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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到底是有多么无聊,才会给我开这种玩笑啊?!
从大喜,到大悲,最后直至绝望!
我的心都碎了。
在我的背上,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我父亲的呼吸,越来越微弱。
这个在我心中,天一样的男人,此刻却是那么地无助。
车坏了,我们都傻了,所有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而就在这时候,一个柔弱地身影,走出人群;她跑过去,打开车门,咬牙把二叔拖了下来。
二叔受的伤不重,就脑袋撞破了点皮;被蓝姐拉下来的时候,嘴里还打着呼噜。
蓝姐什么话都没说,直接钻进车里,不停地打火。
我们都看着她,车子响了又灭,灭了又响。
一分钟过去了,我们都绝望了;有几个亲戚,已经打电话,管别人家叫车了。
可蓝姐还是很认真地,一遍又一遍地打着火。
她就像一只,与上帝搏斗的蚂蚁一样,明知道无济于事,却还拼命努力去做,她真的好傻啊!
我哭着,对她喊,“姐,别打了,没用的……”
轰轰轰……
我刚喊完,车子竟然就奇迹般地发动了!
那时,我的心情,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蓝姐很严肃地一踩油门,车子就从树上爬了下来。
“别愣了,快上车!”蓝姐“轰轰”踩了两下油门。
我赶紧背着我爸,三两步就冲进了车里。
其他人还要往车里钻,蓝姐一脚油门,嗖地一下蹿走了。
在车上,我爸已经开始翻白眼了;他的脚蹬在车门上,浑身绷得跟弓弦似得,喉咙里有口气,怎么都喘不上来。
我给他捋着胸口、顺着气,过了老半天,他似乎舒服点了,可身体还是绷得跟石头似得。
听着我爸垂死挣扎的呻?吟,蓝姐面无表情,她很认真、很细心地开着车。
像山里这种土路,坑坑洼洼的,蓝姐应该一辈子都没走过。
可是现在,她却能把车开得又快、又平稳。
我爱蓝姐,但此刻,心里更多的是感激。
她为了救我父亲的生命,努力强迫自己,从一个没有主见的女人,变得如此冷静。
车子开得飞快,但很少有颠簸;我给蓝姐指着路,大约半个小时后,车子进了县医院。
那个时候,我父亲的脸,都已经变紫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只有一丝眼白,露在外面。
我着急地厉害,蓝姐还没把车停稳,我就拉开车门,抱着父亲跳了下去。
在院子里,我大喊着救人!
值班室里的护士,远远地就看见了我。
透过窗户,我看见她在打电话;当我冲到大楼门口的时候,医生们已经抬着担架,迎了出来。
上帝是冷漠的,也是善良的;当我听见医生说“还有救”的时候,眼里的泪水,就再也止不住了。
父亲被送进了急救室,我就靠在墙边哭,全是无声的眼泪。
蓝姐匆忙跑过来,她着急问,“叔叔呢?!”
我转头,看了看急救室的门。
蓝姐抿着嘴,紧紧抓着我的手;她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想给我鼓励,给我面对一切的勇气。
我们俩就那么站在走廊里,她鼻子上的血,已经干了;不太雅观,有点像小日本。
我就说,“姐,去洗把脸吧。”
蓝姐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地跑去了洗手间。
看着她纤瘦的背影,我的心都痛死了;我们之间,到底还要经历多少磨难?!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手术室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蓝姐出来了,脸也洗干净了,又恢复了往日的美丽。
只不过,她变得忧郁了,眼睛肿肿的,看上去心事重重。
我拉着她,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她愧疚地看着我说,“王宇,姐是不是个扫把星?”
我深深吸了口气,看着她说,“不准说傻话,你是个好女人,要不是你,我父亲或许现在就没了。”
蓝姐就低下了头,小声说,叔叔都是我害的,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姐这辈子都是罪人!
“屁!”我咬牙说,“跟你有什么关系?都是那个贱?人!如果我父亲真出了事,我第一个宰了她!”
蓝姐赶紧捂住我的嘴,“别说胡话,叔叔一定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