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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那怪鸟要找到这么个地方做窝,原来它们是仗着有地上的这些个菌毯作为天然的屏障,多亏了……”
山崎忠义领着那伙日本大头兵一个接着一个地从树上爬下来,就像是刚刚获救的挂在树上的狗,前者小心翼翼地踩着黑血,活动着膀子刚要对自己之所见做个简要而掷地有声的分析,却不经意间撞上了梁布泉的一双眸子。
那是一双满载着冰冷与血腥味的眼睛,他在战场和官场上厮杀这么久,向来见惯了死尸,也见惯了一如王彪这般丧失了理智满心都是复仇的普通人。可是他却从来都没见过这样一双冷厉而森然的眸子。
这双眼睛似乎是来自于深山老林里的不知名野兽,冷静而安宁,似乎随时都弓起了身子准备咬断敌人的咽喉,一击毙命。这是一双只消看上一眼,便会在噩梦当中反复出现的眸子。
他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旋即又仿佛遭了什么奇耻大辱一般地搔着脑袋干笑:“梁兄好身手,多亏了梁兄你,我们才能化险为夷……”
梁布泉的那双眼睛反而变得更加阴冷可怕了。
这家伙留不得!
山崎忠义不知是因为什么,在心里突然之间萌生出了这样一个念头:把他带在身边,早早晚晚都要出大事情。这个家伙的气势很古怪,古怪的就像一只随时准备吃人的老虎。
一个手无寸铁……哦不……一个只有一把匕首傍身的山野村夫,为什么会让我萌生出这样的念头,我在……我在怕?就凭他?
山崎忠义的嘴角颤抖,似乎是想极力证明什么一般,强忍着内心的悸恐努力地挺直了腰杆子:“梁先生,我希望你不要用这种眼神……”
“锵啷——”
梁布泉好整以暇地将尖刀在身上摩擦得沙沙作响,龙吟浅唱,一抹黑血让他大大方方地刮在了刀刃上头,随即这男人将刀身一歪,对着杜老四的身侧轻轻一甩。那一摊黑血瞬间便在杜老四的身边溶解成了一滩湿软的泥地。
山崎忠义似乎对梁布泉的无视显得大为光火,定了定神抬高了八度音量:“梁先生,我再和你说话……”
梁布泉像是聋了一般继续用尖刀挂着身上的黑血,一刮一扬之间已是数个来回,消融开来的土路越来越多,从杜老四的身畔,直抵山崎忠义的脚边。
后者看得发愣,狐疑道:“你在做什么?”
梁布泉头不抬眼不睁地冷冷道:“派你们的人,把我四哥背起来。”
“你这是……在命令我?”
山崎忠义气急反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我们把你请上山的,是你应当服从我们大日本帝国的……”
“锵啷”一声尖刀出手,擦着山崎忠义的脸颊就径直钉在了他身后的一株大树之上,梁布泉仍是头不抬眼不睁,仿佛原本那个顺从且唯唯诺诺的灵魂不知在何时,已经被只怪物给生吞活剥了一般。
他依旧是冷冽地哑着嗓子重复道:“叫你们的人,把我四哥背起来。”
“刺啦”又一声轻响,山崎忠义的肩章直等到梁布泉说完了话,才仿佛后知后觉般地裂成了两段。
好快的刀!
毕竟是上过战场的士兵,在其身畔不过一掌之术的士兵几乎不需要命令,便纷纷端起了手中的武器,可显然梁布泉的准备要比他们充分得多,动作也要比这些个大头兵迅速得多。
大头兵抬起枪杆子的时候,梁布泉已经把小指勾到了刀柄与手腕相连的鱼线之上;士兵们刚刚举枪瞄准,梁布泉却已经用小指轻轻地拨响了鱼线。
“嗡——”
清风微拂,树叶常吟。
这声恍若弹弦一般的韵猝然响起,却是引得周遭的万千树干枝叶狂舞,密密麻麻的败枝腐叶仿佛是冰雹一样铺天盖地地压了下来,山崎忠义的脸色一凝,顶着满头的枯枝再次举起腰上的王八盖子红着老脸怪叫。
这帮大头兵迅速收拾好心情,再度端起了手里的步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