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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陈很少流泪,今天忽然流了几次泪,这让他感觉不是自己了。他止住了流泪的势头,脸上还挂着泪痕,嘴角却露出了笑意,带着顽皮和愉快,说:“都是自己人,大家晚上一起吃顿饭,一笑泯恩仇,来,走一个,笑!”他自己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这个灿烂的笑容看起来并不让人觉得灿烂。
笑完陈陈就不记得自己在干什么了,他也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在想什么、在笑什么,这个情况比喝醉了酒还糟糕,喝酒喝醉了,身体虽然不受控制,起码清醒,可现在并不清醒,还有点懵懵懂懂,他是按照本能地去说去笑,但说完笑完以后并不记得了。他意识到了,可并不放在心上,只能说这种异样的感觉,就目前来说,还没引起他的重视。
他想起了张毅,可是张毅到底怎么了,他不记得了。这种莫名奇怪的健忘症又忽然而然地出现了,而且还在他的小说世界里。这是为什么?恐怕现在没人知道。
老学者的脸上像蒙上了一片乌云,他注意着陈陈的表情和行为,沉默了一阵后,说:“这恐怕不是失忆了那么简单,小家伙可能有了癔病的兆头——换句话说,他已经疯了。”
疯了?马川恐怕难以置信,他直截了当地说:“为什么?这些事,对于他来讲,还不足以让他变成这样,如果是一系列沉重像‘鬼’的打击压垮了他......可事实上,这一切也并不显得多沉重。我对他有些了解,但我不相信,这样的事不会让他产生这样的举止,顶多,会让他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而已。老学者,你没看错吗?”
马川的脸色也不太好,放在平时,他是不会说出这样冲撞老学者的话,陈陈无缘无故的疯了,这让他有点接受不了。
巴疯子显然不信陈陈是真疯了,他一把抓起他,盯着他的脸又十分认真地看着他惊恐的眼睛,忽然叹了一口气,又慢慢地放下他,道:“这傻小子,还不如好好待在客栈,有吃有喝不好?非要到这种地方遭罪......唉,这种事我最他娘的头疼,他怕我怕成这样,分明是不认得我了。”
陈陈的手和腿还在颤动,只是轻微的,他自己并没有注意。布扎木道:“他头上的伤是伤到了头?”叹了口气,“我原本是打算私下和小兄弟说说墓洞的事儿,你们不必怀疑,我是相信他的,只是没成想他突然会有临时的主意,想去那里一探究竟,我怕他受不住这个变动,想给他打一打安心剂,让他心里有个底儿,只是没想到陈陈小兄弟,还是成了这样,得怪我的大意,鲁莽。”
思姑娘不想布扎木这么自责,看着陈陈的那个可怜模样,又说不出安慰他的话,挤出个笑,说:“有办法治的吧?糊涂蛋指不定是一时的,过一会儿就好了也不一定!是吧?”
老学者没有对布扎木说的话表态,也没有回答思姑娘的问题,只是不置可否地沉默了一下,等着所有人都看着他,才说:“马川小家伙说得有些道理,单是这样的事是不足以让陈陈小家伙成了这模样的。”他不仅嘴里说着不信,行动上也支持着他的不信。老学者忽然蹲下身,扶起陈陈,摸了摸他的后脑勺,从后绕到前,像在找什么。
“我怀疑小家伙之前头就受过伤,这一下磕住了头,犯了旧病。”老学者在他们疑惑之前就说了。
陈陈一直不断抗拒地挣扎,老学者怕他用力过度,停住了手,他根本不想让他碰他的头,不止是他,任何人都不行。事实上,老学者也并没有摸到什么可疑的伤疤。他再次将耳朵贴在陈陈的胸口,心律还是如此,比平常快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