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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仁手握证人证据,正待问明甄小姐案情,叫她认罪,谁知那甄小姐嗤笑一声:“你当日怎么没淹死在水里?”
在场众人脸色齐变,甄小姐浑不在意,大声道:“何媛,你该死!我早该叫人一把药药死你!” 宁国公与夫人恨不得冲上来捂住甄小姐的嘴,偏甄小姐状若疯狂,厉声道:“你们便是今日杀了我,我的魂儿也要跟在陈郎身边,但凡有小贱人接近他身边,有一个算一个,我变成恶鬼也要治死她们!
”
何姑娘惊得倒退两步,就是昭仁也惊诧不已,好在宁国公是经过战阵杀伐之人,急命几名健壮仆妇上去将甄小姐手脚捆住,又拿手帕塞住她嘴巴,好歹没叫她说出侮蔑皇室的话来。
甄小姐虽说不得话,那眼神落在何姑娘与昭仁身上,却是明晃晃的不服气:她竟一点儿没觉得自个儿有错。
昭仁摇摇头,对宁国公道:“我只管何姑娘与我二哥名声清白,不管朝廷问案。依公爷说,这案子交给缇骑,还是交给顺天府?”
宁国公脸色铁青,半晌才咬牙道:“为着老朽这张面皮,还请郡主使缇骑来。”
锦衣卫侦缉阴私,总比顺天府一查案满京城都晓得来得强。
昭仁带何姑娘离开,路上对她道:“从今往后,你可放心,再不会有这等流言出来。”
何姑娘轻轻摇头,流言早已飞得满京城都是,无法遏制,她这名声,岂能好得了?
当日下晌,陈彬麾下锦衣卫前往宁国公府抓捕甄小姐,谁知甄小姐突发急病,竟说不得话、起不来床。
昭仁听说,问青松:“你们当真见着她了?”
青松道:“那好歹是公爷家的小姐,岂能由我们侮辱?女番役进去查验的,当真‘病’得十分厉害,提审她不得。”
不过两日,甄小姐一病去了,因她未有婚配,竟是个夭折的命格,宁国公府也不曾大操大办,一具薄棺抬出京去,葬在甄家墓园近旁,却不曾入祖坟。
那甄小姐为陷害何姑娘收买的仆妇自然按律严惩,亲手推何小姐进湖水的那个姑娘,自然也没能逃脱。
昭仁郡主气犹未平,顾着脸颊道:“竟便宜了那罪魁!”
长平公主哄妹子:“一条人命叫她爹娘了解,何尝便宜了她?”那宁国公倒是乖觉,这等事要是捅出来,不说名声难听,只皇帝那里,还不晓得要捏着此事怎样罚他。
如今舍掉一个不成事的闺女,保住整个宁国公府,当真如壮士断腕般,颇具勇气。 后续事情自有锦衣卫处置,不过两日,京中流言四起,有的道在信王府落水被二殿下救起的乃是何御史;有些说何御史的妹子落水,信王府几位郡王都下水救人;有些说昭仁郡主落水,被何御史的妹
子救起;还有的道信王府二殿下落水被何御史救起……
凡此种种,说得活灵活现,都如同真的一般。
这等谣言太多,反没人肯信,何御史在御史台,还得着个诨号,就唤作“出水芙蓉”,乃说他与落水一事牵扯不清,性子又耿介。
何御史经过这一遭,倒比先前通达些,别人笑他,他只一笑而过,慢慢便把何小姐身上的污名遮过去。
那陈探花年纪轻轻,遭此无妄之灾,若不是这回查出来,还道自个儿真的克妻哩,当真又气恼又后怕。
过后也不敢再与何家说亲,倒是送些礼物去与何小姐赔情,过后从陈太太娘家挑个表妹娶来,亲上做亲,倒也是一桩美事。
昭仁郡主有一样毛病,但凡略出色些的女孩子,她就要往女学里头带。
那何姑娘学识寻常,难得有孝悌仁爱之心,对着宁国公威势也不曾惧怕,一句句逼得甄小姐无处躲,当日昭仁便十分赞赏她。
过后昭仁到底寻个由头,要把何姑娘拐到女学里去做先生。
何御史大惊失色:“那女学里,多是悍妇之流,你若去了,往后如何能寻一门好亲事?”
何姑娘说:“我这名声一时好不了,又哪里能寻到好亲事?倒不如跟着郡主,学个眉高眼低,往后也好理家。再说,谁敢说公主、郡主身边的人名声坏?” 如此这般,说服何御史,自此以后女学里又多一位何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