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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香一事,是明玫主仆们说话儿时,霍辰烨忽然进来听了一耳朵去。然后他问起,明玫就照实说了。
没想到霍辰烨听了就果断介入,处理得如此简单粗暴。
明玫觉得,如果定要说黄莺有错,那就是她太扯了,竟然说什么替她焚香祷告。说这话不管她自己信不信,反正霍辰烨没信。
其实明玫这些天静下心来,也觉得自己当初推测有些不靠谱。
生产时满屋人不断,有什么异常味道怎么可能只有自己闻到,别所有人都没有感觉?所以是由外面飘进来味道可能性虽然也有,只是相当小。
黄莺能那么顺嘴儿承认自己烧香了,没准只是想霍辰烨面前卖个乖讨个好而已。总之没有造成什么后果,就因为上风口烧香了就被罚,实有些蛮不讲理了。
把自己想法跟霍辰烨说了,霍辰烨却道:“并不是罚她,只是让她自己院子里静一静,也好让你清净清净。她出身江湖,自己院子里收收性子也好。”
明玫寻思了一下,霍辰烨可能为她早产事儿也有些愧疚,正好借此事表态,以示安慰吧。既然他坚持,就由他。
黄莺被禁足了几天之后,发现不管她怎么求告也好,霍辰烨都不肯改变主意,便反了口,说自己那天并没有烧纸。
“妾身当时只是顺口说说而已,没想到爷竟然那么生气,还因此事罚我。我一时气恼,便拧了性子,想着,爷既要罚我,既不喜莺儿了,便罚死我好了。因此才没有立时道破自己只是混说。”
说着便眼泪汪汪看着霍辰烨。
“当时不肯说,现为何又肯说了?”霍辰烨问道。
“妾身现已经知道错了,不该乱说话惹爷生气。可是说妾身烧了纸熏着了谁真是子乌虚有。莺儿可对天发誓,也可与那靳婆子对质,爷只管去查证。”
霍辰烨坐椅子上,看了她一会儿,道:“熏着了谁?”
为人妾室,可以对主母这般不恭不敬称呼?以前反复跟你说过,我看你还是不知道身为妾室应该如何。
她说假话试探他底线,象以前一样随意呢。
黄莺怔怔地看着他,想着难道说错了,不是他说她熏着那谁了吗?
“有或者没有,我自然查得清楚,可是我不需查。你既说没有,我就信你没有。就因为我信你,你说有时我也当真了。我一再跟你说,府里有府里规矩,爷就是爷奶奶就是奶奶,长幼有序尊卑有别,显然你并没有放心上,否则怎么会认真问你话你不如实回复?我看你还是这院子里好好想清楚好。”
黄莺傻眼,事情说清楚了,还继续被禁?
并且这一次,任她哭闹也好,绝食也好,撞墙也好,往外硬闯也好,霍辰烨都再没有去见她。
这事儿霍辰烨不查,明玫却是想弄明白。
叫了那靳婆子来问,那婆子就说:“因为头儿个下午,黄姨娘遣老奴去买了香和纸回来,就放堂内桌上。晚上老奴睡前,还见那些香着。第二天老奴起得迟了,想着将香和纸都收起来,却发现不见了。那时姨娘已经起身出去了,老奴听丫头指了方向,便跟去听差遣,半路遇见姨娘从墙脚那边走过来,就以为姨娘是趁早出去烧香了。——现才知道,姨娘并没有烧香,只是把香和纸收到了别处。”
说辞很完美,自己不是故意,黄莺是无辜,什么都说清了。
可坐明玫旁边霍辰烨压根没听她一通话,自顾自让徐嫂抱了睡着六一来看。
只后对明玫道:“黄氏这般欺瞒主母,我看当禁她两个月,学好规矩再出来。”
明玫就让靳婆子原样回话,顺便教教黄氏规矩。
话说,一般礼仪嬷嬷,都是教大家闺秀,去哪儿给她找一个专教为妾之道?也就婆子给她讲讲下人之道了。
又没有现成妾室守则给她看。将来或许有,还得她自己现篇。现她是没这精力干这事儿。
黄莺那边见闹腾无效后,就一日日安静了下来。
关于那味道,后来明玫又想到一种可能,因为那味道先前没有,她后来才闻到,所以是否是来自哪个丫头或婆子,因为服侍中移动位置接近了她,才让她闻到了身上味道。
可因为霍辰烨对黄莺这种处理方法,明玫便不敢再说这条推论了,怕霍辰烨再把她丫头婆子审一遍,事儿就越闹越大了。事实上那天能进产房,都是自己人,没有人会有什么不良心思。从别一个方面来说,她好了,她们这些人才能好,蓄意对她不利也不合理。
她想来想去,都没有往霍辰烨身上想。因为霍辰烨进屋之后,一直她身边没动过。如果是他身上带味道,也不可能只后来才闻到。
没想到事儿真出霍辰烨身上。
明玫生了之后,婆子们收拾产房,捡到一个极小极轻薄蓝纱香囊,里面什么也没有,也不知道是谁东西,便一直丢一边。
后来隔了些天之后,有天有个丫头看到扇儿带了个那样香囊,问了才知道她做了好几个这样香囊,送了黄莺几个,自己留着几个。
也就是说,那香囊是怡畅苑那边东西。可明玫生产前后,产房严防死守,怡畅苑人,怎么可能接近。
明玫这才想起霍辰烨来。他是唯一一个从怡心苑跑过来人。
霍辰烨听了,拿着那香囊又看又闻半天,然后就沉着脸走了。
对于外间各种场合奇怪东西,霍辰烨见识不少。声色场合用迷情东西多带些甜腻味道,比如迷迭香就是。而能让人晕眩,只怕效果极强。
那天听明玫说了闻到东西甜中带腻,让人头晕话后,霍辰烨就细细回想了当时情况,尤其自己身上,只是没有发现有何异常。
但他总觉得心里隐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