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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明,请你莫要侮辱了‘言而有信’这四个字其中的涵义。”穆文仁冷冷的说道。
他对贾明再也不存半点情分。
贾明又垂了头,知道再说什么都无用了。
穆文仁又问他,“贾明,你的那位贵人让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贾明眸子一动,眸底深处闪过心虚之色,赶紧摇头,“他没说。”
穆文仁没有错过他的心虚,知道他又在说假话。
“贾明,若你还是不老实,自有苦头让你吃。”穆文仁肃着脸色道。
“行,我全都说了吧。”贾明叹了口气,说道,“贵人说这样做其实也是为了我们好,当郡主得知世子爷您有外室后,肯定会离您而去,到时……到时……”
他又开始吞吞吐吐。
宁氏也不催,只是将剑尖复又贴上他的脖子。
贾明心底一寒,赶紧道,“贵人说到时他会让世子爷将玉娘和孩子接回侯府,世子爷很快就是定远侯,如此一来,我的孩儿到时就是定远侯世子,将来的定远侯呢。
贵人说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小的和玉娘也认为这机会难得,所以就……答应了。”
“愚不可及!”傅暻忍不住冷哼。
穆文仁问宁氏,“敏敏,这人如何处置,对了,还有那黄氏。”
宁氏眸子微微垂了下,问贾明,“贾明,你和那位贵人认识这样久了,若让你辨背影,你能否认得出来?”
贾明十分肯定的点头,“这个可以的,或者看他蒙面的样子,我也识得。
因为我对他的身份也特别好奇,所以每回他离开之时,我总会偷偷的多看几眼,想着说不定哪日在市集上就瞧见了,到时就可知道他的真实面目。
不过可惜的是,这样长时间了,从未见过他。”
“那就好。”宁氏点点头。
穆文仁大概猜出她想做什么。
眼下只能如此。
不管傅暻是否知道幕后的黑手是谁,有贾明的当面指控,事情就会简单很多,也更容易令人信服,幕后之人想要狡辩也没那样容易。
穆锦晨与傅暻也猜到了。
傅暻令人将贾明暂时带了下去,而后与穆锦晨一家人重新进了东屋。
几人刚刚坐定,穆文仁就迫不急待的问傅暻,“十六皇叔,您是如何抓住贾明的?这些日子为了寻他,我几乎翻遍整个京城。”
傅暻微微一笑,温声道,“半月之前,对世子爷的流言有所耳闻,我对世子爷的为人十分清楚,直觉认为这事并不简单,就令人去查,查到了贾明的身上……”
他大概说了下事情经过。
穆文仁说了感激的话之后,又忙问傅暻,“十六皇叔,那这幕后之人到底是何人,您是否清楚?”
傅暻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世子爷,您那样聪明,应该猜到是何人。除了他们,还有谁想害您呢?”
穆文仁眸了一黯,轻轻摇头,“十六皇叔,我是想从您口中得到否定的答案,我真的好希望不是他们。”
傅暻也轻轻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手足相残这种事,谁也不愿意发生。
可在利益面前,父子反目,兄弟相残,这样的事情并不少见,不得不说这是人间的悲剧。
“十六祖,贾明和黄氏既然是一家人,那为何红绡和风叶风芹姐姐她们从未在黄氏的院子里看见过贾明呢?还有隔壁的邻居们也从来没见过,难道他们一直不相往来?”这是穆锦晨有些想不通的。
黄氏的孩子才八个月,说明贾明与黄氏曾在一起住过。
那为何就无人看见他们来往呢?
傅暻看着她微笑,“其实很简单,黄氏的住宅有条暗道,与贾明所住的宅子相通,贾明就住在黄氏小院后面那条巷子内。”
“太不可思议了,这些人为了害我爹娘,竟如此处心积虑,可真是太难为他们了。”穆锦晨咂舌。
从父亲认识贾明到现在近两年的时间,这就说明至少在两年前这些人就可以预谋策划。就算这样,他们还在中途想要爹娘的性格,他们心思何其歹毒啊。
宁氏有些尴尬的摇头,“也怨我性格太坚硬,他们都知道我容不得玉郎再纳妾室,否则他们又怎会想到用这招来陷害玉郎。”
“敏敏,这件事怎能怪你,是他们太过分。就算没有这招,他们还有其他招。为了达到他们那不可告人的目的,这些年他们从未放弃过。”穆文仁忙劝。
几人唏嘘一番之后,穆文仁将定远侯请了过来。
他将贾明这件事如实告知了父亲,并说出了怀疑对象是穆文义夫妇。
“那个畜生!”定远侯声音哽咽,明亮的眸子蒙上了雾气。
从内心深处来说,他是偏爱大儿子一些,但其他几子同样是他的骨肉,他多么希望四个儿子能和睦相处,团结互助,而不是背地里捅刀子陷害。
“父亲您别生气,这只是我们的怀疑,还没有最后确定。我们现在想让贾明来认人,看幕后之人到底是谁,说不定不是他们呢。”穆文仁不忍父亲太伤心,赶紧劝道。
定远侯背过身悄悄拭了下眼角,问道,“大郎,你们准备如何做,我全力支持你们。”
穆文仁与宁氏道了声谢谢。
让贾明认人也很简单,就是从府中找十个与穆文义身高体型差不多的男子,让他们穿上同样的衣裳,并蒙上黑色的面巾。
而贾明则在暗处辨认这十人当中哪个是那所谓的贵人。
为了让贾明认人的结果更加有说服力,定远侯与穆文礼二人会做见证人。
宁氏夫妇这边已经准备好,只等那十位蒙面人到场。
而杏林堂的偏厅内,穆文义看着面前的衣裳和蒙面巾开始害怕。
他将衣裳一推,对决明斥道,“决明,你个狗奴才,竟敢让爷穿这些混账东西,你当爷是什么人了?”
“二爷,这是侯爷的吩咐,小的只是奉命办事,还请二爷谅解。二爷请穿衣裳,侯爷还在等您呢。”对他的喝斥决明并不怕,一字一句的说道。
“那你告诉爷,侯爷让穿这些东西是什么意思?”穆文义问。
有不好的预感在心底深处涌起。
他要从决明这里探出口风来,好做下一步打算。
除了穆锦晨一家人和定远侯,府内其他人并不知傅暻抓到贾明一事。
“二爷,小的只是奴才,听侯爷的命令行事,哪敢问侯爷原因啊。”决明半字不透。
“哼,你是不说,爷就不穿,你就等着被侯爷打板子吧。”穆文义反激决明。
决明淡定道,“二爷若执意如此,那奴才只能去请侯爷亲自过来劝二爷了。”
见他软硬不吃,穆文义怒从心中来,抬脚就向他踹去,“狗东西,胆子还真是大呢,敢这样和爷说话,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决明灵巧的往旁边一闪,躲过穆文义的伤害。
“请二爷您先歇着,小的这就去请侯爷过来。”决明没有向穆文义下跪求饶,也没有继续再劝,而是转身往外面走去。
刚至门口,他正想吩咐守门的小厮看住穆文义时,就见定远侯阔步而来。
见到定远侯,决明眼睛一亮,赶紧小跑着迎上前,低声将穆文义的方才所为说了一遍。
定远侯暗暗攥了下拳头,
对穆文义的怀疑又添了两分。
他让决明守在门口,而后自己进了屋子。
见到父亲前来,穆文义不敢再说其他,乖乖的穿上蓝色棉袍,并蒙上了黑色面巾。
不过在临出门前,他忽然捂了肚子,一脸痛苦的哀叫,“啊哟哟,痛死了,父亲,我肚子疼,请父亲容许我先去方便下。”
“忍着!”定远侯看着他冷冷的说道,根本不相信他的话。
“父亲,我真的腹痛啊!”穆文义继续捂着肚子嚷。
“决明,带他去大厅。”定远侯不为所动,冲决明挥了挥手。
“二爷请!”决明走进来,对外做了个请的手势。
看着父亲一脸的决绝之色,穆文义眸子里满是怨恨,他停止哀嚎,直起身子随决明去了大厅。
等穆文义看到大厅内另外九个和他一样打扮的人时,心中顿时一咯噔,暗叫一声‘惨了’!
掩盖在面巾下面的脸苍白得毫无血色。
他很想掉头离去,可决明已经将大厅的门给关上。
他现在只能乞求上天保佑他平安无事。
隔壁房间内,贾明透过窗户认真的打量着背对他而立的十人。
虽然这十人身高相差不大,但在认真看了一圈了之后,他心中已有数。
但为了准备无误,他要求这十人面对他而立。
包括穆文义在内的十人将背转了过来。
不过因为心虚,他将头垂得低低的,不敢抬头。
贾明又认真打量一番,见其他人都抬着头,只有穆文义将头低了,忙对穆文仁道,“世子爷,您让那人将头抬起来呀,否则我看不清呢。”
穆文仁点头道好。
他出屋唤来决明,如此这般吩咐了。
决明很快进了大厅,走到穆文义身边,对着他耳语几句。
穆文义咬了咬牙,将头抬了起来。
不过他刻意将眼睛眯了眯,眉头也皱了起来,略带一些伪装,希望不被别人认出。
可惜事与愿违,不管他如此的做作伪装,另外一间屋子里的贾明已经将手指向了他。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