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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本就是我连累了你,再说了你的手也凉。”游涓涓一口回绝,于是那件绣着瑶池牡丹的罩衫就僵在了半空中。
刚好一个瘦小的土匪过来送饭,看见了惺忪烛火中两个娇美的女人。山上都是粗狂的汉子,哪有机会见到这样水灵灵的人儿,他狞笑着带上了大堂的木门,缓步逼近,“两位小娘子,用点晚饭吧。”
他的眼神太过不善,卿千玑一眼就看穿了他龌龊的心思,伸手将游涓涓拦在身后,两人不断地后退,一直退到了壁炉的位置,熊熊烈火还在燃烧,断了后路。
“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啊,让我想想,先尝尝你们哪一个的滋味呢?”精瘦的土匪急不可耐地搓着手,笑容说不出的猥琐。
壁炉上方挂着一把大刀,卿千玑推开游涓涓,娇笑了一声,“她自然是不及我。”
“你说的对,我也是这么觉得。”那露在外面的洁白细腻肌肤,仿佛嫩得能掐出水来,云鬓嵯峨,黑发如绸,尤其是那若有若无的勾人幽香,闻一鼻子就让人把持不住。
“千玑,不要!”
土匪张开双臂扑过去,卿千玑往旁边一闪躲开了,顺势踩在凳子上取下了悬挂着的长刀,横亘在二人面前,“识相地就赶紧滚!”
“哈哈哈,你这千金公主娇滴滴的还敢握刀?”土匪满不在意地捂着肚子大小,舔了舔嘴唇,“你真是越来越诱人了。”
眼波一转,方才的妩媚之态消失殆尽,卿千玑双手握住刀柄,半勾着唇角一字一句说道:“世人只知我是公主,却忘了我的父亲是谁。”
寒芒过,鲜血遍地,眼前的男人被长刀直接劈成两截,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临死前才想明白:昭阳公主的父亲是威震四方的定北侯。
游涓涓显然是被吓傻了,缓了好久才过来扶住卿千玑的手,感受到长刀的沉重,她颤抖着声音道:“我真没想到你会杀人。”
“如果可以,我不想动手。”卿千玑目光幽深地看着地上的尸体,冷静地开口,“先把这里收拾了吧,把他拖到酒架后头藏着。”
可惜,局势没有给她们机会,外头的土匪们听见了里面的响动,立马就推门进来了,诧异地看着提着刀的两名女人和地上惨死的同伴,刀疤脸带头拔刀喊了一声:“娘的,敢杀我们的兄弟,给我做了她们!”
卿千玑扔下长刀,将游涓涓护在身后,转动手镯上的红宝石,锋利无形的刀丝在顷刻间飞出,将冲上前的土匪全都穿心而亡。
游涓涓只是个养在闺阁的千金小姐,哪里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她无力地瘫软在墙壁上,看着身前的卿千玑神色冷峻地操纵着刀丝在杀人。
这样一番巨大的动静后,整个山头的土匪都围了过来,龙敖烈震惊地看着伤亡惨重的大堂,目光锁定正中心的那个红衣女子,弯臂拉弓,利箭破碎虚空而出!
“啊——”卿千玑的右手臂被箭羽射穿,她单膝跪在地上,无法再操控刀丝,走到最后一步,她厉声喝道,“寒翎!”
可惜回应她的只有龙敖烈等一群土匪们的怒火,等待她的也只有可怕的刀刃。
游涓涓冲过来,将受伤的卿千玑护在怀里,目露凶光,“你们如果敢动我们一根头发,京里的人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小姑娘,这种话现在说已经没用了。”龙敖烈将大刀抗在肩上,上前踩住了卿千玑的脚踝,骨裂声在空中响起,游涓涓又害怕又心疼,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停落下。
卿千玑咬破了嘴唇,疼得冷汗浸湿了额发,但她死咬着牙,就是不痛呼出声。
龙敖烈抬起了脚,目光中露出一抹钦佩的意味,“你倒是个刚烈的女子,怪不得京城的人都怕你。”
“可惜了,你必须要为我的这些兄弟偿命。”
闪着寒光的大刀自他头顶滑下,游涓涓抱着卿千玑闭上了眼睛——
墨王府,璃音一手拿着一支糖葫芦闯了水榭,不顾墨重华要杀人的眼神,她抢先开口:“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你讨厌的那个女人被山匪劫走了,指不定现在已经死了。”
墨重华神色平静,看不出悲喜。
于是璃音又笑着补充道:“你说有趣不有趣,堂堂公主怎么不是被刺杀就是被绑架,混的也太惨了。”
“滚。”冰冷如寒潭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璃音撇撇嘴,识趣地离去了,这人怎么回事,明明一开始在驿站外还帮忙杀了要刺杀昭阳公主的那群人,这些日子怎么突然变了性子。她可不信,她偏要来故意激他,就是要看看他在不在乎那个女人。
水榭内,墨重华云淡风轻地执起棋子,棋局下了一半,突然被人打断,竟然忘记了该怎么走。
长眉皱起,凤眸里的星光尽数泄露,光华万千。执着棋子的手指蓦地用力,白玉棋子碎成了两半。
可恶,这个该死的女人,又在使什么诡计!
长刀迅速落下,带着一阵劲风,卿千玑死死地盯着刀刃,不,她不认命!
马蹄声自远而近,冲破了大堂紧闭的门,独孤九自火光中纵马而入,手中的马鞭子一扬,缠住了龙敖烈挥刀的手,他笑得狂傲,声如利刃:“好久不见啊,黑风寨的头子。”
三年前,黑风寨刚起来的时候,就被独孤长生带着铁衣卫围剿了,当时独孤九也在场,龙敖烈背上有一道刀伤,就是拜他所赐。
本性所驱,龙敖烈见了来人先是一惊,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两步,而后发现独孤九是单枪匹马过来的,身上霸道的气势又重新聚集了起来,示意旁边的兄弟去寨子口看着,龙敖烈将刀尖插入地里,朗声道:“倒真是稀客啊,我这寨子刚开张,营生就这么好啊,四里八方的弟兄们都得羡慕死。”
“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非要在天子脚下占山为王!”独孤九骑在马背上,高傲地睥睨着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在面色苍白的卿千玑身上,她受伤了!
“没办法,打小在这里出生,不想去别的地方漂泊了。”不知不觉中,寨子里的土匪们已经将整个议事的大堂层层围住,密不透风,“独孤公子不如行个方便,我们也就都别动刀子了。”
瞧见卿千玑手臂上的箭羽,独孤九再没有了好脸色,目露凶光地开口:“北城门过往的人那么多,你们偏偏动了不该动的人!”
龙敖烈拔出刀,指着身后紧拥的二人,不可一世地抬着下巴:“这么说,你是为这两个娘们来的咯,让我猜猜,你中意的是哪一个?”
“你最好马上把人给我放了!”独孤九抽出腰间的刀,俊脸紧绷,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龙敖烈像是发现了什么趣事,笑着对上独孤九的目光,手中的大刀还对着游涓涓的脑袋,“放人可以,但是我不能做亏本的买卖,你只能带一个人走,并且保证再也不会找我黑风寨的麻烦。”
独孤九拧着眉心没有说话,地上相拥的两人却心有灵犀般地对望了一眼,游涓涓捂着卿千玑的嘴,哭着对独孤九喊道:“你带她走,不要管我!”
卿千玑手上脚上都痛得要死,又发不出声音,只能用眼神示意他带涓涓走。
独孤九没有再多做犹豫,指着游涓涓说道:“那就她吧,放我们走,我保证不找你麻烦。”
“独孤家一诺千金,比女人的话可靠,龙某是信的。”余光瞥了一眼,刀疤脸立马将游涓涓拖到独孤九面前。
独孤九翻身下马,将游涓涓扶上马鞍,“回去找你哥哥,以后别这么胡闹了。”
游涓涓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她的兄长游子吟在兵部任职,独孤九是想让她回去搬救兵,那他是要……
回望了孤身处在匪群中的卿千玑,此时顾不得争风吃醋,游涓涓郑重地点了点头。
独孤九摸了摸马脖子,低声交代了一句:“老伙计,跑得快些别回头。”
语毕,他重重地拍了下马屁股,骏马嘶鸣了一声,在龙敖烈等人反应过来前就驮着游涓涓冲出了大堂,它身上包裹着铁甲,普通人根本拦不住。
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质被放走,龙敖烈刚才的气度荡然无存,指着独孤九的鼻子破口大骂:“你难道不姓独孤吗?你们家的家训不就是一诺千金吗?”
“你说的是没错,独孤家人言出必行,可惜啊,唯独我是个混账无赖。”独孤九抽出长刀,率先出击,腾空高喝一声,“来战!”
龙敖烈接下他这一刀,膝盖往下跪了半寸,这小子几年不见功夫更上一层楼了!自己恐怕不是他的对手!
刀疤脸见状,招呼余下的兄弟簇拥而上,独孤九收了刀,闪身到卿千玑面前,大手一伸将她捞起,“别怕,我来了。”
卿千玑手不能动,脚踝也被龙敖烈踩碎裂了,她骂了独孤九一句:“你是傻子吗?干嘛不和涓涓一起走!我杀了他们那么多人,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独孤九的唇抿成了一条线,眉眼如刀般锋利,他一手抱着卿千玑,单手御敌,竟然也从壁炉的位置一直杀到了门口,“你才是傻子,游涓涓的话你也信,被坑了吧?”
龙敖烈带着兄弟退到门外,命令手下的人拦住大门,再往上浇上火油,顷刻之间,熊熊烈火将大堂的四壁全部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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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大喜讯特大喜讯,这次回去要睡啦要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