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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麻子一听,咧嘴笑了:“小子,赖子媳妇怀的真能是我的种?”
“肯定的,百分百!”我心里大喜,只要能把责任推干净,管他三麻子还是四麻子呢,“三爷,恭喜你呀,这么大年纪了再给我有个小兄弟,想想都美啊……”
三麻子被我哄的仰头哈哈大笑:“郭子呀……呸!”
一口唾沫“啪”地吐到了我脸上,我猛地一愣,瞪眼张嘴地望着他:“咋,咋了?”
“咋了?”三麻子忽地站起来,冲我咬牙切齿地骂道,“你特娘的,人心眼子没一点,还赖老子头上了,亏你小子想的出,我早算过日子,她是跟你去青岛的那段时间怀上的,你当老子是个棒槌呀……”
我娘,完了,完了,我心一下子凉到了底。这咋办?干脆装病吧。
我突然一皱眉头,呲牙咧嘴地抱着肚子哼哼起来。
麻子见我装孙,冷声讥讽道:“你特娘的,自己作的孽,还想赖我头上,算个啥玩意呀,赶紧回去,二赖子正在家里闹腾呢,还要报告乡上,县上,破坏支前民工的婚姻,是要判死罪的……”
啥,啥?
我一听更昏了,这特娘的好不容易盼到这病有了治愈的希望,又猛然砸这一锤子,想不死都难了呀。
“三爷……”我不敢装病了,可怜巴巴地望着他,“这事真不怨我呀,当初是你要我带着她去的呀,要不也不会出这个乱子。”
能赖上一点算一点吧,只要搭上三麻子这个老狐狸,一切事都能解决,要不他会往死里折腾我。
三麻子厌烦地摆了摆手:“别瞎咧咧了,这事特娘的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走一步看一步吧。”
咦,他这话是啥意思?难道他早已有了对策了?
我张了张嘴,想问,但又不知从哪儿开口,就不再吭声了。
经过三麻子连续七八天的治疗,我身体大有好转,肌肉关节不痛了,也能动了,而且还能下床走路了。
不过,三麻子叮嘱我,这事对任何人,包括小鹅也不能说,继续装瘫,要在这长期住下去,一是躲过乡下土改运动和二赖子媳妇怀孩子的事,二是在这期间搞定小鹅。
那样,你不但没罪,而且还成了军属了。
我想想也是这么回事,这儿多清静呀,有吃有喝的,还有美女陪,不比到村里整天出苦力挨批斗强百倍?
于是,三麻子在医院又给我治疗了几天后,准备要回村领导革命群众迎接春节了。
临走,他把小鹅叫过来,先是说了一大堆客气话,接着话锋一转,郑重地对我俩道:“小鹅同志,郭德金同志的日常起居就靠你了,放心,他这病我有数,最多不用半年就能恢复,到时还是活蹦乱跳的一个英俊有朝气的小伙子。德金同志也要好好配合辅助治疗,争取早日康复,为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做出最大贡献!”
小鹅一听三麻子这么有觉悟,遂立即表示请三爷同志放心,我和德金同志一起努力学习,做对社会有用的人才,为社会主义建设添砖加瓦。
我也随后表了态,坚决服从组织决定,好好养病,党要我干啥,我就干啥,云云。
麻子看着我们,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叮嘱了几句亲情话,转身拄着拐棍就往外走去。
小鹅忙上去搀扶,我一激动,忽地掀开被子刚要奔上去,三麻子听到动静,唰地转头,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一愣,霎时明白过来,我还是个‘瘫子’呀。
便在小鹅回头之际,迅速又躺回到了原位。
三麻子用和蔼的语气道:“郭德金同志呀,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以后的路还很长,有血雨腥风,有坎坷崎岖,我们一定要镇定,再镇定啊。”
麻子这是说到家的干巴脆的大实话了,他的威胁小鹅听不出,我心里是明白的。
若让院方看出我身体好了,肯定会动员我回家乡,而我一回去,二赖子他们就会置我于死地了。
麻子走了,是在把我的中的蛊毒彻底清除后,走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虽然依旧在装病,但精神却空前高涨,对小鹅也频频发动出击。
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屎。
我这性格是自小被麻子和“阎王婆”带坏的,现在精神头有了,身体也好了,能耐得住寂寞吗?答案只有俩字:不能!
刚开始,小鹅还羞羞答答顾忌我的病情,后来见我活动自如了,也就顺水推舟,投怀送抱了。
这小日子过的,一直到了第二年春夏季节,万物疯长的时候,我终于蠢蠢欲动,在这儿呆不下去了。
就暗中跟小鹅商量着私奔。小鹅的革命意志也动摇了。
但两人商量过后,却为去处发起愁来。
全国都解放了,我复员就必须回老家,也就是三麻子所在的小王庄村,可那儿有二赖子媳妇和顺子媳妇呀。她们都还在家望眼欲穿地等着我呢。
我若把小鹅领回去,她们岂不炸了?
要知道,女人的嫉妒心是非常可怕的,一旦我领着一个陌生女人回去,顺子媳妇不闹,赖子媳妇也会发疯的,因为她说过想做“大”,而她一翻脸,那我杀人的事就会暴露。
二赖子也会紧跟而上,把我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让我遗臭万年。
那样,小鹅也就会顶不住压力走人,我这一辈子也就完了。
三麻子担心的就是这个,所以他临走的时候又话里有话的警告过我。
当然,这些我是绝不敢跟小鹅透露的,只说村里情况有些复杂,暂不能回去。
那么,去别的地方呢,更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