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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清莬则似乎毫不在意,自顾自地坐下,看着她道:“谁让启国与北辽正在交战呢?我们各为其国,公主大可不必心寒。”
宛湘宁紧紧抿着双唇,不再看她,转头便走,一言不发地走出了她的营帐。
耶律清莬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的背影,忽又喊了一句:“公主可要早做决断,沈将军体内的毒可是等不了太久的。”
郁青青幽幽转醒之时,只觉头晕目眩、口干舌燥,不知身处何地,但见身边隐隐有不少人影闪过,便喃喃低声道:“水……水……”
她隐约可见一个明黄色的身影立刻吩咐道:“倒杯水来。”
随后,那人亲自将水杯接在手中,俯身看着她,轻轻唤道:“青青,你可醒了?”
郁青青缓缓睁开双目,避开刺目的日光,方看清楚面前那个身影着赤色绣金织蟠龙盘领窄袖常服,玉带皮靴,头戴翼善冠,面如冠玉,眸如点漆,看着她满脸温存,正是当朝太子宛攸宁。她一惊,慌忙起身,一下子头晕目眩的,有些坐不稳当,向旁边歪了过去。宛攸宁伸手一扶,刚巧将她搂在怀中,柔声道:“你慢着些,小心再摔伤了。”
蓦地跌进了一个温暖而陌生的怀抱,郁青青惧意更甚,伸手在他胸前一顶,仓皇起身,垂眸道:“臣女无礼,还请殿下见谅。”
宛攸宁柔柔一笑,道:“不妨事,你身子弱,不必拘泥礼节。”说罢,他便将手中的水杯伸到她的面前,又道:“不是口渴了吗?先喝口水罢。”
郁青青一怔,忙双手接过,手上虽没有力气,却又怕水杯跌落,勉力端住,匆匆往口中送了几口,便放在榻边,又低眸谢道:“多谢殿下。”
宛攸宁见她如此敬畏,眸子一黯,却仍笑道:“你不必太过小心。让你在敌营受了些委屈,是我们的不是,还希望你不要见怪才是。”
郁青青喃喃道:“不敢,殿下说笑了。”说罢,郁青青抬眸打量了一下四周,见这营帐皆以明黄色装饰,且一应桌椅衾褥皆与普通营帐不同,便知这是宛攸宁的寝帐,不由更是惶恐,又道:“给殿下添麻烦了,臣女这就回自己营帐中去。”
说罢,她欲起身下榻,不想脚一站地,便是一软,又被宛攸宁扶着坐到了榻上。
宛攸宁看着她,无奈道:“你且在这里安歇,本宫自有去处。”
郁青青听他言语中以“本宫”自称,便只当这是太子的命令,垂首应道:“是。”
宛攸宁见了,轻轻叹了口气。
帐中安静了片刻。
郁青青感觉气氛有些尴尬,又轻声道:“殿下,我义父可好些了?”
宛攸宁听她话中已不再自称“臣女”,心下一喜,笑着应道:“有人在照顾着,朗清也开了药,想来应该好一些了,待你身子好一些再去看望他罢。”
郁青青颔首,又道:“请殿下转告宇文陛下,楚皇后如今安好,身在敌营之中,却仍心系陛下,盼着与他重聚。”
宛攸宁应道:“好。”
郁青青又道:“殿下,还请快些救出三公主,她性子如此柔弱,我又不在她身边,她定是怕得很。”
宛攸宁应道:“好。”
郁青青微一抬眸,对上他含笑的眸子,便又慌忙将视线转开,耳边又传来他轻笑的声音:“还有甚么要交代的?” ⑧☆⑧☆.$.
她微微一忖,旋即应道:“没有了。”
宛攸宁道:“既然没有了,那便好生歇着。只是军营中难免减薄,没有侍女,一切都还要你亲力亲为,也是委屈你了。”
郁青青低声应道:“不委屈,我在军营惯了,谢殿下记挂。”
宛攸宁微微一笑,转身走出营帐,一路之上皆在想着方才与郁青青对话,总觉得她言语之间似乎有些淡漠疏离,心里不由得一闷,快步走进了宛维宁的营帐。
宛维宁正独坐在帐中,手中拿了一张信纸,细细地看着。
宛攸宁见了,轻笑着问道:“舒妃娘娘又有书信来了?”
宛维宁一惊,起身应道:“是,母妃许久未接到我的书信,有些担心,便写了封书信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