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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小指轻勾鱼线,又是一声悠长而浩渺的常吟。
梁布泉的眼睛一直静静地注视着那群畜生身后的红色身影,真正可以令他心存忌惮的,便只有那个拄着长杖的红衣老妇。他似乎是学得了梁文生的一切本领,还有那个只露出一剪银辉的长杖……如果当真是金门信物龙头铁拐的话,这老妇无疑是阻碍梁布泉的最大隐患。
可为什么她动也不动地杵在那呢?
她的眼神又是怎么回事,一个出卖同胞与祖国的垃圾,凭什么会露出那种大慈大悲的表情出来,她算是什么!
腕子微翻,短刀入手。梁布泉第一时间将那尖刀插进了土里,并一脚踏了上去。
不似往日的念诀吆喝,地上的败枝腐叶仿佛瞬间变作了可以任人调遣的千军万马,一个个都将剪刀似的断茬纷纷从地上竖起,直指所有日本人的胫骨膝盖。梁布泉的脚上微微用力,那群大头兵的肩膀就仿佛被压上了一捆百余斤重的沙袋,他若是踩实了刀柄,恐怕这群日本兵到头来也难逃腿骨被刺穿的宿命。
而刺穿了腿骨的结果,无疑便会跌进那片在森林里存乎万年的食人菌毯。
这千斤坠还有个旁门,叫做拜四方。
所谓拜四方,自然要五体投地着拜才显得虔诚与笃信。乱世之中兵荒马乱,这群人恐怕出了活下去,早就忘了什么才是真正的信仰。若要好言相劝,他们自然是万万不肯屈服于遥不可及的神明的。这个时候,无疑就需要有人对他们做一些小小的帮助。
痛苦,正是强化信仰的不二法门。
“跪下,还是听话?”
梁布泉的语气不容反驳,他脚上的力道越来越重,少数几个身体稍弱的日本人已经惨叫着被刺破了腿骨,随后重重地跌入菌毯之上,化成了这森林当中最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营养。任凭这群日本大头兵唧唧喳喳地惨叫连连,梁布泉仍是耳聋眼瞎一般地将那刀柄踩得越来越狠,“跪下,还是听话?”
那红衣老妇为什么还不说话?
她在等什么,等我露出了破绽之后将我一击毙命?还是在等我杀光了这群小鬼子,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这老东西究竟在想些什么!
索性那山崎忠义的手里还拎着根手掌,他最少还能勉强用手杖撑着身子,不至于让自己那么快便成为菌毯的食物。他甚至已经将自己的牙龈咬得鲜血直流,红着眼睛嘶声道:“姓梁的,这就是你们江湖中人的规矩?别忘了,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兵马,已经占领了你们的东三省,要是杀了我……你也别想活!”
“在外头你说了算,在林子里头,老子才是阎王爷!”
梁布泉阴冷地勾着嘴角,冷声道,“先前你的人手多,老子不想给我大哥惹麻烦,处处让着你。现在不一样了……看看你的这点人马,拿什么跟老子斗!话在今儿个跟你挑明了,从今往后,你的这狗屁寻宝部队该易主给我了。听话的,老子让他好好活,不听话的,老子照杀不误。给老子翻译过去!”
山崎忠义把后槽牙咬得是咯嘣直响,梗着脖子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梁布泉倒也不恼,扯开自己的右臂猛地向上一抬,就听见“锃”的一声脆响,那根透明的鱼线,在稀薄的微光之中绷得笔直。他抬手照着鱼线又轻轻地一弹,悬在山崎忠义脚下的那一片败枝枯叶瞬间恍若离弦之箭一般,直奔着后者的膝盖胫骨,四肢百骸爆射而去。梁布泉每弹一下,山崎忠义的身体便有一处要被枯枝给钻出个血窟窿来,鱼线的五响弹罢,后者已经白这张脸连声讨饶了:“我翻译,我这就翻译……”
“老子听说过你们那所谓的……武士道精神。”
梁布泉勾着嘴角,一脸残忍的怪笑,“不就是不怕死吗?老子知道你们个顶个地希望自己能有个轰轰烈烈地死法,不过说起来也巧了,老子有的是法子让你们壮烈,老子手里面捏着的阵法,有的是法子让你们知道知道,啥玩意才叫人间地狱!从今儿起,你就是老子的翻译,这队伍的调遣,由老子说了算,你们吃喝拉撒,就是她娘的想要上个厕所都得跟老子汇报。但凡让老子看出来你们有人想要她娘的造反,可别怪老子实现没给你们打过预防针!翻译!”
似乎是仅存于心里的武士道精神作祟,山崎忠义的脸上再度浮现起了一抹宁死不屈的庄严。不过这庄严相,瞬间便因为梁布泉把手指头搭在鱼线上的动作,而打击得溃不成军。
“现在,让他们把我四哥背起来。”
梁布泉收了鱼线,安静地挺直了身子,“翻译!”
余下的四个日本大头兵,见身上的桎梏解除,立马屁颠屁颠地顺着梁布泉洒出的羊肠小道跑到了杜老四的跟前,这个捧腿,那个抱腰,还有人趴在地上做牛马,甘愿给杜老四做垫背的材料。
梁布泉这才心满意足地把尖刀收回了刀鞘里头,而另一边的红衣老妇,也终于在这个时候开了口:“这林子里头还有别人。”
先头没人知道她这句话是说给谁听的,知道这刘老太太把头扭向了梁布泉,“你闻出来了吗?林子里头……是烟袋锅子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