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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防营的人将阿庆他们送回来时,马车和马尸却留在城门处的戌卫卒房处。”窦江起身对着安老夫人等人道:“我这就带人去将马车和马尸带回来,大哥,你也让褚师爷走一趟洛阳府衙吧。”
兄弟俩对老夫人行了礼就各自布置去了,安老夫人待儿子们都走了,才神情疲惫地对着两个儿媳道:“底下的人也都先散了吧,有人处心积虑地想害咱们家,总会找到时机了,说起来今日这事也怨不得他们。”她叹了一声,招春燕上前扶着她起身,“我先去给你们公公上柱香,再去歇会儿。孩子们若无事,你们俩也别都守着,让底下的人仔细看着就是了。”
安老夫人的样子让杨氏和李氏窦极为担心,待下面跪着的人都散了,杨氏对李氏道:“弟妹,老夫人素来关心孩子,今日的情形实在反常呀,真是让人担心。”
李氏皱了皱眉道:“老夫人的年纪毕竟大了,之前担心受怕,现在还要担心那个幕后黑手是谁,如何能受得住?一会儿让厨房里给老夫人送碗安神汤去吧。孩子们那儿不如大嫂和我轮流守着,您守上半夜,二更时再换我来。”
杨氏知道李氏是体谅自己才这样的,不好意思地道:“那怎么好呢?还是我守后半夜吧……”
“大嫂就别和我争了,明日里七月十四,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不少,都少不了你。就这么说定了。”李氏快言快语地说。
两人一道去了孩子们卧着的屋子,窦庆、窦宁、窦和三个男孩子在外间的两张榻上睡着,李氏摆手让守着的丫头们不要出声,依次摸了摸三个人的额头,只窦庆有些发热,杨氏是窦庆的亲娘,立刻就红了眼眶。
李氏暗叹了一声,给睡在一起的两个小的掖了下薄被,就进了内室,恰好窦瑶和窦瑄俩人竟然在此时睁开了眼,让李氏惊喜得泪盈于睫,快步走到床边,抓着两个女孩子的手道:“你们两个孩子可算是醒了,真是吓死人了。”
窦瑶和窦瑄都有点不好意思,窦瑶让着窦瑄将妹妹推进李氏的怀中,鼻音有点重,问李氏:“二婶,我娘呢?三哥还有阿宁、阿和他们都没事吧?”
“他们都没事,你娘在外间呢,我这就喊她进来。”李氏抱着窦瑄揉了揉,老夫人的话要是被阿瑄知道了,这孩子不知道会多伤心呢。
杨氏红着眼进来了,看见女儿醒了也极为高兴,只是出口的话却是:“阿瑶你没事就好,可你三哥发热了……”说着眼泪就流下来了。
窦瑄看窦瑶不知所措的样子,抽了下嘴角,大伯母这性子平时看着还成,可一遇事就看出了几,算不上很合格的宗妇。只是几个小的都没什么,只三哥发热了,想到三哥每年冬日里都要病一场的身子骨,窦瑄也很担心,对李氏焦急地道:“二伯母,我想要去看看三哥!还有阿和阿宁,不看看他们,我就不放心。”
李氏素来将窦瑄当作亲生女儿样疼爱,此时看着小侄女软软哀求的小眼神,拒绝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口,还亲手抱着她去了外间。窦瑶也很心动,求着杨氏要出去看哥哥和弟弟们,杨氏却语气坚决地拒绝了。
“你哥哥正在发热,你若是折腾得也发热了,不是要娘的命吗?阿宁和阿和都很好,你现在过去只会打扰到他们休息。等明天天亮了再去看也不迟。好了,听话。”
窦瑶不高兴地撅起了嘴巴,哼了一声拉着被子盖住了头:“娘你就会叫我听话。我是阿瑄的姐姐,她都去看三哥他们了,你却不让我去,真是偏心……”
带着哽咽的声音让杨氏的脸色变了下,她心里明白,自己是有些偏心,但是偏心的可不是阿瑄这个侄女而是窦瑶这个亲生女儿,可女儿却半点也不能理解自己的苦心。杨氏顿时有些埋怨起李氏来,处处宠着纵着阿瑄,这根本就不是为了阿瑄好。同时还踩了阿瑶这个长房嫡女的脸,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小小的嫌隙种子自此埋在了杨氏的心里,只是此刻谁了没有发觉罢了。
外间里窦瑄看了哥哥又看弟弟们,心里后悔不迭,她自责不已,对那连孩子都不放过的幕后黑手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当真相大白之后,她绝对绝对会让那个人明白对孩子动手是何等的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