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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乐也不明白自己心里在想什么,总之在看到港口那艘熟悉的大船后,他心中就仿佛有一个巨大的空洞被填补了似的。仿佛有一种名为思念的元素不知不觉的渗透进血肉当中,半个月前的归期他没有等到远行的商船,在到今天为止的十余天里,他便每天派了府衙中的人手在港口等候,相比上一回的出海,这一次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温乐总觉得自己要更加思念温润。
他大步跑上了船梯,在甲板上四下搜寻不到,便找到通道开始在一个一个途经的房间内寻找。船上的水手有认出他的,赶忙指着船长室那边说:“爵爷,温大人在那头呢。”
“……哦,多谢。”温乐恍惚的揉了下自己的眉心,对那人点了点头,就朝着他指的方向快步跑去。
他记得这艘船只有屁那么点大,这一次却跑了许久也看不到头,实在是气死人了。
好容易看到船长仓的影子,没跑到跟前儿,他便急得不行,开门都是用撞的,室内的所有人都颇为诧异的回头看他。温乐气喘吁吁的瞪了多伦一眼,让他出去。
温润已经站起来了,看到多伦灰溜溜的背影有些忍俊不禁,温乐把门关起来,靠在门背上,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他看。
“忘了我长什么样子了?”温润摸了摸自己的小胡须,他又换了个造型,两撇小胡须修的十分精致,要不是他穿着一身看起来有点脏的古代服饰,那么当真还能算上带着雅痞风的。温乐瞪了他一眼,张口就骂:“怎么那么晚才回航?”
“熔炉一直搞不好,去洋外迁丁也费了些时间,不是有意这样晚回来的。”温润一步步走近他,声音仍旧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回来的路上碰上风暴,船在岛群里避风避了很久,一路回来我都在加快速度,你想我了?”
“我怕你偷了我的船逃跑,金矿也被你发现了,你自立门户我不就亏大了。”温乐翻了个白眼,见他走近,也没有阻挡他抱住自己,仍旧不依不饶的。
温润揽着他的腰凑近了看,啧啧两声:“牙尖嘴利。”
总觉得这人个性变得和以前不一样啊……那种说不出来的违和感叫温乐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随后便发现到他眼睛里密密麻麻的血丝:“你几天没睡了?”
温润打了个哈欠:“两天吧?还是三天?要赶路晚上就不能停航啊,回来的一路上有些地方有暗礁,我不放心自己睡觉。”
他说完轻轻的碰了下温乐的嘴巴,将他半抱了起来,脑袋埋在他脖颈间小声道歉:“抱歉,真不是有意让你担心。”
温乐别扭的瘪了瘪嘴,手上胡乱耙耙他的头发,轻骂道:“闭嘴吧你。”
……
“原来路上竟然又碰上海匪了么?先前带来的那些我已经处决了,怎么还有余党?”
睡一觉过后,温润讲起这次出海碰上的事情,轻描淡写的说自己歼了一个大型海匪队,温乐立刻发觉到事情不是他说的那么简单。
温润抱着他,连双腿也不放过,用剪刀脚扣起来之后不许他挣脱:“据说是倭国那边来的人吧?我也不大清楚,看模样倒是和我们接近,不过个头就要矮上许多。我瞧来者不善,干脆也没有让他们靠近,直接都给炸了,掉进海中的海匪还想登船,我便让人直接用长矛一个个给捅死了。”
见他说的这样容易,温乐的小心肝哆嗦了一下,终于发现到这是哪儿不对了。这次出海之后温润虽然仍旧看上去仍旧温温吞吞的,可心狠了绝不止一星半点。
只怕单单遇上海匪这件事,还没法促成他这样大的变化……
温乐犹豫了一下,还是抵抗住了好奇心,闭上了嘴巴。
温润说道:“你说要和我一起出海看看,下次出海我倒是想要带着你去,可赋春郡内的这些个事由,你放不放的下?”
温乐大吃一惊:“怎么回事?怎么忽然说起这个了?”
因为太惊讶的关系他一下子挣脱了温润的怀抱,撑在他胸口朝下看的时候,他发觉到温润的表情和平常面对他的时候有些微的不同,眼神要更加冷硬一些。在看到他的瞬间,温润表情倏地就柔和了,先是伸开臂膀将温乐给固定住放到一边,他才凑近了含糊道:“也没什么,以前担心当地人会那什么,现在没有威胁了。”左心右爱
温乐皱着眉头还想问更多,他伸手将温乐的嘴巴给捂住,捂起来之后又松开拿手指头在嘴唇上摸一摸揉一揉,过了一会儿好像提起了兴致,甚至抬起脑袋来居高临下的盯着温乐的嘴巴开始看了。
温乐有些不自在的去掰他的手:“你别动手动脚的……”
“我不动手动脚,”温润凑近了,附在他耳边轻轻的吐着气,带着笑意说,“我动嘴?动嘴行了吧?”
感觉到温润忽然亲了上来,温乐先是发怔,然后无语,片刻后开始挣扎,兄弟俩立刻闹成一团。
……
十月末的那场台风来的轰轰烈烈,赋春郡内虽然影响不大,但毕竟也有那么一点,比如兼州的盐田就受到了些威胁,季末的产量肯定要锐减。还有这郡城里,若不是温乐有先见之明的筑起了堤坝,那翻滚上来的浪潮也不是好玩的了。
赋春郡逃过一劫,可台风登陆地的福州港附近却没有这么好运。由于耕地和民居被冲垮,百姓死伤无数。新帝才上位就出了这种大事,也不知道从何时起民间就流传起有心人放出的谣言来,说皇帝的登基并非天命所归,龙王爷才代天子降下怒意。再加上新帝对于受灾地的救援行动明显有些手忙脚乱,下拨的粮款进了百姓嘴巴的不到百分之一,等他察觉到问题处决了一批官员后,那些饿着肚子的难民们已经被情势逼迫到不得不背井离乡离开福州了。这其中一小部分的人携家带口开始在各地流窜犯案,剩下的大部分人有点本事的就投奔了外地的亲戚,原本就根在福州的,只能带着抢救出来的金银细软到处寻找容身之地。
大厉朝的移居不是那么容易的,从一个城市到另外一个城市,首先身份文谍就是需要解决的大难题。身份文谍只能在居民户籍所在的府衙开出。福州港的大灾不可能唯独留下衙门不冲,在经过一场大乱后,横尸遍地的福州城内衙门早已成了一个摆设。没有身份文谍,想要在另一个城市买房安定就变得异常危险,如果没有熟人的话,每年税官来查税登基的时候,很有可能就会发现黑户。而黑户的下场只有两个,一个是大牢,第二个是原籍。
愿意出来的人,也很少有肯回去的了,与其在外头买了房子最后灰溜溜的被赶走,他们还不如一开始就在自己家乡等待生机。
其次就是经济难题,出来之后他们要住在哪儿?荒郊野岭倒是没有衙门的管制,但豺狼虎豹可不是说着玩玩的。若是在安全的城镇居住,那么客栈的花费绝对是一笔大数字,要是不住客栈像乞丐似的随处乱睡,那么带着的行李绝对是无法平安保下的。
他们只能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得过且过的走下来,然后遇到了一个契机,便安定在自己能够留下的位置,从此世代便忘记自己曾经是什么地方的人。当然,若是踩了狗屎发达了,作为富商或是大员,衣锦还乡也不是没有的。只是比较少罢了。
赋春城虽然和福州隔了有十万八千里那么远,但未必是没有关联的。居民们总有人会遇上要投奔的亲戚,而脚程快的,也已经有些人顺着能走的路摸来了。而许多人是等到过了山林进入赋春被瘴气折磨的时候,才会明白过来自己入了死局的。
这些灾民的安置也是一个大问题。
对温乐来说,灾民的到来很显然是利大于弊的。赋春的人口太少了,他现在想要发展任何东西都无法离开人手这两个字的,灾民也是用得上的人力。他们的到来代表着心血的融入,但也很大程度上增加了这块地方的不确定性。
到底是外来人口,见识过外头广袤的天空,谁知道他们会不会一心一意的守着这个地方?而当这些人决定离开了以后,赋春的秘密还能守得住吗?
天气已经开始寒冷下来了,到府衙的时候他发现那些个地方税官仍旧等在原地,便绕了条路从小门直接躲开了。
麦灵通和达腊并没有真的在家休息,温乐来的时候,麦灵通正在跟郑平说着话。作为兄弟,郑平跟郑瑞的性格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他全没有郑润那仿佛与生俱来的小聪明,做事儿说话都是直愣愣的,标准的糙汉子。温乐将他放在林永身边预备让他取而代之的时候,他压根没有揣摩到温乐到底是个什么用意。好在他有个好弟弟,看出了温乐对他的栽培后,郑瑞便在一边给他哥出谋划策了不少,也使得林永从一开始因为危机感而卯足了劲儿的排挤他到现在被麻痹了神经也开始放心的让郑平去做点小事儿了。
郑平脸上带着刀疤,说话的时候常常跟麻花使得扭作一团。看到温乐来了,他更加腼腆些,只是小声的问安,麦灵通却大胆自来熟,他知道温润回来的消息,看温乐脸色不错便大着胆子打趣:“爵爷今日看起来简直容光焕发,想必是温大人的功劳。”绯色预言师
这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温乐别扭极了,皱了皱眉头也不搭理,他看向郑平:“你今日怎么会来府衙?”
郑平低声说:“下官来与麦大人商议医馆内那些流民的去留。”
他说话永远都是这样,敲一下棒子绝不出来两个屁。温乐深知他性格,想问什么还得开口:“又来人了?现在医馆里总共留了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