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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罗扇费尽力气地把腿从白二少爷的身下抽出来,摇摇晃晃地想要爬到他身边细看,周身疼的厉害,整个骨头架子像是马上就要散落开来,头也一阵阵地发懵,眼前时黑时白时而天地倒旋。好容易稳住了心神,再低头看看自己,衣衫破损不堪,满身的血迹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更有无数的碎枝利刺好像……好像是扎进肉里去了……
罗扇哆嗦了一阵,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开始整理思路,忍着疼痛扭过脖子去望向河水的上游,见树影森叠叶岚弥漫,一道布满了藤萝薜荔的山壁巍然横亘,联想了一阵便明白了:这条河正是那飞虹涧的狂瀑由山巅倾泻下来后汇聚成的那道一路奔腾向西的大河,这一路不知流了多远,达到这座谷里的时候水势已经很缓慢了,自己和白二少爷从那岩石上掉下去后万幸地被横生于岩壁上的树担了一下,一来减缓了下坠之势,二来两个人的重量把树枝坠得断了,连带着一截树干和横生的树枝一起落下了河去,幸好这些树枝被常年生的粗壮山藤缠住,竟然没有被湍急的水流冲散,就这么盛载着两个人一路顺流而下。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罗扇给自己打气鼓劲儿,咬牙忍着疼痛蹭到白二少爷的身边,扳过他的脸看了看,满是已经干涸了的血迹,让这张原本英俊无匹的面孔显得异常狰狞。好在他还有呼吸,得赶紧想法子……想什么法子呢?且不说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距飞虹涧有多远,就算不远,他们没了马车也走不出这崇山峻岭去,何况两个人现在都是伤号。
罗扇探头看了看河水,见清可见底,不过一米来深,想是这河到了此处已经将近尽头。咬了咬牙,罗扇翻身滚落水中,幸好这水浅,被秋天艳艳的太阳晒得并不算很凉,就是身上那些被扎进肉去的硬枝利刺被水波一搅动直疼得罗扇险些晕过去。
坚持坚持!还记得那一世为了给奶奶治病和别人争一个高薪职位么?最后一关面试需要去一所建于深山中的生产基地做调查报告,路上不小心摔得臂骨骨折不还硬是坚持着步行上百里的山路撑下来了么?这点子痛算什么,没摔死淹死就是天大的造化了,上天都给了你机会,还有什么痛熬不过去要把小命交待在这最后关头上的?
罗扇拼命给自己打气,推着这艘树枝小艇用力往岸边游去,好在水流相当和缓,并未形成什么阻力,越近岸处水越浅,然后就是鹅卵石河滩,正好可以卡住树枝,防止“小艇”顺流漂走。
罗扇庆幸自己没有白吃了这么多年的黑豆、干这么多年的粗活,也庆幸白二少爷生得清瘦,这一卯足了力气还当真能拖得动他,累个半死终于拖到了草地上,而后又来来回回地去河里用手捧了水喂进他嘴里去。
白二少爷始终没有动静,也不知究竟伤了哪里,罗扇摸了摸自己怀兜,见打火镰还在,暗道幸运,打火镰是厨子的必备工具,罗扇一向都带在身上以便随时使用,即使后来不在伙房供职了也没能改掉这个习惯,点香的时候也是随手掏出来就用,方便得很,如今就成了保命的东西。
晃晃悠悠地去附近捡了些干柴过来升起篝火,扒去白二少爷身上的湿衣,只留一条亵裤,上上下下替他检查了一遍,见并无外伤,便知怕是伤到了内腑,心下便有些着急。又捧了些水给他喝,把火烧得更旺,还是不见什么起色。
眼下也没有什么其它的办法,只能静静等着白二少爷醒转,罗扇把他的衣服用树枝架起来边烘烤边当隔挡物,自己在另一侧也脱了,花了很长的时间把身上扎的枝枝刺刺□,然后穿好仍旧半湿的衣服,坐到白二少爷身边去给他拔身上的枝刺。
才拔了几根,就听得白二少爷一声低吟,罗扇大喜,连忙凑过去看,见他颇为费力地睁开眼睛,看了罗扇一眼复又闭上,声音虚弱地道:“你还……无论何时都挺欢实。”
……姐这叫做坚强好嘛?!猪坚强的猪!——呸,猪坚强的坚强!——删掉猪,是坚强!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得晚啦,让亲们久等了~这几日恐怕都会更得比较晚,工作性质的原因,每到月底月初就特别的忙,所以只能下班回家以后抓紧码字,放上来的时间就只能相对较晚啦,图也没时间做鸟,等过一阵不太忙的时候再回过头来补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