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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我第一次,在车上过一晚。然而,心里突然漫开的浓浓的感激,让我又一次清楚地认识了欧尧。
这个大老板,竟然还是个正人君子。
他像是看透了我的心事,一边揉着自己的脖子,一边说:“别以为我是坐怀不乱的君子啊,我可告诉你,是因为你是玖月,我才放过你的。”
因为你是玖月,我才放过你的。
这句话,深深打动我。
不禁想,如果没有师北承,多好啊,或许我就可以爱上欧尧了,然而,遇到了师北承,一切都变了。
我拿出手机,看到一个未接电话,是早上小晴打来的。
于是又打了回去,刚一接通,那边就吱哇乱叫了起来,“喂!我说玖月,你干嘛呢!”
我疲倦地说:“睡觉了啊,刚醒。”
“什么?你在睡觉?!你在哪里睡觉?”
我坐正身子,是啊,现在的状况是……
“我在车里睡觉。”
“你疯了啊?没事跑车里睡觉去,昨天师北承打你电话不接,跑来问我你去哪了,我怎么知道你在哪鬼混?”
“哦,是吗?”我依稀记得昨晚在洗手间接的那个电话,“没事了,可能昨天酒吧太吵,开始没有听到他的电话,后来接到了。”
“你们怎么了?”
“没事,没事了。”
我说着,然后挂了电话,该回去吗?回去哪里呢?
我不能再回去他买的那套房子里了,那不是我的家。
早知如此的话,当初真是不该搬过去的,到头来,还是要找房子,灰溜溜地离开。
“想什么呢?”欧尧清脆地按了下打火机,点燃一根烟,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没,我得回家了。”
“我送你吧。”
“不,不用,我自己回。”
“听话!我送你回去。”他把我按回到座位上,这一瞬间两个人都有些别扭,他的那句“听话”像是情人间的安抚。
于是他载着我向师北承那个家开去,我还是要回去拿我的行李的,也好歹跟他说一声再见,将我们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整理得干干净净。
这样,才是我玖月的风格。
车子停在小区楼下。我与欧尧道别,然后上了楼。
当我打开门的时候,很惊讶,他竟然在家,一个人站在阳台上,望着刚刚我们车子停靠的方向。
我沉默地走进去,打开衣柜,从柜子上面费力地拿下我的箱子,平放在地板上,然后一件一件往里面塞衣服。
不知道过了多久,衣服大概都装满了,我直起身,才发现他一直在我的背后。
“你在干嘛?”他问。
“你没看到吗?”我回答。
“玖月,真的只能这样吗?”
“是的。”
我弯起腰,用力地拉上箱子,回过头,对他灿然地笑:“这是最好的结局,我走,祝你幸福。”
“小月……”
他的脸上有凝重的悲伤,我不忍看,早晚要走这一步的,快刀斩乱麻最好,连难过的时间都不要给自己。
昨天那一晚,我已经够了。那是为他煎熬的最后一晚,以后我没有他,也会好好的。
你看,现在我终于是学会了如何独立生活,我对自己感到崇拜,非常有成就感。
我就这样离开他的家了,也彻底地离开了他的生活。我拖着沉重的行李去找香南,香南见我决绝的样子,视死如归的表情,不用问,就知道我和师北承玩完了。
她很大方地借我床睡,她租的是一个不到六十平的一居室,很小,小到跟宾馆的标间一个程度。
她问我:“你什么时候去租房子?”
我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啃苹果:“为什么要租房子?我看这样挺好,不像一个人那样孤单。”
她跳起来:“死丫头你不会是要准备一直跟我睡下去吧?”
“那又如何?反正我不找男人了。”
“可是我找啊!”她吼着,一头短发乍起来更像是一头狮子了。
“好啊,”我吃着苹果口齿不清地,“那等你找到你的男人我就搬走。”
“好!”她坐下来,眼睛眯着,嘴角牵起来笑得奸诈。
据我了解,她的脑子里只要一有坏主意就会是这副表情。保不准她哪天就会随便拉来一个叫男人的动物往我面前一放,叫我夹着行李滚蛋。
我嘿嘿干笑,说:“不过,必须证明你带来的物种确实是你的男人,我要亲眼看到你们亲热才算。”
“玖月!!!”她暴怒了,张牙舞爪地踢了过来。
就这样暂时在香南这里住下了,每天跟她吵吵闹闹的,时间倒是过得很快,也并没有之前想象中的失眠,或者厌食。
相反,我很能吃,也很能睡。
周五晚上,我本来与香南约好了去吃酸菜鱼,结果她要加班,我只好在公司又混了一个多小时,然后打车去她公司楼下等她。
好不容易从大厅的旋转门看到她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那女人长得一般,年纪大概三十岁左右,衣着打扮倒是光鲜艳丽的,表情一丝不苟。
我进了旋转门,与她们迎面走去,香南刚好看到我,笑着跑过来。
我们两个人刚要转身离去的时候,身后那女人突然吼了一句:“香南!”
我和香南同时回过头,她的脸上带着怒气,身边是刚刚跑过来的助理,手上拿着一摞单子。
“周总,有事吗?”
“你过来,你看看这些,这都是什么?”她拿过助理手中的那一摞纸。
香南走过去,接起来看,“周总,这是出口的货单,并不是我负责的,有什么问题么?”
“不是你负责的,就不是你的责任了?”她说,眼眶上的黑边眼镜因为生气而一颤一颤的,“这些,这些,都是客户的退货,为什么退货?还不是因为你设计的衣服太烂!”
“周总,我……”香南一时语结,看着手中的货单,昔日在我面前伶牙俐齿的那个女人不知怎么变得那样懦弱,在那个女人面前,都不敢吭一声。
我看不过去,走近她们:“你好。”
那女人抬了抬眼,看见我,抿着嘴:“你是谁?”
“我是香南的朋友,我叫玖月。”
“哦,你就是玖月,有所耳闻。”
“不敢,我想请问,香南的设计怎么了?据我所知,她在校期间,所有的作业都是一等一的,被老师夸赞的产品,即便是最不用心的设计,也不会烂到退货单这么厚的一摞。”
“那你的意思是什么呢?玖小姐,拜托,这是我们公司内部的事,跟你没有关系。”
香南见状,连忙拉着我的衣袖,“好了玖月。”
“好个屁!”我说:“你的威风呢?凭什么任人欺负,走,回去给程子说,他如果管就管,如果不管,大不了,咱不在他这做了!又不是全北京只有他这一家名牌,换哪家不是做?”
“玖月,你知道的,我就是不想总麻烦程子。”她说,“反正,我早晚要离开这。”
“那也不能由着她使唤,不分青红皂白就一顿骂。”我转过头,看着那个女人:“周经理,你听着,我们家香南是给你面子才不计较的,你呢,最好是看清楚形势,如果你喜欢你们公司的程少爷的话,请用你自己的方式,不要牵累于他人!”
“你……”她扶了扶眼镜,气得直发抖。
“我怎么?有能耐,你开了香南啊!”我说,“另外,你都三十了吧,程子才二十几,现在不兴姐弟恋了,程子在米兰的女人一个赛一个的漂亮,八百年估计也轮不到你了。”
香南在旁一直攥着我的手,说完这句话,我拉着她大摇大摆走了出去,剩下那个叫周总的,跟旁边的小助理脸色一个比一个的难看。
出了门来,香南大大呼了一口气:“玖月,帅!”
我瞪了她一眼:“旁边又没有男人,用你装成那种可怜样么?香南,刚才我看到的,还是我认识的你吗?”
她抬头看着天上的夜班飞机,吸了吸鼻子:“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在哪混都是这个样子,混了几年自己当老板就好了。”
“合着还想着自己当老板呢?”
“是啊。上次欧总说会帮助我看看,后来一直没消息呢,小月,你帮我问问呗!”
我推了她一把:“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晚饭的时候,我盯着一大锅热气腾腾的酸菜鱼,眼看着口水就要流了下来,北京的这些吃食,比米兰那边好吃得太多了。
香南拍了拍我的头,大大咧咧地说:“叫你馋!今天小晴打来电话说,师北承跟她见面了。”
我“喔”了一声,拿起勺子盛了一口汤,放在嘴边吹了吹,漫不经心地说:“然后呢?”
“小晴说,不是她不够朋友,看来你们这次是真的完了,她好话已说尽。”
“有必要么?”我低头喝汤,“我无心争夺什么,既然他已经做出了他的选择,我就只好跟他说拜拜,难不成我还要纠缠到底么?一个男人,心不在我这里,躯壳……也更没有必要了。”
“也好,欧尧也不错,全世界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优秀的男人喜欢小月。”
“你说什么呢?”我白了一眼香南,“我跟欧尧是不可能的。我都说了,我不打算找男人了,我要跟你过一辈子!”
香南笑了,“你要是不想好了,我不管你,可你总得为我着想吧?我还要嫁人呢,每天跟你黏在一起算怎么回事,现在男女住一起已经不稀奇了,反倒女女住一起,会被人说闲话的。”
我仰天长啸,恨不得把一头长发都抓烂:“这究竟是个神马世界!”
“不过,你跟欧尧的事,我们都知道了,你还狡辩个什么劲,又不是不谙世事的少女,装什么纯呢!”她说。
我愣了一下,“什么我们的事?我们有什么事?”
“你不是都跟他出去过夜了?”
我手中的筷子“啪啦”摔在桌子上,义正言辞地:“香南,谁跟你说我和他过夜了?”
“小晴。”
“小晴怎么知道?”
“她说,师北承说的,他看到了。”
“他看到什么?”
“看到晚上你躺在欧尧怀里,第二天他送你回家,你还要狡辩吗?我说玖月,你这样做,真他娘的帅,让师北承那小子知道,是我们玖月甩了你,而不是你先。”
香南兴奋得都快要被鱼刺卡到了,我连忙站起身,拿了包就要走。
“喂,你干嘛去?”
“我要去告诉他,我没有跟欧尧睡,我没有。”
“你这是干嘛呢?”香南在后面大吼,“他都不要你了,你管他怎么想?”
是的,他都不要我了,我不应该再去打扰他才对,可是,我想让他知道,想让他相信,我跟欧尧没有那样,真的没有。
我希望,即便我们没有在一起了,你也要相信我,师北承。
一口气跑到了他的家,我站在门口,迟迟不敢开门,上次走的急,钥匙忘了还给他,我站在那里,心口突突的狂跳,我脑子里,都是电视剧里那些狗血的镜头。
我很害怕,我一打开房门,看着沐琳夕赤裸着身体走了出来,那我他吗的就太二了。
我捏着钥匙,手指微微地发抖。
直到身后突然出现一个熟悉的声音:“你在这干什么?”
我一惊,回过头,看到一身黑色的师北承,英俊逼人。
我差一点,就要扑到他的怀里大哭了,才几天不见,原来我竟然是这样想念他!
可是,我终究是忍住了,我定了定神,说:“我来找你。”
“是吗?”他冷漠地:“有什么事?”
“没事,就是想说,我……”
“嗯,说下去。”
“我跟欧尧,上次,没什么,就是这样。”
说完,我转过身就走,我觉得,这个程度的解释,对我来说,已经太难得了,如果不是师北承你,我绝对不会低声下气地大老远跑来只为说这样一句话。
我没有期待他会叫住我,我知道他不会,因为,他跟沐琳夕,现在已经和好了吧。
而事实如我所愿,他没有叫我,也没有动,走了很远以后,我回头,发现他还是站在那里。
那一刻,全世界都是一个无声的画面,仿佛我们就这样,走向相反的方向。
我的心灰意冷,并不是因为他回到了沐琳夕的身边,而是因为,他根本没有相信我。
其实如果不爱一个人,也很容易。
只要把眼睛闭上耳朵关上,把心封上,即便听到看到任何关于他的消息,也不动声色,让自己麻木,就好了。
他没有再打电话过来。
早上,我从被窝里艰难地爬起来,洗澡梳妆,出门后随便买了一份早餐,然后挤公交去上班。
刚一到公司,就听到小舟大吼大叫:“哇!你们看,你们快看,今天的新闻头条,传珠宝界富二代师北承与未婚妻沐琳夕已经分手多日,据目击者口述,曾见他携手另一神秘女子出现在餐厅,而对此消息二人并未作出任何回应。”
一时间,办公室里简直沸腾了,多日没有八卦和爆点可聊的一群人瞬间你一言我一语地八了起来。
“你们说,他们是不是真的分手了?没有空穴来风的事,肯定是真的。”
“也不见得吧,他们之间的感情那是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如果也是这么脆弱的话,亏我当初还那么羡慕来着。”
“现在的圈子,谁说的准呢,两个人谈太久了,不是结婚就是分手呗!”
“哎,玖月,你有听闻吗?记得你跟他和欧总不是都挺熟的?”
闻言,大家都看向我。
我一口吐司卡在喉咙处,咽不下吐不出。连忙拼命地喝水。
“是啊,是啊,”有人神秘地看着我:“你们那么熟,还一起出去玩,你一定知道他的新宠是谁吧?”
我放下水杯,清了清嗓子,镇定情绪,皮笑肉不笑地说:“我怎么会知道,这种属于个人隐私,人家才不会跟我讲。”
“哦,也是哦,”同事一脸的失望,“这种事应该不会随便告诉别人,对外都封锁的那么死,估计两人分手会影响到公司利益的吧。”
“不过话说回来啊,如果这件事是真的,我对师北承太失望了,现在女人那么多,可是有几个能跟沐琳夕比的呢?人家优雅大方,家世好,性格也好,还一心一意地爱他,怎么说出轨就出轨,我对男人太失望了!”另外一个同事悲愤地讲。
我闭上眼睛,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千万不要去想,千万不要去想,关上耳朵,关上关上关上!
以至于小舟在一旁问我工作相关,我都没有听到。
“喂!玖经理,你想什么呢?”她伸出手来拍我的头。
“哈哈,”顿时有人笑起来,“一提起师北承,我们玖总监就失神了!”
其他人也跟着笑起来,然而,我想,大家也只是开开玩笑而已,谁会真的想到我和他呢?我跟沐琳夕,相差甚远,师北承再怎么不开眼,也不会看上我的啊。
于是她们再次七嘴八舌地议论了起来,我只觉得吞进去的食物,立刻让五脏六腑都变得苦涩起来。
晚上还没下班就接到香南的电话,说跟小晴约好了,下班一起去K歌。我倒是很高兴地答应了,正好,这样被娱乐活动塞得满满的日子,可以不用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他和她的那些闲言碎语,与我何干呢。
于是我们下班后先去吃东西,刚一进店,看到喜庆的海报广告才发觉,竟然快要过年了。想起以前在米兰,意大利这样那样的节日很多,傅恒对带我去广场看烟花表演和篝火晚会,那个时候的我们,在异乡的街上,总是笑得很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