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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曲院风荷有三条路,可从天然图画往柳林长岛,然后由荷塘中部往双凫小筑;另一条路则靠近皇子们的书房,名为“洞天深处”的两排对称房屋,且紧邻东南隅福园门,当也要经过整个荷塘。
而从舍卫城往双凫小筑乃是一条线能通往大北门的直线,从大北门入内,过鱼跃鸢飞到西峰秀色,往南便是舍卫城,每月初一十五,或逢佳节时令,若皇帝在圆明园居住,就会到此拈香拜佛,舍卫城中的所有僧人都是内监充当。
舍卫城再往北就是圆明园中独特的买卖街,城内街道、店铺、商号、旅馆、码头应有尽有,如果皇帝要逛街,宫女、太监等几百人就扮成商人、买卖人、游人,特别热闹繁华。货物都是从皇商手中所借,如果在开市后货物被卖掉,则按官价付款给皇商;如果没有卖掉,闭市后则要全部退还货物。
雍正帝登基后,因为对自身安危的考虑,所以无法再去民间游玩,只能常常启用这条买卖街,换上青衣小帽扮作平民百姓的样子,来街市上闲逛,看上喜欢的东西就掏钱购买,甚至还会讨价还价一番。
不过这两年雍正帝的身体时好时坏,加上国事繁重,也就无心这种购物娱乐。
继续往北的岛区,永日堂建于雍正四年,据说就是因为双凫小筑闹鬼,才特地添加了这组大佛堂,也是由内监充当僧人念经。
之前捡到的那张圆明园地图,已经半点不漏的印在玹玗脑海中,她试图从区域猜测那个装神弄鬼的人是谁。
谦嫔、宁嫔、顺贵人都常去舍卫城礼佛,若按年龄来思考,宁嫔乃是雍亲王府邸旧人,所以她多少应该知道雍正帝和廉亲王妃的纠葛,可她明明另有心思,闹出神鬼舆论毫无任何意义;而谦嫔刚生下弘曕不久,如今是后妃中最受宠的一位,且有心避宠,和郭络罗家也没有任何关系,也不可能是弘皙的耳目,作为一个母亲,私心只会用在自己的儿子身上;最后只剩下顺贵人,她当年是皇后身边的宫婢,后来被雍正帝宠幸成了答应,因为脾气性格温顺,以前虽然地位不高却常得眷顾,但她从不争宠,不过心思倒是很深沉。
三个都不像是装神弄鬼的,可俗话说得好,人心隔肚皮,越不像就越有可能是。
有雁儿一直在耳边唠叨,涴秀也没心思在摇春斋停留太久,离开时细雪纷飞,荷塘的九孔石桥以东全种植着梅花,这两日已是半绽放状态,花香混着馨然的寒雪凉气,去那亭中煮茶赏雪,怎么都好过回去被九个女人纠缠。
茶未煮好,远远见升平署总管领着一对女戏从隅福园门进来,沿着宫墙往东湖走去,在湖山在望的小码头候着。
不多久,有篷船从湖心三岛之一的方丈划来,齐妃身边的翠缕下船对升平署总管吩咐了几句,然后抬眼环顾四周,望向平湖秋月亭,嘴角浮出浅浅一笑。
“怎么只有你和两个小太监领着她们,就算是人手不足,也得多带几个宫婢跟着,她们整班可都是青春年华的姑娘家。”翠缕叹笑着摇摇头,又在升平署总管耳边低声警告道:“毕竟是外来的班子,万一有谁心生妄想,做了不妥当的举止行为,若是惹出纰漏来,就好比当年给先帝爷献戏的皇考陈贵人……你担着吗?”
升平署总管的脸色顿时僵硬,扫视了今日献戏的几个姑娘,个个要身段有身段,要容貌有容貌,清纯漂亮美眸含情。
他挂着讨好的笑容,低声求助道:“请翠缕姑姑指点。”
再次将视线移到平湖秋月亭,翠缕眼底闪过一丝浅笑,“你们现在此候着,看你运气了。”
不急着安排众人上船,翠缕不快不慢地走到平湖秋月亭,先给涴秀请了安,然后说想借玹玗和雁儿一用。
“我的两个贴身宫婢都被你借走了,那本格格谁来伺候啊?”涴秀完全不停翠缕的解释,冷声一哼,把头移向旁边。
“格格,翠缕姑姑也是无奈。”因知晓玹玗和齐妃的关系,雁儿忙打圆场道:“翠缕姑姑,两个都去确实不合适,不如让玹玗去,她入宫时年虽不长,可宫中的各种忌讳却比奴才更清楚,应该不会耽误姑姑的差事。”
涴秀眸色一凛,淡然地看着玹玗,敛下眼睑似笑非笑地说:“好,人我借给你,她是完完整整跟你走的,若回来时掉了一根头发,我就让你剃光头去当姑子。依此类推,别给自己招惹来凌迟,或是五马分尸。”
“格格的警示,奴才铭记于心。”翠缕微微福身,转头对玹玗说道:“走吧,时间本来就不够,还得给那些女戏留下大半个时辰上妆更衣呢。”
玹玗默默的跟在翠缕身后,一直都没有出声,但她心中清楚,曼君应该有新的安排。
“这帮戏子是熹妃安排入宫的,娘娘暂时还没想透,这其中是否另有目的。”刚离开曲院荷风岛区,翠缕就稍稍放慢了脚步,对玹玗嘱咐道:“一会儿你多留心着她们的言语,尤其是那个青衣和花旦,我看她们眼神复杂心思深沉。”
玹玗微敛眼神,柔声答道:“是,我知道了。”
“还有,一会儿戏罢你先别走,娘娘有心留你在瀛洲岛帮忙整理和打扫。”翠缕话未说透,却侧目高深莫测的一笑。
“今天!”玹玗愕然抬首,诧异地问道:“不是说要等到冬至日吗?”
“怎么了,你没有准备好?”翠缕声音淡然的反问,摇头叹道:“娘娘的意思,如果刻意安排到冬至日,万一皇上有事没时间,那就功亏一篑了。”
“齐妃娘娘顾虑得极是。”玹玗点点头,现在有人装神弄鬼,还意图牵动雍正帝心中最深的伤疤。
人,习惯用一个痛,盖过另一个痛。
反之同理,若真是掀开了晴岚这块伤疤,年晨带来的痛,就不算什么了。
所以原来的计划必须提前,纵然帝王无情,也要从逝去的亲念中博取一丝怜悯,才能保住身份尴尬的玹玗留在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