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沙海里的鬼(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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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在沙海里已经驶了一段时间。人柏剩余的主干和躯干只做成了两只简易的伐,一只大的,一只小的。大的坚固宽阔平展,上面站着往沙海里撑篙一样的巴疯子,手中的那根粗长“桨”,是用人柏所剩无几枝干绑成的,往里撑的时候,还有散开的迹象,由此可见,这并不结实。

“桨”不结实,不代表巴疯子不结实,他把握住“浆”的手,在经历了几次散架后,已经不耐烦地使上了没分寸的劲儿,如果他此时再大力一点,那粗长的“浆”可能会毫不犹豫的折断。

原本以为沙海不好走,所幸的是,沙海并不是海,有可以让他们着力的地方,长“桨”一没入沙海里往后使上劲儿推的时候,他们的整个伐便前进一步,没有让他们漂荡的激流,不过巴疯子好像有用不尽的力气,虽然行得慢,但一步一步、一杆儿一杆儿的,离山口越来越远了。

巴疯子在大伐的前端,布扎木在大伐的后端,思姑娘在他边上,抓着破装备包的开口,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看着中间不闹腾的疯老头,同时留神注意着沙海周边的情况。

整个沙海像一片大的、无边无际的流沙海,如果有什么不知天高地厚的动物或人站在、摔在上面,不到一呼吸的时间,就会被沙海吞没,连挣扎用力的机会都没有。

布扎木捧起过一手沙,比细沙还要细、沙海里的沙,一粒一粒晶莹剔透的,在太阳底下闪着灼光,像一面波光粼粼的湖水,他试过用一直手往下撑住,呼吸的一瞬,就已经埋住了手背,这完全是受不了力的样子,他们此刻却行驶了快半个时辰。也许是人柏主干的原因,这才可以让他们平稳地在沙海里慢慢前行。

陈陈小兄弟在另一只小伐上晕过去了,之前樗老用并不正常的语气和表情问他到底从哪儿来时,他是比较诧异的,在他的印象里,很少见过樗老露出过这样的表情。那朵花是什么花?他没见过。为什么在陈陈的肚子里?他也不知道,虽然有疑惑,但他没有表现出来,也没有说什么。

布扎木原本以为这一次的路程会很艰难,事实上,不仅艰难,还牵扯出了那么多扑所迷离的事儿。陈陈身份的迷,尸洞队伍里的迷,人柏栽种的迷,马川尸体的迷,还有鬼三尾的迷。他的直觉应该让他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儿,阴谋?可要让他捋一捋细枝末节,他还真不一定能知道从哪儿下手。

陈陈并没有说出什么,他吐完就不省了人事,老学者盯了他半响,最后叹了一口气,才说不能再耽搁了,现在就往沙海里走。他们将伐铺在了沙海上,山口的鬼面藤一根一根病怏怏的,无精打采的样儿,老学者叫巴疯子砍来一根粗壮的鬼面藤,然后把它搓成细绳儿,就地取材的,像拧麻花一样,做成了一个结实的鬼面“绳”,最后将大伐和小伐绑系在了一起。

思姑娘担心人柏伐不结实,想上去试试牢固不牢固,却被自作主张的巴疯子抢先一步跳上去并脚蹦了蹦,大伐稍稍凹陷下去一点儿,并没有散架,看样子是耐用的。巴疯子不过瘾,还想再用力地蹦一蹦,老学者忙制止他,板着脸说,本来结实,你再胡乱弄塌了,你得负这个责,一个一个把我们背过沙海去。

老学者自从陈陈吐出花儿,晕了以后,就没有过好脸色,比暴风雨的乌云还乌云,巴疯子自然不触那个霉头,也不想负这个责,他只是行为上看起来鲁莽,不是表明他是傻的,最后咧嘴笑了笑,没说什么,跳下来了。

小伐没有试,老学者叫巴疯子带着疯马匪上大伐。巴疯子不解地问:“这个癫老头也要带?”老学者毫不犹豫地说,带!巴疯子又问:“带他做甚?”老学者又说,带!巴疯子不好说什么,只能抓过像死狗一样的疯老头,把他丢在了大伐上。

他跳上伐,扯住他细脖,一字一句警告他说,如果老子发现你乱踢乱踹乱动,打扰到了老子休息,哪怕是乱动了一根手指头,也得把你这个死狗丢进沙海里,懂了?疯老头没有说懂,没有说不懂,只是痴痴的笑,巴疯子松开他,他还真的一动不动了。

所有人都上了伐,大伐上是巴疯子、布扎木、思姑娘和疯老头,小伐上是晕去的陈陈,脸色不好的老学者,照顾晕去陈陈的马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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