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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之所以将面前的岩体称为“滑岩”,就说明它滑不可攀。并且,它不仅滑,也还有那么点儿高度。这应该是经过水浪千百年冲刷后,才形成圆润岩体,想要在现在的情况里爬上去,比美国人登月还难。
五个人中,似乎就还有黄班长手里的电筒还留着。在黑暗中,我还是摆着身子,伸手尝试了一下,但最终放弃了。
“不行,”王军英在上边儿吼着,“上不去,太滑了!”
这王副班长,全身压着那么多重量,也还能吼话,实在佩服。只听他蓄够了气息,又吼着说:“你那边,你那边看看能不能拗过来,我这头使力!”
说完,就觉紧勒心口的绳索,又收紧了一些。
我们这边儿挂着三个人,黄班长那边儿只有两个人。两方之所以能够保持平衡,应该是依靠微妙的衡力。也许我们只需要动动身,就能打破这道衡力,再将他俩拉过来。至少从理论上来讲,这是个可行的办法。
但是,水流的冲力被我忽略了。整个人被斜冲在水中,面前又是一边无处着力的滑岩,哪里能做得出“拉”的动作。我只好忍着胸口的剧痛,在水中晃摆了几下身体,也还顶着逆冲而来的急水,往上拉了拉绳索。
“这他妈——这他妈没处可使劲啊!”下头的旗娃,也吼了一句,“我说,这法子不靠谱!”
旗娃的摆动,又让绳索如紧箍咒那样,往里挤收。
那种痛苦,不是用言语可以形容的。疼痛开始让脑袋开始发晕,我甚至开始疑怒,黄班长让我们捆在一起,到底是不是正确的做法?
“不行,停下!”滑岩那头的黄班长这时吼着重复,“别拉了,拉不过来!”
“我的脚——我两只脚卡住了,起不到作用!”他说。
卡住了?闭着眼忍受痛苦的我,心头一愣。
“听我说,听我说!”黄班长的嗓子似乎快嘶哑掉了,“都别用力了,好好稳住。邓鸿超的情况不太好,你们一直挂在水里,也不是个办法!”
这不废话吗,再这样挂下去,我他娘要被活生生的被勒成两大截!
“再坚持一下,坚持一下!”黄班长又说。睁眼一看,那竖直冒在黑暗里的光束,忽然掉头向下,消失在眼前。
腾出手,我逆着绳索的力量,在水浪拍打中换了一口气。
“来,邓鸿超,你把我的包拿好,绳子捏稳了!”黄班长的吼声,又在那方传来。听起来,他和邓鸿超的距离,捆得很近。看来黄班长这是准备去解决卡脚的问题了,因为我感觉到绳索又紧了那么一点儿。
“千万拿好了,丢不得!”他叮嘱着。
黄班长的姿势,也应该和我一样,是斜冲在水里。如果脚被卡住了,那他应该怎么去取呢?
勒在胸口的绳索,甚至已经超越了孙悟空的紧箍咒,只觉力道越来越大。我想活动腿脚,以让身体回复一些热量。但是,人挂绳索,稍微动一下,就疼得要命。我只能期望,黄班长的动作快些。
水浪哗哗的撞,时间似乎慢下了脚步。
“等会儿我一放,你就抓——抓稳绳子,什么都——”黄班长吼着的话语断断续续,他好像也被绳索勒得话语不晰,“什么都别管,清楚了吗?”
“不,不行!”也挂在那边儿的邓鸿超,突然吼大了声音,“黄班长,再等等,你再等等……”
话语被他的猛烈咳嗽所打断。
水浪中的吼叫,让我脑袋一震。不对,听这语气,黄班长好像是,好像要做什么奇怪的事情,才会让邓鸿超如此错愕,反应如此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