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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小范回过神来,帮他解开皮带,小雷已经将半泡尿撒在了高档西装裤裆里。尿水沿着他的大腿内侧流向裤脚,并且滴到皮鞋上。党含紫见了,慌忙转过眼睛,往前看。远处是青山,郁郁葱葱,还有白鹭飞翔。
含紫,小雷会长大的,就像杂交水稻一样,有早熟,有中熟,也有晚熟,小雷属于晚熟那种……杨成山在她身后解释。
宝马车重新开动,出轮卷起的沙子打得车挡板发出急雨般的声音。小雷在车后座上哭哭啼啼,裤子尿湿了,他感到不舒服。车内充斥着热烘烘的尿骚气,我忍受不了,急忙摇下车窗玻璃。
郊野清凉的风带着温煦的阳光灌进来,路旁的法国梧桐就像一抹抹残云,飞快地被抛到后边。虽然是砂石路,可宝马很高级,开得很快,几乎感觉不到路面的坑坑洼洼。党含紫第一次感受到高级轿车与一般轿车的极大不同,它不止是地位身份的象征,更是舒适惬意的代名词。
砰地一声,一只贴着路面飞行的燕子因为躲闪不及撞在了车前的挡风玻璃上。燕子飘落,玻璃上留下一块脏脏的血迹。
党含紫惊叫一声:停车!
宝马尖叫一声,一个急刹,停了下来。党含紫推开车门,冲出副驾驶位,捡起头破血流的小燕子,感受到它的正在散发的体温,眼泪喷涌而出。
杨成山大怒,训斥着小范,你是怎么搞的?明天,你就不要当我的专职司机了!
因为兆头不好,杨成山的心情不好起来。等儿媳妇上车,他吩咐司机,改变计划,不朝前开了,马上返回。小范的素质很好,虽然受到了沉重的打击,但是很稳重地开着宝马,驶回了市区。
刚进市区,一辆警车呜呜地开来,闪着警灯在婚车前导航。沿路的主要街道口,已经实行交通管制,当杨成山的迎亲车队经过的时候,禁止其它车辆通行。所以,车队返回的时候,大大加速了,很快就到了金果园。
宝马车停在郎市最豪华的酒店通城大酒店前坪,交通局的领导们迎上去,各个科局的领导们迎了上去。开始!交通局副局长许建设一声令下。顿时,礼炮齐放,花炮齐鸣,通城大酒店成了欢乐的海洋。
杨成山下了宝马车,笑着对许建设说,谁让你们搞这一套的?
许建设莫了莫脖子,嘿嘿地干笑着。他知道,杨成山对这个迎接肯定满意,因为一切写在他的脸上。
党含紫呆在车里没动,小雷下了车,咧着嘴对许建设哭诉着说,许叔叔,我的裤裤尿湿了,呜呜呜,我的裤裤尿湿了,呜呜呜。
许建设急忙哄着他,说小雷,没事的,叔叔带你去换了裤子。说完,他马上吩咐自己的司机去买一条黑色的大号裤子还有大号的男士裤衩来。
含紫,下车吧,婚礼庆典活动已经开始!这时,干妈凑到车窗口,悄声提醒党含紫。
四个漂亮的着红妆的礼仪小姐站在车前,等待党含紫的下车。大酒店里已经响起了男女主持的响亮而又热情的声音,不时,会有哄笑声传出来。在她们的搀扶下,党含紫木然地下了宝马车。看到新娘冷艳的脸高挑的身材,围观的客人们发出惊呼,说新娘子好漂亮,只是天然生有一种病态,像林妹妹一样!
一男一非男,两个主持人在大厅的舞台上主持。在舞台前,摆着着数十张圆桌子,还有许多客人因为找不到座位,正在东窜西窜,寻找哪个地方还可以落座。
随着一阵音乐声,在几个礼仪小姐的护送下,新郎和新娘进了大厅,踩着红色地毯,走上了舞台。如果只看背影,新郎身材高大,新娘相貌娇美,可是说是郎才女貌。可一看正面,有些客人开始纳闷,新郎怎么长着一副娃娃脸。
不像其他的新婚庆典,新郎和新娘会在舞台上,配合着主持人谈笑一番。党含紫和杨小雷没有,而是在舞台上亮了会儿像之后,就被礼仪小姐引到另外一间小包厢去了。
党含紫知道,这是杨成山的特意安排。他担心自己的儿子出丑,所以把这个环节免了。包厢里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放有一些水彩笔和白纸。看见这些,小雷就开始兴奋,屁颠屁颠地坐到桌子前,开始画画,把旁边的新娘给忘了。
窗外有一颗高大的香樟树,枝叶繁茂,上面还有八哥在咕咕咕咕地叫。党含紫觉得自己很累,便坐在窗前,无神地看着窗外。大厅里,不时传来哄笑声。主持人说,接下来请新娘的爸爸金老板致辞。
金破盘咳嗽了几声,说我代表新娘向各位领导、各位嘉宾的到来表示欢迎,作为新娘的干爹,哦,作为新娘的爸爸,我想说三个意思。第一,希望新郎和新娘的婚姻生活如内燃机一样,经常添加燃料;第二,希望新郎和新娘在家庭积累方面,如动力火车,飞速前进;第三……
金破盘是商人,已经练就了出众的口才,他的这番致辞说得很好,马上赢得了全场热烈的掌声。听到金破盘的致辞,听到客人们热烈的掌声,党含紫却是热泪长流。
新婚之夜,小雷早就睡了,党含紫坐在铺前的椅子上,直直地看着雪白的墙壁。她的丈夫杨小雷和衣躺在铺上,那条尿湿的裤子已经换了,换上的是一条开档的大裤子。这是小雷睡觉前,杨成山当着她的面给他换的。他给儿子换裤子的时候,特别的看了她几眼。
党含紫猜到了他的意思,他是给自己做示范,他的意思是:从今往后,这件工作就应该由你负责了,因为你已经是他的妻子。小雷睡得很香,呼噜声惊天动地,除了打呼噜,他还会磨牙;除了磨牙,他还时不时地咂嘴巴,彷佛在睡梦中吃着香甜的东西。他的身体摆成了一个大字,将一张大的双人铺占去了大半。
党含紫想不出,自己怎么可能会跟这样的人睡在一张铺上,但他已经是她的丈夫。他的开裆裤开着,那个男人的玩意儿很坦率地伸了出来。她不经意地看了一眼,便急忙把眼睛移开,但还是忍不住又继续去看,因为她很感纳闷。她是金破盘的地下卿人,当然知道铺弟之事,而且还细细看过金破盘的那玩意。
铺上这个男人与金破盘的全然不同,它硬了起来,像一根小辣椒。这个小东西安在小男孩的身上是恰当的,甚至是美丽的,可是,他身高将近一米七,体重怕是超过了七十公斤,长了这样一个小辣椒,就显得古怪而又滑稽,让人哭笑不得。
但它竟然也能硬起来,而且它还在抖动着,好像在对自己点头致意。
党含紫以为自己的眼睛发花了,便使劲地揉了揉眼睛,让它更加清亮起来。突然,一股焦黄的液体从那里滋了出来,停顿了一下,好像小股的先头部队,然后大部队就直直地滋了出来,升到一定的高度,散落下来铺单上,落在他自己的大腿上。房间里马上洋溢着一股很臊的气味。
那东西刚开始往外滋水时,党含紫简直惊呆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也弄不太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她知道小孩子尿铺的事,但亲眼目睹一个大男人尿铺的过程,平生还是第一次。这是一种新鲜而又刺激的经验,如果这种事发生在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身上,党含紫会觉得好玩。可是,一想到这个人是自己寄托终身的丈夫,党含紫的心便猛地沉到了无底深渊。
小雷翻了个身,将两扇庞大的屁股对着党含紫,放了一个响亮的大屁,吓得她从椅子上弹跳起来。党含紫感到实在不能在这间布置得大红大绿的洞房里待下去了,尽管当地有新婚之夜新媳妇不能离开洞房的习俗。
这算是什么结婚?党含紫觉得荒唐,简直就是一场荒诞剧。她走出洞房,进了客厅。
月光如水般从窗户泻进来,在眼前的地板上投出几块银白的光辉。党含紫嗅到了一股浓浓的烟味,接着,她看到一个暗红的光点在沙发那儿闪烁着。那是杨成山坐在那里,他的臃肿的身体塞满了整个沙发。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带着很重的鼻音,瓮声瓮气地说,含紫,我知道,委屈你了!
党含紫的确感到委屈,眼睛开始润。
也是,这是一段孽缘!杨成山说,还是那句老话,可怜天下父母心。我太自私了,虽然是党员,但脑袋里的封建意识还是很浓。我怕我杨家的香火断送在我的手上,成为杨家的不肖子孙。我知道,因为我的官位,给小雷找一个媳妇并不困难,但我实在是太喜欢你了。或许你已经忘了,你陪着你干爹和我吃过一次饭,我见你的第一眼,就认定你当我杨家的媳妇。但是,我现在明白了,我犯了一个极其严重的错误。但事情还没遭到不可挽救的地步,这样吧,含紫,你给杨伯伯一个面子,在这里委屈一段时间,然后,你就和小雷离婚……
杨成山在昏暗中用力地擦鼻子,声音也哽咽起来。党含紫感到心里有了温暖也很难过,眼泪悄悄地流了满脸。她说,杨伯伯,对不起,我让您生气了,我会努力去做好的!
有了这次推心置腹的谈话,党含紫的心情轻松了许多。她在杨成山家住了下来,就像一个大姐姐对待善良的傻弟,当然也不太像。毕竟,在法律上,在名份上,她毕竟是他的妻子,他是她的丈夫。
杨成山的老婆已经死了,又有这么一个宝贝儿子,条件稍好的女人自然不愿和他二婚,他也不愿随便找女人,就这样单身着。家里请了一个老保姆,姓田,儿子成家了更得要保姆,所以这个保姆依然没有打发走。
党含紫要田大妈在那张双人铺旁边安了一张单人铺,家里的空房间很多,她原本想与小雷分房睡觉的,但怕伤了杨成山的心而作罢。要知道,自己嫁给杨小雷,是为了金破盘的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