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皇上隐忧(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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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子嗣单薄,只有二子二女。皇后育了一子一女,便是太子秦慕英和慕云公主。淑妃育有一子才十二岁,叫秦慕林。贤妃育有一女,就是眼前这位慕秀公主。

皇上对慕秀公主的宠爱远不如慕云公主,她十四岁时,还未到及笄之年就将她下嫁给了定北侯公孙寒。这跟贤妃清淡的性格也有关,她对皇上总是淡淡的,皇上对她也便更不上心了。

玉菱看她们俩母女难得见面叙话,便起身告辞道:“娘娘,臣妾不再打扰了,改日再来看娘娘,臣妾告辞!”

慕秀公主这才将头离开贤妃的怀中,看着玉菱问道:“母妃,她是谁?儿臣好像从来没见过。”

“这是你父皇去年才封的徐才人,你快行个礼。”贤妃答道。

秀公主长得有八分像贤妃,她下嫁给公孙寒也有三年了,应该有十七岁,样貌气质温婉如水,跟慕云公主完全不同。

玉菱忙向慕秀行了个礼,道:“公主殿下不必了,是臣妾该向公主殿下行礼才对。”

慕秀公主站直拉着贤妃的手,道:“看你也比我长不了几岁?”

“臣妾虚长殿下几岁,快二十一了。”

慕秀公主打量着玉菱,轻笑道:“这是父皇在哪里选得美人?连我都看着动心,只怕这些日子又冷落了母妃吧。”

贤妃厉色道:“父皇母妃的事,岂是你该管的!”

慕秀并不害怕,还是笑着摇了摇贤妃的手,道:“母妃,儿臣知道了。今日天气舒爽,不如儿臣陪你出去走走吧!不要整日都闷在宫中。”她又对玉菱笑道:“不如徐才人也跟着一起走走吧,让母妃也难得热闹热闹!”

玉菱不知是该走还是该留,贤妃亦笑道:“一起陪本宫走走吧!”

玉菱只得随同贤妃和慕秀公主走出来仪宫,一路上翠柳依依,百花争艳,美好的景色让人贪恋。

贤妃和慕秀走在前面,玉菱带着梨花跟在后面。慕秀折了一朵西施粉的绣球花拿在手中端详,贤妃关心的问道:“你和定北侯过得可好?”

慕秀公主双颊羞红的道:“侯爷待儿臣很好!”

看她一副情窦初开的样子,贤妃担心的道:“你是公主,他待你自然是好的。可你也要处处当心,不要看他待你好,就太骄纵,凡是要忍着点。万一就怕那天他突然恼了你,会对你疼下毒手!”

慕秀脸上泛着甜蜜,娇责道:“母妃,怎么会!他待我好还好不过来呢!”

贤妃坚持自己的想法,道:“母妃日夜最忧心的还是你,他虽是定北侯,又受皇上重用。可匈奴人骨子里还是野蛮的人。就说他的弟弟公孙渊将军吧,当初特意向陛下求着赐婚,娶了妻子后也是百般疼爱,可转眼间还不到两年就亲手将他妻子杀了,虽说是误杀,可人还是死了。母妃一想到哪天若要永远失去你,就痛不欲生,也不要活了。”

玉菱听到贤妃的话只觉手脚冰凉,梨花也是脸色发白。

慕秀劝慰贤妃道:“母妃,你不知道定北侯的弟弟公孙渊有多悔恨,自他误杀了玉菱姐姐后,在外漂泊了一年多,回来后都变了一个人,原来他是一个温和又爱笑的人,现在从不言笑,神情忧伤,再没见他快活过。现在也不和侯爷住在一起,自己住在京城里,还领养了一个义子。侯爷说他是悔恨伤心,在自我惩罚呢。”

贤妃不以为然的叹道:“人都死了悔恨还有什么用?母妃说的话你要放在心上,处处注意保护自己!”

慕秀有些烦的道:“母妃!”

“今日陪母妃住在宫中吗?”

慕秀嗯了一声。玉菱终于有了插话的机会,她听到慕秀提及公孙渊的义子,想必是佑麒,心中百般滋味,想念佑麒,想的心中发痛,只想还能好好抱抱他,只有装作不信的笑问道:“公孙渊将军一个大男人,收养一个孩子能照顾的好吗?”

慕秀看玉菱不太相信自己的话,正色道:“公孙渊可爱那个孩子呢?将孩子照顾的很好,好像心里除了那孩子就没有别的什么了。”

“他是将军,打仗的武夫,还有这种细心!”玉菱仍是不信的表情。

慕秀解释道:“我见过那孩子几次,长得白白嫩嫩的可讨人喜欢!徐才人你没见过公孙渊,他虽是将军却很儒雅,有时做事比女人还细心。”

贤妃看慕秀再说下去就要把公孙渊夸到天上去了,只怕引人误会,便道:“反正你是爱屋及乌,侯爷家得什么都是好的。”

慕秀灵光一闪道:“有机会我让公孙渊将那孩子抱进宫让你们看看,你们就信了。你们都对匈奴人有偏见。皇叔还不是纳了个侧妃也是匈奴女子。可见匈奴人不全都是坏的,也有好人啊!”

玉菱听到慕秀说要将佑麒抱进宫来,若能成真就好了,极力克制住对佑麒的日夜思念,笑着对慕秀道:“那是当然,公主殿下的侯爷肯定是匈奴人里最好的人了。”

慕秀红着脸羞涩的转过身去,“徐才人,你取笑我!”不再理玉菱了。

贤妃看着自己女儿幸福的样子,不由也笑了起来。当初皇上订下这门亲时,她是不愿意的,可皇上劝她要以社稷为重,她也无力反对皇上。只有看着自己年幼的女儿下嫁给了公孙寒。

自从女儿下嫁后,她总担心公孙寒对慕秀不好,慕秀会受苦。可现在看来公孙寒待慕秀还是很好的,慕秀也很幸福,她又担心这幸福会不长久。

玉菱找了个机会,向贤妃母女俩告辞,一路上想着,今日从慕秀口中得知佑麒在公孙渊的照顾下平平安安,既是开心又是想念。

她回到如意宫,刚走到别殿处,便看到太监刘三宝拿着圣旨站在门口,焦急的迎上她道:“徐才人,你这是去哪里了?奴才等了你快两个时辰了,皇上有旨意!”

玉菱有些愕然的呆住了,刘三宝笑道:“徐才人,还不快接旨!”

她看刘三宝面带笑容,应该是好事,跪到地上。刘三宝将圣旨宣读了一遍,原来是册封玉菱为昭仪的圣旨。

玉菱接过圣旨叩谢皇恩,还如在梦中,自己一下就变成昭仪了。刘三宝扶起她道:“昭仪娘娘,你好好看看这可是皇上亲自下的御旨,皇后娘娘盖的凤印。”

玉菱又摊开圣旨,细细看了一遍。

“恭喜昭仪娘娘!今夜皇上要召幸娘娘,还请娘娘做好准备。”刘三宝生怕自己说漏了什么,又道,“娘娘,这正式册封昭仪的典礼,等皇后娘娘选好吉日就会举行。等典礼举行后,皇后娘娘会再为娘娘另指处宫殿,让娘娘专用。”

玉菱这才回过神来,道:“谢刘公公平日里对我的照顾,以后定不会忘记你的。”

刘三宝喜笑颜开的道:“奴才告退了!”

等刘三宝走远后,梨花高兴的拉着玉菱,道:“妹妹,太好了!你现在是四品的昭仪了,四品啊!以后谁还敢欺负我们,我们就不要轻饶他们!”

玉菱收好圣旨,玩笑道:“听姐姐这样一说,似乎道要找很多人报仇似的。”

“是啊,我要是有朝一日当了皇贵妃,我就要把那些得罪过我的人都抓起来,让他们为当初对我做的事后悔。”梨花憧憬的道。

玉菱觉得她想的太简单了,笑道:“你准备抓那些人呢?”

“我第一个要抓的人就是刘牙人夫妻!我要把他们关到柴房里,不给他们饭吃,将他们饿死!”

“都过去十多年了,他们说不定早就死了。”玉菱道。

梨花不管这些,继续道:“第二个要抓得就是开怡红院的老太监,我要将他活活烧死才能解恨!”

玉菱故做被吓倒的样子,笑道:“那个老太监估计早就老死了。”她知道梨花只是幻想幻想,发泄下心中的怨气,问道:“那你还想报复谁啊?”

梨花泄气的道:“照你这样说,等我当上皇贵妃时,我的仇人都死光了。”

玉菱按着胸口,笑道:“估计是这样的。”

“那我把芙蓉抓起了,灌她一缸子酒,看她会不会醉死?”

“她现在是朝廷命官的小妾,你有什么理由把她抓到皇宫中来呢?”

“我还要将杀害乌维犁的凶手碎尸万段!”自己的幻想老是被玉菱驳斥,梨花急了脱口而去。

玉菱只觉得微微一震,还是笑道:“凶手早已被皇上处决了!”

梨花知道自己失言了,无奈的笑道:“那我总可以把赵银巧抓起来用藤条狠狠抽几下吧!”

“行,行,行!”玉菱打趣的道:“像你这样当了皇贵妃后忙死了,那还有空闲去伺候皇上!”

梨花垂头丧气的道:“我那有妹妹这福份能伺候皇上,上次在皇上生辰宴会上献舞时,皇上看都没看我一眼。”

只有玉菱自己知道为了接近皇上她所做的一切,有得到便有付出,可付出的代价远远超过了玉菱当初的想象。

宫中的女人如果不对皇上抱点幻想,又怎么熬过那一日复一日的寂寞。玉菱给梨花一点希望,轻叹道:“这个也不好说,也许以后你也能被皇上看上呢?”

夜里,玉菱在月华殿内侍寝。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沿镂空的花纹落在明黄的龙床上,玉菱倚在皇上的怀中,倦倦的闭上双眼欲要睡去。

皇上抚着她光滑柔弱的背,和言道:“最近这些日子有没有梦见月儿,她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皇上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问她关于梦的事情,玉菱睡意全无的道:“臣妾这些日子一直没有梦见她了,陛下,说来也奇怪,至从您宠幸臣妾后,臣妾就很少再做那些梦了。”

玉菱觉得梦的事情不能再编了,如果这样一直编下去,迟早会被皇上识破的。

皇上眼中闪过失望的神情,玉菱宽慰皇上道:“臣妾知道陛下这般宠爱臣妾,全是因为那位月儿仙女的缘故。若臣妾下次再梦见她,一定告诉她,陛下一直都在想念她,心里只有她,求她那日显灵来看看陛下,也不枉陛下对她痴情一片。”

皇上看她如此善解人意,轻捏她的脸颊,笑道:“若你真能求月儿显灵,朕就封你为皇贵妃,后宫之中地位仅次于皇后。”

玉菱却搂紧皇上,面色担忧的道:“臣妾不要当什么皇贵妃!像臣妾这样出身的人,陛下下旨封为昭仪,臣妾已是承受不了。若是陛下再将臣妾封为皇贵妃,世人岂能容得下臣妾。”

皇上冷冷的哼了一声,他平生最厌恶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世俗陈见,道:“朕是天子,朕想封谁便封谁!朕就是听到宫中那些风言风语才封你为昭仪的,世人越是如此,朕越是要宠幸你!”

玉菱心中一阵凉苦,皇上既能如此超脱世俗,当日雍王跪求他封自己为侧妃时,他为何不愿应允,若皇上当初能松口,她和雍王今日也不至于此。玉菱心中一股恨意油然而生,她很想质问皇上,自己说得这般愤世嫉俗,却要用世俗和规矩去束缚雍王。

她终是忍耐住了,柔声道:“宫中的那些风言风语也不是胡说的,臣妾进宫之前,确实是流落在青楼中的舞娘,早就一文不值,臣妾身上。。。。。。”

皇上用手指按住她的嘴唇,道:“你说的这些朕都知道,在你被封为才人前,朕都查过了。你是乐府从燕京召来的青楼女子,可在燕京没有查到你的家人。”

玉菱含悲含泪的道:“臣妾自小因战乱跟家人失散,早已不记得自己家人模样,便是想念也无法想念,又被人拐到青楼,也是身不由己!”

皇上见她如此可怜,轻拍着她的背,道:“颜青,别伤心了,现在有朕在你身边,你还有什么好伤心的。”

这是玉菱第一次听皇上叫自己颜青,直呼自己的名字,不由怔了怔,皇上温柔起来如慈父一般。

记得自己小时候伤心时,父亲总是说:“菱儿,别伤心了,有爹在,你还伤心什么。”即便她父亲当时瘫痪在床上不能动,她每次听到这句话,还是会觉很温暖。

皇上松开搂着玉菱的手,自个坐直,叹道:“打起仗来最苦的还是老百姓,公孙渊说得没错,若能不战而和,才是最好的。”

“陛下,在说什么?臣妾听不明白!”

皇上看着玉菱,随口问道:“你说大兴跟匈奴是战好,还是和好?”

“臣妾一介女子,不便干预朝政,而且对这些也不懂。”

“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朕只是与你闲聊,不必害怕。”

“陛下不要笑臣妾,臣妾就随口说说。”玉菱犹豫了下,看了眼皇上,皇上示意让她继续说,她接着道:“臣妾以前在燕京时,那里离边疆很近,也曾到过大兴的边疆。与匈奴人每次大战过后,住在那里州县的百姓都痛苦不堪,屋舍尽毁,家破人亡,到处是哀鸿一片。有时就连身在燕京的百姓也是人心惶惶,就怕匈奴会一直打到燕京。臣妾想生活在北边的百姓肯定都不愿意有战争。但这又是很矛盾的!”

皇上专注的听着,问道:“怎么矛盾呢?”

“若是能将匈奴人赶到离大兴边境更远的地方最好不过的事,陛下自建立大兴以来,日夜操劳,励精图治,大兴朝已渐渐安定繁荣起来,可是却还没有足够的实力赶走匈奴人。其实和匈奴人在边境上的战争已断断续续的打了几百年了,以前是魏国,魏国国力有限只能勉强抵挡匈奴人,但还是会丢掉几个郡县。只是匈奴人善攻不善守,过几年魏国又将其夺回,如此反复而已。至大兴建国以来,虽能守住疆土,寸土不失,但也没有能力出击。上次定北侯虽出击得胜,但却消耗了国库里大量的粮草和钱财。就算定北侯有这个能力,陛下也未必再有这个财力让他再次出击,所以只有守。匈奴人游牧而生,部落分散,要斩草除根很难。

可要与他们议和也不容易,他们生活在苦寒之地,缺少粮食衣物,远远落后于大兴,但他们却善于骑射进攻性强,只有靠抢夺来满足自己的需求。所以是和还是战是很矛盾的,陛下圣明,还得由陛下定夺。”

皇上惊讶的看着她道:“想不到你竟有这般见识。”

玉菱谦虚的道:“臣妾只是以前生活在北边,对匈奴人有所了解,并不算什么见识。”

皇上捏了捏她的鼻子道:“你倒说得和公孙渊差不多,只是他想到了可以议和的方法。”

玉菱娇嗔的道:“什么方法?”

“他说匈奴每次来袭无非是想抢夺一些他们没有,而大兴有的东西。不如效仿以前的魏国曾开通过边贸市场,让两边自由买卖物品,大兴也可以买到匈奴人上好的羊毛和羊奶。”皇上思量的道。

玉菱靠在皇上的胸前,道:“这确实是个好办法。当时魏国皇帝对两边商人收取的税太高,后来这个边贸市场便消失了。”

“而公孙寒主战,他说现在是打击匈奴人的最好时机,夏季匈奴会在靠近大兴边境的地方牧马,可以集中打击他们。今日朝堂上大臣们分成两派,争执不下,朕只好退朝!”

公孙渊竟在朝堂公开反对他哥哥的意见,玉菱装作不明白的道:“臣妾听闻公孙渊是定北侯的弟弟,他们两兄弟怎么到意见相左?”

“是啊!”皇上神情中有些赞许的道,“这公孙渊倒也是个人才,在大殿上他对他哥哥道,君为先,亲为后,万事应以大兴社稷为重。”

玉菱忙附和道:“看来他对陛下忠心耿耿,绝不逊色于他哥哥。若真能按他的方法与匈奴人和平相处,大兴朝便可休养生息,积蓄力量,日后一举铲除匈奴人。”

皇上心中似有了决定,复又躺下,搂着玉菱合上眼睡着了。玉菱有些茫然的看着案台上的红烛朦胧的微光,凄迷的冷笑着,公孙寒!以后皇上若不需要你再领兵打仗,还会这般重用你吗?你今日爬得越高,日后我便让你摔得越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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