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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姐去厕所不久,我父亲就被抢救了过来。
当时他还带着氧气罩,处在昏迷状态。
我问医生,我爸到底怎么了?
医生摇头,说他也不敢确定,但肯定是肺部出了问题;又说等我父亲醒了之后,去拍个片子看看。
护士给我爸分了病房,我担心蓝姐找不到,就给她打了电话,可她却关机了。
“妈,我先去病房,你去厕所,叫一下夏蓝吧,别一会儿找不到咱们。”
我妈说行,又问了护士病房号,她就去了走廊尽头的厕所。
走进病房,我坐在凳子上,为我父亲担心的要命。
他这一辈子,劳劳碌碌,没享过半天福。
而我,总是给他空头承诺。
他一直等着、等着……
等到头发白了,腰也弯了,脸上布满了皱纹,却从没催过我,要求我做些什么。
如今,他倒下了,在痛苦中,沉睡着……
我抓着他的手,特别粗糙,布满了老茧。
可此刻,我却觉得,这是世界上,最美的一双手。
一柄锄头,一把铁锨,跟土地奋斗了一辈子,最终把我抚养成人。
这双苍老的手,托起了一个家,养育了一个大学生。
握着他的手,我忍着不哭,可眼泪和鼻涕,却不受控制地往下流。
过了大半会儿,母亲回来了。
我赶忙擦干眼泪,“妈,蓝姐呢?”
“厕所里没人,这丫头,是不是生她小姑气,走了?”我妈皱着眉,担心说。
听她一说,我的心都凉了半截!回想刚才她说过的话,她的表情,那明明就是在道别。
蓝姐就是这样的人,总是不辞而别,心里有委屈,也不说出来。
我跟我妈交代了几句,就着急跑出了医院。
我想蓝姐是走了,我了解她的。
出了门,我坐上摩的,直接去了车站。
那个时候,天已经黑了;我们县城的车站,晚上很少发车。
如果够幸运,我想我还能追到蓝姐;在我家,她受了很多委屈,我对不住她,可更不希望让她走。
还没进车站,我就听见检票员,在扯着嗓子喊,“苏州的,苏州的过来检票!”
大厅里人很少,检票口人更少,我几乎一眼就看见了她。
她头发凌乱着,挤在队伍中间;晚上有些冷,她双手抱着胳膊。
曾经,她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如今,来了我们这个山村,却被折磨的遍体鳞伤。
我有罪,真的有罪;蓝姐所受的伤害,是我几辈子都还不清的!
冲过去,我抱住了她;她被吓到了,惊得不敢说话。
“姐,你又想抛下我,对吗?”我哭着,质问她。
她似乎没有力气挣扎了,就那么任我抱着,不哭不闹,也不说话。
那个时候,我似乎能感觉到,她的心扉,已经封闭了;无论我再怎么抱紧她,亲吻她,她都无动于衷。
那种感觉,真的好难受;我猜不透她在想什么,她要干什么。
我抱了她很久,直到检票员说,“还有没有去苏州的了?没有就发车了!”
蓝姐这才开口说,小宇,放手吧;我们努力了,也拼尽全力了;可我们却什么都没改变,还伤害了很多人……
“不是的!不是你想得那样的!”我哭着,虽然她说得没错,可我却拼命摇头;那种面对命运的无力感,快把我的心,折磨死了。
蓝姐想推开我,可我死都不放手;蓝姐生气了,“小宇!你还不明白吗?这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不是错误,我们谁都没错!错的是他们,是这个混蛋的世界!”
“不管是谁的错,但终究是错了!姐累了,真的累了……”
说完这句话,她已经没什么力气了。
我想,如果当时,我还有一丝理智的话,我会选择放手;因为我怀里的这个女人,确实累了;为了我们的这段虐恋,她付出了太多,受了太多的伤害。她能够坚持到现在,这本身就已经超出了勇气的范畴。
后来我想,到底是什么东西支撑着,让她毫无畏惧地跟着我,经历了那么多挫折。
那绝对不是勇气,更应该是爱情,是爱的力量;爱是什么?我说不出来,人活一辈子,或许都解释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