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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歪头看着自己的流云水袖,面上一片淡然无波,“你不必这般害怕,蚀心蛊练就不易,我手上并不多,所以不会喂给你吃的……”
绵歌咬唇不语,面上神色又是惧怕又是不甘褴。
“说——那草棚下边的女子究竟知道什么秘密!”云倾眼皮也不抬一下,好似在自言自语,“白绵歌白堂主,要知道我杀你的话连抛尸荒井都不需要……”
闻言,绵歌眼中闪过一抹嫉恨,“缅哥哥如果知道你和玄墨教的关系,你以为他还会容忍你吗?”
“谁稀罕他的容忍!”云倾咬牙切齿的回道,随即话锋一转,柔声笑道,“不过倒是你,医术高超,又聪明能干,黎幽常常同我夸你……要是就这么死了还真是可惜,哎,你不如说了,大家安生。”
绵歌见云倾语气稍软,也放柔了声音,“圣女英明,属下真的不知道她究竟有什么秘密,只是看太后三番两次下去盘问,心生好奇,怕她对缅哥哥不利,才……鲎”
“哦——”云倾心下不以为然,却没有表露,转而问道,“这么说你是一心为了皇上……咦,身为玄墨教弟子,又是皇帝的表妹,你到底站在哪一边?”
“属下同圣女站在一处。”
不管她选择哪一边云倾都会表示理解,偏偏这个答案最是不可信,但是——
伸手拂过绵歌的脖颈,有什么刺入皮肤,随即她渐渐恢复知觉,四肢也有了力气。
“你走吧——”云倾别开头,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你就这么放过我?”绵歌难以置信,“你就不怕我告诉缅哥哥你的身份?”
云倾没有回答,“你若再不走,我就反悔了。”
望着绵歌转身离去的身影,她自嘲的笑了笑,也许很早之前她会怕南宫缅知道,可是现在反而很想看看当他知道了这一切后的反应……如果选择逃避,那么她会将自己缩在壳里,但是既然决定面对,她就不希望有所隐瞒,当然……玄墨教也许有一天可以光明正大的存在。
当然,这一切都是后话,她现在最想的就是赌一赌,自己和绵歌在那人心中究竟哪个更重要……
云倾绕着草棚转了几圈,发现那石板地面虽然看似是一块,其实是由许多小碎块拼凑而成,其中的确是暗含了八卦方位,若非建造者或者熟知其方位奥妙的人,根本无法打开……
天色渐晚,已是快要晚膳的时辰了,一筹莫展的她忽然灵光一闪,那草棚下的女子被关了许多年,每日定是有人按时给她送饭……
果然不一会云倾便看到一人拎着食盒而来,正是太后宫中的大太监薛海。
只见他轻车熟路的来至草棚跟前,往四周张望了一圈,见没有人,方绕着地面走起来,左一步、右一步,步伐甚是古怪。
云倾暗暗记下他行走的方位还有顺序,心中大喜,只等着薛海出来自己便可以进去一探究竟。
薛海不一会便出了来,边合上机关边拂袖咒骂:“真是晦气,洒家给这疯妇送了十几年的饭,也不知道何日才是个头!”
“太后究竟要知道什么,居然有十几年的耐心?”云倾心里纳闷,不由得走了神,忽然有一粒石子不知从何处打来,正好击中自己的藏身之处。
薛海虽然不是大内一顶一的高手,却也不弱,几乎同一时间也朝着云倾藏身的地方飞扑过去。
她心中暗叫一声不好,无奈只得跃起身子朝远处奔去,二人你追我赶跑出好大一段路,云倾只觉得自己和他之间距离越来越近。
“你再不停下,洒家可不客气了。”薛海紧追不放,手中多了一柄小巧的弓弩。
云倾哪里敢停下来?听见身后的动静用余光扫了一眼,不禁连连叫苦,今日怎么这般倒霉,不是被人包围就是被追杀?
她拼命往大道上跑,心道:谅你也不敢在明处杀人吧?
“站住,不然洒家要放箭了!”薛海看出她的心思,大声警告。
云倾听言跑得更快,忽见斜前方道路有一队人打着灯笼,缓缓前行,遂看也不看借着道旁的石墩横飞了过去,“咣当——”一声,将走在最前方的人撞了个踉跄。
被撞之人也不吭声,大力的将她从自己身上拎开,便侧开了身子。
云倾只顾回头张望,却哪里还有薛海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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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后似乎有一阵冷风吹过,四周的空气几乎凝结成冰,云倾这才发现气氛十分古怪,缓缓回正了身子,笑得比哭还难看:“好巧——”
南宫缅俊雅的凤眸越过云倾,看也不看她,语气清冷的没有一点起伏:“风云倾,同样的招数用太多遍,就没意思了。”
“呃……”好半天她才反应过来,这人以为自己是故意为了和他“偶遇”呢!
“倾儿还不快给皇上行礼!”风子胥忽然自南宫缅后方站出来,警告道。
云倾看了眼大哥,随即便将头扭到另一侧,和他见礼?那这几天的冷战不就白费了!她才不要!
尽管她眼向别处,却依旧能感受到南宫缅身上散发的冷气,是这满园春色也暖不过来的冷。
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冷就冷吧,她也还可以更冷!
风子胥看看妹子,又看了看南宫缅,身为臣子方才已经逾越,心中虽然替云倾暗暗着急,却不敢再开口,只得拼了命的使眼色,奈何那位姑奶奶连白眼都不给一个。
南宫缅冷眼斜觑着云倾,薄唇抿作一条白线,蓦地开口道:“明德顺,今晚传冉贵人到龙德殿侍.寝。”
“奴才遵旨——”明公公俯身答言,眼皮微抬神色复杂的看了云轻一眼。
“呵呵……”云倾不怒反笑,转身不顾众人诧异的眼神便要离开。
风子胥大惊,顾不得越矩厉声喝道:“云倾!”
云倾哪里会怕他,充耳不闻脚下反而走得更快。
“你要去哪?”沉重的呼吸伴随着压抑着情绪的话语,南宫缅不大的声音却足以让所有人敛声屏气。
听他开口,云倾不由自主的停了步子,一面鄙视自己的不争气,一面梗着脖子赌气道:“我要回家。”
南宫缅轩眉轻笑,却是不怒自威:“回家?你以为大凉宫是戏园子?这便是风府的家教吗?”最后一句话声音一沉,问的却是风子胥。
不待风子胥告罪,云倾已回过头来冲到南宫缅面前,“我是没家教,没气度,还不知廉耻,但是,这和风家没有关系,你少牵连无故,皇上要陪冉贵人,想必忙得很,奴婢留在这也是碍眼,笨手笨脚也伺候不好!”
本来她冲动之下的一番话,说完心里便咚咚的打起了小鼓,以这人的个性岂能善罢甘休?但是既然做都做了,她只能强忍着心虚死撑到底,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怕他都成了习惯。
事实上,在场的所有人也都如此觉得,跟随南宫缅的人绝大部分都见识过他骇人的手段,任谁敢和一个嗜血如谈笑的人,横眉冷对?尤其是这样悬殊的地位?就是太后都不敢……
然而,南宫缅却没有像她以及所有人认为的那样大发雷霆,反而笑得犹如杨柳清风,一时间百花羞放,冠绝众生,只听他轻声言道:“你说的这些倒都还好,尚在忍受范围之内,不过这动不动就炸毛跳脚的毛病得改改,否则朕的龙德殿岂不要让你拆了去?”
这番话说得极巧妙,软硬兼施,典型的给了一巴掌又赏了一块糖。
云倾眨了眨眼,本来昂头挺胸等着慷慨就义,却被某人三言两语说得不知如何应对。
却听南宫缅侧头笑着对风子胥道:“子胥也看到了你这妹妹脾气坏的可不是朕胡说吧?短短半日已经给朕来了两次下马威,就这幅德行配给霍世子岂不是要天-怒人怨?到时候霍家军替他家小主人叫屈,来个揭竿而起,岂不生灵涂炭?当真罪过。”
风子胥垂首听完南宫缅的话语,方看了看云倾,但见妹妹虽然怒气不减,恨恨的瞪着南宫缅,却让他觉得有种莫名的情愫在里边,不由得一怔,原来爹担心的是真的……
今日风南翀与霍郊联名上奏,请南宫缅赐婚风霍两家,并言明云倾与霍郊早有口头婚约一事。
虽说是请求,但明摆着是想逼南宫缅放人,却被他一句风氏顽劣配不上霍昀给搏了。
一时间满朝哗然,风家成了大笑话。
随后,因着日前樊篱水灾之事,顾莘与风南翀在官员举荐上意见不同,一直难以裁决,南宫缅为了安抚因女儿蒙羞的风南翀,便特意下旨准了其门生为钦差。
“子胥若没什么事便回去吧!”
“是,臣告退——”风子胥收回看向云倾的眼神
,躬身倒退着离去。
“还愣着做什么?难不成要朕命人抬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