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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在,在!”我急促的回答着,“黄班长?”
下边儿的旗娃,也跟着回答了一句。
手电筒的光束,总算是在黑暗中亮起了一道光明。这一下,我心头稍微安稳了一点。但是,那光束的位置,有些不对。光束在黑暗中,明显被什么东西遮挡住了一部分。简单分析,我恍然大悟,光束被遮挡的部分,正是面前这块滑岩所致。
而黄班长他们,不知为何,好像被分挂在了滑岩的另一侧。
“报数!”黄班长的声音盖过了水声,使我刚好能听见,“报名字!”
“张旗正,有!”旗娃率先在黑暗中响出应答。
“邓,邓鸿超!”邓鸿超咳嗽着,在水声中勉强吼声。
“吴建国!”我竭力松着捆住胸口的绳子,以扩胸腔。
之后,答名的声音,就在水声隆隆中,中断而掉,再无后续。想必几人的心和我一样,揪了起来。因为五个人里还差一个没答。水响中,没听到王军英的声音传来。
难不成,他在漂流中,撞到了石头,现在晕厥过去了?
我急忙腾出一只手,拉了拉右手的绳子。现在已经确定旗娃在上边儿,位于我上方的,一定是王军英无疑了。
“王军英!”我顶着水浪,偏侧脑袋吼着,“王军英!”
揪心阵阵,几秒之后,水浪中可算是响起了那熟悉的声音:“黄班长,上面的绳子卡住了!”
“你那边儿什么情况!”他顾不上报数,而是反问回去。
声音一响,我这才松了气。还好还好,虽然被大水冲了个七仰八翻,但幸在有绳子联系,几个人都还好好的聚在一起。
“卡住了?”滑岩那头传来黄班长的声音,然后那道光束,在黑暗中探上探下,左移右扫,虽然微小的光圈无法将河道情况全全照亮,但是,借着那些光圈的拼凑,我差不多能知道咱们目前的处境。
结合事后的分析,我简单说一下目前的情况。
地下河水道阔宽,一路高歌,不知道将五个人冲走了多远。但是,这里毕竟还是地底下,地下河不会像地面上的河流那样,畅通无阻。就像我之前猜测的那样,队伍目前的位置,是在一个水流落差段的下坡位置。
水流,在这里尤为湍急。
而面前的湿滑岩体,从黄班长扫探的光束来看,那大概是一座地下高山。我们贴靠着的,应该是它的边脚线。而高山的脊线,大概在我们的上方隆起,再不断往后斜升,直至光束探不见的位置。
当然,光靠一小圈手电光,自然不能完全照清这里的情况。事后,我分析了一下,如果光线全全照亮,这里应该是一个相当恢弘的地形:宽阔的河道中,一座“山峰”在地底下赫然拔岩而起,并不断抬高,直至与隧道的顶部连岩一体。
而与我们身体所靠的湿滑岩体,不单单是“山脊线”,而且是“分水岭”,是地下河道的“岔路口”。河道中凸立而起的缓岩高山,将水声咆哮的地下河道,一分为二,引为两处。宽阔的河道,更被分立为了两个巨大岩洞,如骷髅头的空幽眼洞,不知要将分涌的两道河水,引向何处。
连系五个人的那条绳索,便就是被这水面急凸而来的岩石所勾挂住。勾挂的位置,刚好是绳子的中心部位。凭借五人传来的声音,我能知道,王军英、我、旗娃,被挂在了一侧,黄班长和邓鸿超,被挂在了另一侧。
原本连系一绳的五人,一下子被岩石所牢牢隔开。
虽然绳子卡住,可以让我们在漂涌的水流中定住身子,但这可不是一件好事。首先,绳索在胸口上带来的勒力,不是双手可以抵抗的。比起王军英,我还算好的了,他的胸前,可是勒紧了好几个人的重量。重量加上水的冲力,勒得痛不说,更会阻断全身的血液循环。
其次,冰凉的水,如同雪山上刚还融化下来的。不知什么时候起,泡在水中的我,牙齿开始打战,手脚也有些乏力了。而定在水中的身子,更是全方位、宽领域、多层次的接受急流的冲刷,其冰寒骨刺,远甚于前。
“这样,这样,你们听好了,”黄班长在滑岩那边儿晃着手电筒,“试试能不能往石头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