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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就是瞎几把扯。
由于苏轼是国家高级官员,御史台不敢用刑,于是就言语恐吓、辱骂、污蔑附带着无休无止的审讯,晚上不让睡觉等等下三滥手段,就这么审了三个月,御史台审出结论了,准备给苏轼定罪。
按照御史台的意见,苏轼就是死罪,可最终苏轼的判决结果出来,却是流放两年,但朝廷法外开恩只判处贬谪黄州。
真是怪了,御史台都能直接抓人权势熏天,想要搞死苏轼还不简单吗?
不简单,因为大宋王朝是彻彻底底的法治社会,任何人任何机构都不能跳出法治的范围之外给人治罪,哪怕你再怎么权势熏天。
在之前王安石司马光因为阿云案对喷的时候我们介绍过北宋的刑审制度,案犯经过有关部门侦办案情后,需要由刑部审刑院复核案件,再由办案部门提起公诉,最后由大理寺最终判处。
御史台的调查报告经过审刑院复核后,剔除了大量牵强附会的说辞,给御史台的结论来了个大缩水,大理寺拿到御史台的调查报告和审刑院的复核报告后,按照法律严格执行,最终得出了流放两年,但复核特赦条款免罪的结论。
辛辛苦苦罗织了一大堆罪名居然被大理寺给搅黄了,李定简直怒不可遏,接连上疏要求对苏轼严惩,不能特赦而一定要诛杀。同时也对大理寺进行了弹劾,斥责大理寺判决结果无法惩戒苏轼的大逆不道行为。
不过很可惜,御史台后来的这些弹劾只是打嘴炮,无法从法理上驳倒审刑院和大理寺的结论,事实胜于雄辩,法律自有准绳,既然已经有了明确的结果了,那就按大理寺的判决执行吧。
但是神宗犹豫了,元丰年间神宗已经在亲自主持新法的推行,苏轼诽谤朝政以前是攻击王安石,现在简直就是赤裸裸攻击自己,就这么放过苏轼,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神宗还在犹豫中,一封来自江宁的奏疏送到了面前,从不过问朝政的王安石劝谏神宗放过苏轼,“岂有圣世而杀才士乎?”
屡屡与苏轼政见不合的王安石都能如此宽宏大量,当皇帝的难道就真的容不下一个苏轼吗?表面臣子实际老师的王安石触动了神宗的心,避免了错杀忠良。
元丰二年十二月底,苏轼的判决结果宣布,贬谪为黄州团练使。
宦海沉浮和人生的起起落落给苏轼带来了坎坷曲折的感情经历,这些悲苦的感情经历也给他的诗词创作带来了大量的素材,乌台诗案案发前他在密州任职期间,回首自己遭贬外放和去世已逾十年的妻子王弗,写下了那首千古名篇《江城子》。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王弗死后,在苏轼身边陪伴他的是王弗的妹妹王闰之,无论后来在多地奔波或是遭诬陷下狱,王闰之都与姐姐一样对苏轼不离不弃始终相伴。
苏轼出狱之后,王闰之陪伴苏轼前往黄州谪居,在她的陪伴和照料下,苏轼逐渐从乌台诗案时那种万念俱灰的状态中走了出来。
官场失意,文坛耀眼,在黄州的数年里,苏轼在文学领域又达到了一个巅峰,元丰五年,黄州当地过寒食节,苏轼有感而发挥毫泼墨,写下了着名的《寒食帖》。
后来苏轼离开黄州时,由于走得匆忙没来得及带《寒食帖》,被当地官员得到,再后来又被其他收藏家收藏,到了元符年间,苏轼的徒弟兼好友黄庭坚见到这幅字,悲喜交加,为字题注,于是这幅字上就有了当世两名最顶尖的书法家字迹。
书法大家苏黄米蔡,《寒食帖》独占两个,就比如一个球队里同时有了梅西和c罗,这球队已经是传奇。
再后来,《寒食帖》在朝代交替中幸免于难,清末流落到日本,日本友人后来归还给我国,现珍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馆。
大家还记得吗?上次提到颜真卿《祭侄文稿》的时候就说过,珍藏在台北故宫博物馆,大家都记好了,还有一件国宝隔着海峡在台北珍藏着呢。
《寒食帖》的书法艺术我就不多论述了,书法圈子里这可是顶级作品,《寒食帖》本身与王羲之《兰亭集序》和颜真卿《祭侄文稿》并称天下三大行书,由于年代太过久远,《兰亭集序》现存已无真本,但是《祭侄文稿》和《寒食帖》都是真本,
除了书法瑰宝《寒食帖》之外,苏轼在黄州时期还写下了许多其他诗作:《前赤壁赋》《念奴娇赤壁怀古》我就不一一赘述了,反正大家都会背。
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谪居的苏轼不会等待太久,苏学士之名天下皆知,学士还会东山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