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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老四的话头只要开始跑偏,那就铁定是要跑偏到底,梁布泉这时候得赶紧把他给叫住,“你说那干巴鸡是啥意思?意思说……城里头还有不老少庞万生?”
“艾玛,瞧我这脑子,光顾着说打仗的事了。”
杜老四一拍脑门接着道,“我看着现在张洪山正在外头攻城,咱现在要说出去,那铁定是不可能啊!就想着赶紧回来把实际情况跟你们说一下子。可是万万没想到啊,咱先前不是约好了要在这么个巷子口里头汇合吗?结果他娘的也不知我是让哪个邪鬼给蒙了眼,娘的老子给走错了……”
梁布泉把眉头一拧:“你也能走丢?”
杜老四能走错巷子,那就好比是河里游的鱼,能让水给呛死。
这话其实一点也都不夸张,他在山里头呆了这么长时间,记路线爬山梁子,这都是作为一个土匪而言,最基本的生活手段。山上树高林密,他们打家劫舍的时候,难免会惹上些个惹不起的家伙,一头扎到林子里头,得知道自己先前走的都是些个什么路,防止在山里头给自己绕蒙了,再和死对头撞个满怀。而且官府抓人,往往是封山锁道,在逐渐缩小包围圈,他们在山里头藏的时间久了,还得记得从那条道能上山,再从哪条道爬下去能下山。
山上的地形复杂多变,杜老四都能够做到过目不忘,现如今他们可是在城镇里头,街道牌楼安排的就是再乱,又怎么可能乱过了山上?
“梁老弟,你是不知道啊,这奉天府……他娘的邪了门了。”
杜老四憋得老脸通红,“它……它白天和晚上不是一个模样!”
依着杜老四的话说,几个人先前被薛士官给领到城里的时候,他就曾经仔仔细细地留意过这奉天府里头的街道布局。原本他是想着,如果在城里找不见张洪山,或者这城里当真是遭遇了士兵的哗变,万一打起来,几个人对这城里的路线有数,也方便到时候逃跑。
再后来就是贾镜瞧病,梁布泉盘道。这功夫里杜老四是一直都没说话,实际上他就是在心里头盘算着奉天府的大致地图呢。直等到城门外头炮声响起,众人作鸟兽散,梁布泉叫他去城门楼子边上探探风声以后,他本寻思着赶紧回来告诉梁布泉现在城里头大乱,千万得做好了按兵不动,时刻等着破城以后往外边跑的准备。
可是回过头来再往奉天府深处走的时候,啥东西都不一样了。
原本朝着东边的青漆小楼跑到了北边,按理应该在西边的巷子口,又跑到了东边。这种城市布局的突变,不是在他眼前逐渐形成的,而是扎个眼睛的功夫,天不再是天,地也不再是地了。杜老四先前跟这梁布泉在外头也总算是碰上了不少的邪事,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就是着了什么邪物的道了。
赶紧一个猛子扎进了巷弄里头,本意是叫醒怀里的黄皮子爷爷,帮他看看现在就究竟是身处何方,最好能给那邪祟玩意一口咬出来,好让他赶紧破了眼前的障眼法,去找梁布泉那一伙人汇合。可是万万没想到,那黄皮子老爷就像是让人给下了蒙汗药一样,张着个大嘴,舌头也给伸得老长,睡得那叫一个呵欠连天,就跟死了一样。
杜老四一看,这黄皮子爷爷指不上,自己就只能靠着腰上的这杆响子了。当即是把黄皮子又揣回了衣襟里头,摸出响子来凭着印象一步一步地朝着巷子里头走。
按理说像是这种山里头的老胡子找路,一来是找寻些个标志性的物件来给自己做提示,再不然照着东南西北的方向走,也不至于把自己给找丢了。可是这杜老四在当时也不只是怎的,那脑袋瓜子里头就好像是让人给倒进了一大团浆糊似的,甭说是分清楚东南西北,就连周围那群士兵们说的话都听不明白。
这种感觉很奇怪,他能够清清楚楚地听见来来往往的士兵们说的每一个字,可是偏偏就是理解不了这些人说的是啥意思。
那群人在炮火里头喊:“小心手榴弹,注意隐蔽!”
他得反应半天才能明白,手榴弹说的是会爆炸的东西,隐蔽指的是要赶快藏起来。可等他反应过来,也来不及了。一枚手榴弹在他不到两尺的地方爆炸,爆炸产生的余威和大火顺势就将他整个人都掀飞进了巷子的最里头。
他就这么七荤八素地撞在巷尾的墙上,七荤八素地抬起脑袋直起身,就刚巧见着了一个腰佩鹰嘴短刀的身影。
实际上这会,杜老四恐怕就连梁布泉是谁都不认得了。可偏偏像是有股子奇诡的力量勾着他一样,他就这么扶着墙,跌跌撞撞地走到了那道身影的且近,鬼使神差地拍了拍这人的肩膀。
“老弟,我是杜老四啊……”
这句话从打他嘴里说出来,倒是先把他自己给吓了一跳。
还没等他回过味来,这声音是怎么经由自己的喉咙和口腔发出来的时候,那道身影倒是转身了。
杜老四心惊胆战地嘀咕道:“娘个炮仗的,那脑袋转过来正对着我……却还他娘的是个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