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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的人讲究兄友弟恭,家和万事兴,如井文松这般可谓直白地表示羡慕甚至嫉妒井甘今日的风光,完全是不友爱姐妹的行为。
井甘作为一个心理学学者想得则不一样,攀比、以及嫉妒是再普遍不过的心理情绪,在兄弟姐妹之间更甚。
不过这个世界的人受诸多条条框框约束,羞于启齿,否则便会被认为心思歹毒。
但这种攀比、嫉妒心理只要好好引导,坦然面对,反而能够大大促进人的进步。
这不是十恶不赦的坏心思。
而且井文松能这样坦然地说出来,可见是个真正的正人君子。
“我很看好你,期待有一天你能超越我。”
井文松得到井甘的鼓励,果然精神头越发足了,斗志昂扬地一下子站起来,朝井甘深深揖了一礼。
“文松定不给井家丢脸,不给姐姐丢脸。”
孙小娟见姐弟俩并未有什么不快,还互相激励,心也放下来。
“那这意思是……文松以后就不科举了?”
井文松道,“入径海藏书阁,自是不能科举了。”
打定了主意,井文松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日后姐弟俩同一处,互相帮衬扶持,倒是再好不过。
“小姨,我也想入径海藏书阁。”
“佳佳!”
刘佳突然站出来冒出这么一句话,井元菊毫无心理准备,当即惊了个脸色惨白。
“你胡说什么,快回来。”
井元菊想把儿子拉回来坐好,刘佳却如一棵苍松般坚定地立在屋中间,朝井甘郑重一礼。
“还请小姨成全。”
“你怎么……莫不是见文松不科举了,也觉得科举辛苦,受了他影响?此事关乎一辈子的发展,不可冲动。”
刘佳睁大一双明澈的眼睛,毫不退缩地与井甘对视,“这就是我深思熟虑的结果。我本就不喜做官,为了科举整日闷头苦读那些乏味的四书五经,实在厌烦之极。我喜欢船,姐姐之前给我看过的那本造船的书很是有趣,我一直想着有朝一日也要造这样一艘大船,去遨游大海。”
“你,你……哎哟,头晕……”
井元菊被他刺激地直接倒在了椅子里,手按着额角,额头不停冒汗,痛苦非常。
孙小娟哎哟一声立马站起来,吩咐着门口的下人,“快来人快来人,把大姑奶奶扶回去休息,再请个郎中来。”
刘佳也没料到自家娘会受惊成这样,不过是个八九岁的孩子,此时也着急不已,不停唤着娘,与下人一道将人扶回朝露阁去。
孙小娟一屁股坐回椅子里,长嘘了一声,“佳佳这回可是把她娘吓得够呛。”
“我也没料到佳佳会做出这番决定。”
刘佳是井元菊的心肝,是她的全部期望。
她就一心盼着刘佳好好读书,将来挣个一官半职,成亲生子,过上好日子。
这是所有人眼中最光鲜也最正经的出路。
现在刘佳要弃这个出路另择他路,井元菊一个见识不多的女人如何能受得住。
“哎,元菊要有得哭了。”
这一夜,注定是个难以入眠的夜晚。
井元菊回了自己住的朝露阁就开始哭,本来头晕的程度还好,这么一哭,脑袋晕得更厉害了,抽抽地疼。
刘佳守在床边满心自责,却紧抿着嘴什么安慰的话都没说。
他知道自己说出这事娘肯定会接受不了,这是必经的过程。
郎中来把了脉后,只说病人是肝气郁结,喝两副药,放松心情就没什么事了。
丫鬟去煎了药,刘佳亲自照顾娘亲喝药,井元菊却背对着他就是不喝,眼泪默默地流。
刘佳劝了好几声她也不搭理,刘佳也忍不住掉了两滴泪珠子,立马就用袖子抹去了。
“娘,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惹您生气。您先把药喝了吧,之后要怎么骂我都行。”
井元菊的眼泪都把枕巾濡湿了,声音也哭得沙哑,整个人像是被无尽的悲伤包裹,气息都有些断断续续接不上的感觉。
“你若不安生读书科考,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刘佳漠然许久没有回应,井元菊倒是自己忍不住回头看他。
自己生的儿子,皱个眉抬下眼皮都能猜到他在想什么,如何看不出他眼中的坚定。
心头不由越发憋闷了,再忍不住,直接哭出了声来。
刘佳默默地给娘亲擦眼泪,心理也是万分酸涩。
“娘,儿子不是不思进取,只是想选自己喜欢的路走。原来没有其他路可选,但如今皇上要修建径海藏书阁,二姨更是成了大学士。跟着二姨,我岂不是既能学习自己喜欢的东西,同样也能光宗耀祖。这是两全其美的事。”
“这算什么光宗耀祖,入了径海藏书阁,便再也没有机会入仕,连带着将来你的儿子、孙子都……你这是自毁未来啊!”
“这怎会是自毁未来,径海藏书阁可是皇上大力推进、重视的,日后在大熠的地位只会越来越重。我本就喜欢船,还有二姨帮我近水楼台,我比所有人都幸运。我的未来我自己抉择,希望娘亲能支持我。”
井元菊哽了一下,倏地哭得更难过了。
“好,你自小有主见,我做不了主,也管不了你,你爱怎么样怎么样,我要死也不用你管。”
井元菊赌气地一把挥掉刘佳手中的汤药,背过身继续痛哭起来。
井元菊在屋里哭了一夜,刘佳也默默地守了娘亲一夜。
直到日光普照,想起今日宫里会来宣旨,两人这才起身穿戴。
宣旨太监是江广德,皇上将他派来宣旨,也是间接表示对井甘的重视,和对建立径海藏书阁的坚定决心。
井甘瞧见井元菊红肿乌青的眼睛和刘佳恹恹的模样,两人并肩而立,井元菊却一眼都不曾看刘佳。
看来昨晚母子俩必然发生了不小的争执,现在都还没交流好。
江广德宣读旨意,井甘带领井府众人跪伏接旨,听到‘予召径海大学士’几个字,虽早做好准备,心还是控制不住受到了震动。
明旨下诏,大熠第一女官的身份便算彻底成了事实,无从更改了。
井甘叩谢领旨,捧着明黄的圣旨,只觉重如千钧,不比图书馆压在身上的重量轻。
这道旨意代表了什么,她再清楚不过。
她不仅成了有史以来第一位女官,从此将受尽关注,不得有丝毫行差踏错。
更重要的是,大熠朝堂的格局从此改变了。
“井大学士请起吧。井大学士明日便要走马上任,这是礼部赶制出的官服,看看合不合身,若有不妥立马返回去让他们修改。”
江广德身后的小太监碰上一套官服,井甘简单看了一眼,是五品至七品所服青色。
“辛苦江总管跑这一趟了。径儿。”
井甘吩咐一声,径儿连忙将早早准备好的荷包送于江广德。
这是宫中宣旨的规矩,都要给宣旨公公塞点辛苦费,江广德便坦坦荡荡收了。
“老奴还要回宫给皇上传话,就先告辞了。”
井甘屈膝一拜,“那就不多留江总管了,您慢走。”
宫人们一走,凝肃的气氛一瞬间就活络开了。
井长青提起那套官服直接抖落开,迫不及待地往井甘身上比。
“姐姐快去试穿一下,看看女子官服是什么样。”
不怪井长青好奇,井甘自己都好奇。
从史至今还没有女子为官的先例,自也就没有女子官服,也不知这礼部是如何设计的。
孙小娟也很是期待看到女儿身着官服的模样,便主动与女儿一道进了屋,帮着她穿戴。
其他人便在正厅里坐着等,左灯右等,许久,才听得芽芽压制不住的叫出声。
“家主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