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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啊,吓我一跳。”我勉强笑一笑,“你出来走走吗?我也是啊。晚饭吃太饱了。我正要……”
“你跟他什么关系?”陆海空问道,嗓音嘶哑。
“谁?什么?”我还想继续装傻。
“你跟我来。”陆海空命令道,这是一向温和的他从来没有的语气。
“去哪儿呀?我要回去睡觉了。有什么事明天不能说啊?明天展会上闲着也是闲着……”我努力装无辜。
“我都看见了。”他说,“你别装了。”
我明白逃不过去,闭嘴了。
乘坐电梯来到2楼,穿过走廊,有两扇门相对而开。右边这扇门里,灯光明亮,富有节奏感的音乐隐隐传来,从玻璃门望进去有几个人正在跑步机上挥汗如雨。
陆海空走到左边的门边,刷了房卡,门“滴”地一声响了,把门推开之后却是一片空荡荡的楼顶游泳池。夜风习习,游泳池平静无波被灯光照得像一大块通透的碧玉。零零星星有两三个人正在泳池里挥臂游泳。池边绿树四合,企图在都市丛林中营造出一方绿色的小天地。
陆海空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坐下。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他问。
这方绿色的小天地因为夜色的降临而变得黑影憧憧。只有四角的灯光和中间的池水照亮一小块地方。我倒不知道在这个金碧辉煌、人来人往的酒店里有这么一块幽静的地方。
我也挑了一张椅子坐下。因为脑子很乱而不能回答任何问题。
“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陆海空又问了一遍,镜片后面射出愤怒的光。
他连续地问话提醒了我。他凭什么来质问我?
“你说的他是谁?再说你有什么权力这样问我?”我毫不客气地反问道。
陆海空瞪着我不说话了,他胸口的起伏着。
我站了起来,说:“陆海峰,咱俩之间的交往仅限于同事之间的交往。其他的事情跟你没关系,我也不会说。我回房间去了。”我迈步就要往门口走去,背后传来陆海空的声音:“你就不怕我说出去吗?”
我猛地转过身:“说出去什么?”
“你给他的那张纸条上写的是那个医生的电话和地址吧?”
我默然无语。
见我不开口,陆海空又趁胜追击:“我都看见了。在饭桌上你和李乐永的表情就不对劲,正当大家都看他的时候你突然说你认识那个医生。后来肖兵把纸条给了你。然后你在大堂等着李乐永来,把纸条给他。我说得没错吧?”
当心里的秘密突然被人说出来时,我有一种无限下坠的感觉。我感觉自己内心摇摇欲坠,就像废墟里的一堵墙,从前面看完好无损,从后面看却几近坍塌。
“为什么你们俩都认识那个医生?为什么他自己不去要地址电话?为什么你要主动帮他?从那次庆功宴上我就看出问题来了。为什么他送顾雪薇回家你会那么激动,会追着车子跑?我开始还以为你只是喜欢他,因而嫉妒……”
提到“嫉妒”这个字眼时他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可是现在看来没有那么简单,你们的关系绝不仅仅是上下级的关系。”
我继续沉默着,此刻我必须拖延时间来想出一个最好的答案。几百几千条理由在头脑里被编出来,又被一一否决。
“你说,你说呀。”陆海空两眼逼视着我。
我被他盯得发毛,心头火起。“好,就算你看见了。可是这些跟你有什么关系,跟工作又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陆海空没想到我这么强硬,本来以为已经吃定我了,却没想到我根本不吃那套。
“好好好。你不回答我也知道,你越掩盖就越说明问题。我明天就可以告诉大家这些事情……”
“你告诉大家什么?说我喜欢李乐永吗?”我恶狠狠地打断他,“好吧,我告诉你,我就是喜欢他,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庆功宴那天我跟他表白被他拒绝了,所以我才会不甘心地追着他的车子跑……”
“你表白了?被拒绝了?”陆海空不相信似地重复着,眼镜片后面的眼睛呆呆地看着我。
“对。他拒绝了我。拒绝的理由就是这个谢静雯。谢静雯是他的前女友,是他一直心心念念的人。他说他心里装不下别的女人了。”
“那他为什么不自己去要地址电话?”
“因为他不愿意把自己的私事曝光于人前。”
“那他为什么愿意跟你说?”他不忿地问。
“因为我总缠着他,他受不了了。”
“就像我总跟着你一样?”他突然说出的这句话像是一句咒语,让一切都静止了,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沉默中,能听到远远的有人游泳划水的声音,和更遥远的街道上的汽车声和喇叭声。
过了一会儿我才回过神来似地问陆海空:“这下你满意了?”
陆海空仍旧凝然不动,半晌才说:“所以刚才在饭桌上,你为了怕大家看出来就主动帮他挡事,主动帮他要电话地址,然后拿给他?”
“对,就是这样,你说得没错。”
“你为什么要这样帮他?”
“你说呢?”
我的目光迎上了他的,他别开眼睛,无力地垂下头。
“你明天就去跟别人说啊,说我喜欢李乐永,而且被拒绝了。我不在乎丢脸,也不在乎被开掉。我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我做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陆海空坐在椅子上,低着头,双手插到头发里,半天没有说话。
“那么你呢?你为什么打听我的事情?你为什么非要刨根问底?”我看着他问。
他抬起头看着我,痛苦地说:“你知道为什么。”
我不忍再看,别过自己的眼睛,声音低缓了下来:“对不起。我现在只想好好工作,别的事情我暂时不想考虑。”
“哦。想好好工作?你这么拼命地工作是因为他吗?我听说北方机场投标那天路上出了点问题,是你光着脚跑去投标的,把鞋子都跑掉了。这些都是做给他看的,对不对?”
他的无端猜测让我觉得可笑。女人做的一切就非得为了男人吗?我就不能为自己?
“不,不是为他,是为我自己。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只想在公司里干出个样子来。”
陆海空愣愣地看着我,好像明白了似的。
“那你明天出去说吧,把我的事全部告诉大家。嘴长在你身上,我也没有办法。”我故意赌气地说。
“我不会说的。”他突然轻声说。我看着他的侧脸,鼻梁上架着的镜片发出迷迷蒙蒙的光。
“我不会说的。”他轻声说。
我突然觉得自己可恶又卑鄙。感觉自己似乎吃定了他,但是又不得不这样。
“对不起。”我匆匆说了一句就逃跑似地奔向门口,拉开门进酒店里去了。玻璃门在身后关上了,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个黑影仍然孤零零地坐着。
回到房间,芭比不在。她不是个能耐得住寂寞的人,应该是找Helen她们聊天去了。我独自坐在寂静的房间里,打开电脑背诵一遍昨晚写的介绍,然后开始今天的学习。
九点多,房门“滴滴”响了两声,门锁解开了,芭比趿拉着酒店的拖鞋走了进来。
“哟,你回来了?你见着你那朋友了吗?”芭比问,
“嗯,见着了。”
“哎,说说,你怎么会有这么高大上的朋友啊?”芭比又问。
“哦,她是小时候的邻居,跟我关系不错,就是我父母眼中那种学习特好的乖孩子。”我真佩服自己,瞎话张嘴就来。为了防止芭比再盘问下去,我只好反问她。
“你刚才找Helen她们去了?”
“是啊,她们商量着要李乐永在楼下酒吧给大家买一杯。可是上去敲李乐永的门,敲了半天都没反应。这么早不可能已经睡了吧?难道是出去了?反正我们下去找了一圈也没找着只好回来了。”
芭比打着哈欠走进卫生间开始洗漱起来,哗啦哗啦的水声传了出来。
我摇摇头正要重新专注于电脑,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是李乐永的号码。我悚然一惊,看了一眼卫生间紧闭的门,接起了电话。
“喂。”
“你一个人在房间吗?”
“没有,她在洗手间。你说吧。”
“你……能来一下我的房间吗?”他的声音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