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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外面看去,奕铉的住处华丽无比,不过内部摆设却极为简单,甚至到了单调的地步
在他的寝房内,除了靠墙的那一排超大柜子和几把木椅,也就只有房间中央那张被鲛纱围起的床榻了。
房间虽然黑,但今夜月色明亮,借着窗外投射而入的夜色,她可以清楚看到房间内的一景一物。可即便看清的清楚,也没什么可看的,因为他的房间实在太空阔单调了。
原以为那些柜子必然会用灵力锁住,当当她试着去查看时,却发现每一扇柜门都可以轻易打开。
或许真是自己想多了,不是每个人都有见不得人的秘密,更不是每个人都有瞒着自己的秘密。
大概是最近遇到的事情太多,变得患得患失,疑神疑鬼起来。
她不知道奕铉会离去多久,还是趁着他回来前,赶紧离开吧。
穷奇说会抹去她在这里的所有痕迹,只要在奕铉归来前离开,应该就不会被发现。
那个男人一定没想到,自己会胆大到探查他的秘密吧?
心里明白不能让他知道自己今日的所作所为,但是却又隐隐期待,当他知道自己这一系列忤逆他的举动后,他会是什么表情。
自己大概真的脑袋坏掉了,竟然会去想这种事情。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变态,还是赶紧离开为好。
正要命穷奇将自己传送回去,一抬头,正巧看到了对面墙上悬挂的一幅画。
那幅画色彩极淡,色调也很是阴暗,一点也不鲜明,挂在那里,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故而光线不明时,很难看到。锦歌一怔,不知为何,心里还没做出选择,脚步就已经不停使唤朝那幅画走了过去。
画像正好位于垂帘之后,想来除了奕铉自己,这幅画还从未有人看到过。
走上前,目光紧紧胶着在画中那一道道简洁却不凌乱的线条上。
画上所绘乃为一名女子,女子侧身而立,姿态闲淡而自然,她散着一头过膝长发,似在遥望远处,从画的角度分析,绘画之人,可能正位于她的右后方,也正因为如此,此人将女子的蹁跹婉然的身姿绘制得活灵活现,却唯独没有绘制女子的面容,更遑论神态。
只看背影,便知此女定然清丽无双,色相不俗,但看不到长相,只能凭猜测,还是挺令人惋惜的。
画中之女,大概就是奕铉口中念念不忘的那位故人吧?的确有令他相思刻骨的资本,他那样的人,所爱女子也必定不是凡夫俗子。
总觉得有那么一点在意,但绝对不是失落或吃醋这种可笑的情感,而是一种……一种很奇怪的,好似心底被狠狠触动的感觉,又酸又涩,又恨又怨。
手指不由自主抚上画卷,沿着女子的脸颊,一点点滑下……
突地,她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细细看去,见女子的颈部,似乎挂着一样物事。
金色的,闪闪发光的……
咦?
好眼熟。
用手摸摸,虽没什么特别,却有种实际上真的摸到的错觉。
她又凑近了细看,在她的盯视下,那挂坠的颜色渐渐变深,越来越清晰,像是已经真是呈现在自己眼前一般。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她闭上眼,开始运用神识,探寻入画。
不多时,她睁开眼,眸中盈然生亮。
她低声对穷奇道:“你能不能看得出,这画中是否有法印的痕迹?”
一道红光缠绕上画卷,片刻后,穷奇道:“不错,的确有某种法印,将画卷封住。”
“能不能解印?”
“可以,但法印解开会发生什么,吾无法预料。”
“没关系,你只管解印,其他事情你无需操心。”
穷奇说了声是,一道红光射入画卷之中,色彩黯淡的画面顿时变得鲜艳起来,就像是一幅黑白水墨画,突然被染上了颜色,变成了细腻跳脱的工笔画。
尤其是女子胸前的石坠,越来越栩栩如生,简直就像真的一样。
突地,所有光芒消失,画卷又恢复到了原先的样子,于此同时,地面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似乎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地上。
锦歌弯腰一看,竟然是那颗自己再熟悉不过的金色挂坠。
一刹那间,她脑中闪过无数想法,少昊的本体在这里被找到,这也许,正是说明了那些自己从未敢想的疑惑。
她拿起挂坠,口中轻唤:“少昊。”
挂坠蓦地光芒大盛,一道金光后,挂坠消失,赤身裸体的少昊静静站在她面前。
没有了初时的尴尬,她定定看着他,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容,却陡然觉得,这不是自己熟识的那个人,他很陌生,简直就像从来没有见过一般。
她抬手,抚了抚他的脸颊,冰冷一片,几乎要冻僵她的手指。
“少昊。”再一次轻唤,但眼前的人,却没有半点反应,连眼神都是空洞无神的,虽真实美丽,却仅是一具冰冷无心的尸体。
这一下,她心头发寒,整个人都像是被冻僵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为什么她会这么蠢,为什么她会这般轻易就相信一个人?
那些信任,那些依赖,那些眷恋,直到这一刻,终于如被风吹散的齑粉,烟消云散了。
……
找不到锦歌,甚至连她的消息都得不到一点,他几乎将整个帝江翻遍,却还是什么也得不到,强大如他,心中的坚硬堡垒,也于瞬间坍塌。
那些惶然不安,侵扰着他,吞噬着他,这么多年了,这是他自那次后,第一次感到惊慌无措。那个人,总是能轻易牵动他的情绪,或许于她来说,自己只是个可有可无之人,甚至被他厌弃,被她仇视,但对他而言,她却是他赖以生存的唯一希望。
他害怕,怕得不得了,怕曾经的悲剧又会重演,更害怕那样的曾经,会让他永远失去她。
有些事情,或许已经瞒不下去了,但他却固执得想要守住最后那点微薄的可能,纸永远包不住火,当曾经的一切再次摆在她与他的面前,他不知道疯掉的,会是她,还是自己。
或许她只是一时耍小性,故意躲起来气他,又或者她路痴的毛病犯了,走到了哪个连自己都未曾去过的地方,又或者……他不断给自己寻找各种可能性,告诉自己,事情也许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糟糕。
但当他踏入玄云宫的那一刻,他便知道,一切已再无转圜余地。
私自擅闯他住处的人,都会被处以极刑,更别提闯入他的寝房了。
他感觉到自己的房内有人,但他却无法像平日那般雷霆震怒,如果他猜得不错,接下来雷霆震怒的,该是擅闯自己房间的那个人。
“为什么不点灯?”他走进房间,抬手起火,房间顿时被火光照亮。
房内的景象很是诡异,通天落地的鲛纱帘前,锦歌正襟危坐,在她的身旁,站着一名浑身****的男子,那男子一动不动,金色的长发随风起舞。
本该令人感到香艳无比,实则却是触目惊心。
他眼神闪了闪,气息却仍是不乱:“不知道这里的规矩么?”
“知道。”锦歌面无表情道:“擅闯玄云宫者,死。”
他点点头,口气没什么变化,还是沉沉的,没有起伏:“饶你一次,下不为例,出去!”
锦歌抬头,曜黑的眼就像个巨大的黑洞,看得人心底发怵:“面具摘了。”
“我的话没听到吗?出去。”
“面具摘了。”她似乎只会重复这一句话,连口气都是一模一样。
他骤然生怒,手中火光虽心境腾起跳跃:“还要我再说几遍?”
她起身,却不是离开,而是走到他面前,莹莹火光将她的脸容照得明暗交错,仿若幽灵:“把面具摘了。”
他的怒火突然间散了下去,手中的火光也随怒火一同熄灭,房间立马又变得黑漆漆一片。
“你真想看?”
“摘了。”
他不说话,只静静站着,两人之间相隔,仅不到半步距离,彼此呼吸,清晰可闻。
就这么站了许久,他这才缓缓抬手,握住脸上的面具,一点一点,慢慢取下。
先是眼睛,漆黑如夜的眼;接着是鼻梁,高挺端正的鼻子;然后是嘴巴,纤薄优雅的唇,最后的是下巴,她盯着看了无数次的下巴……
当面貌完全展现在她面前时,她的眼神依旧宁静,波澜未兴,这样的表情,让人看了心里害怕。
“锦歌……”
“呵。”她轻轻笑了起来,嘴角上扬,很是好看,但眼睛里却是冰冷的光泽,比月色还要苍白阴寒:“奕铉?少昊?我到底要叫你什么?”
他缄默不语,这个时候,他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明明有那么多的话想要对她说。
“现在呢?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骗我?”
他敛目,容颜一半明亮一半阴暗,就像是那两个截然不同的身份,长久的缄默,他突然低声唤了句,“书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