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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的号码很少,乱七八糟的,基本上没用,重要的都被南源找出来了。
通话记录下方,是银行卡的使用情况,但奇怪的是,银行卡已经很久不用了,快十天。
没过一会儿,南源上楼来,洗漱完毕,整个人神清气爽的,一手抓着面包一手抓着特仑苏,大口大口地吃着,还把面包往我面前送,问我吃不吃。
“这是杜威的?”我把打印纸给他眼前晃,“你多久查的?”
南源嗯了声,坐到我身侧,把牛奶放在电脑桌上,抓过我手里的打印纸摊开了,“昨晚拿到的。”他指着上面红笔画的时间和号码说,“你看这里,他最近一段时间的联系人,是叶琛。是前天下午三点钟,这是他这十天来,唯一和叶琛联系的时间。再看看这里,是乔江林的,我算了下,是他去你家找你之前。也就是说,这段时间,他唯一主动联系的,是叶琛。另外还有一个号码,我查出来,是一个叫林茵的女人,三天之前联系的,通话时间五十三秒。”
“林茵?”我抓着纸张看,可惜我不记得号码,不然能比对一下。南源从下方抽出一张纸给我,“喏,机主的信息,你认识吗?”
我点头,认识,她就是飘飘。
“另外他的银行卡没有使用记录,一点都没有,最近的一次也是他去你家那天晚上,在ATM取了五千块钱。这五千块钱足够他支撑同一段时间。你说,这代表什么?”南源朝我挑眉。
一切都是有预谋的。杜威早就准备好了离开,去我家,只不过是一次试探。试探我心里怎么想的。
南源把牛奶喝光了,吸着空瓶子看我,“我估计杜威哪边都不是,他虽然和乔江林合作,但不是百分之百忠诚,不然也不会来这么一出,但他和叶琛,好像还没达成盟友关系,我猜测他们的联系,应该是在讲条件,你可以对比你通讯录里叶琛的号码看看,是不是他的私人号码?”
我连忙掏出手机比对,果真,是叶琛的私人号码。
“一样的吧?哼,杜威葫芦里不知道卖的什么药,现在看来,他就是棵墙头草。他一定抓着乔江林的某个把柄,在跟叶琛将条件,但不知道叶琛有没有同意,等着吧,会有消息的。”南源准确无误地把空盒子扔进垃圾桶,说,“叶琛的态度,取决于他手里把柄的厉害程度,要是能一招致命,叶琛肯定马不停蹄答应合作。”
我忽然觉得乔江林无比危险,目前看来,这件事跟他脱不了干系,而杜威握着重要证据,一旦杜威向叶琛露出底牌,叶琛绝对会同意。到时候,乔江林没了翻身的机会,粉身碎骨。
“如果叶琛同意交易,那他们一定会约定时间,只要他们约见面,那我们就还有机会抓住杜威。南源,你帮我盯紧了叶琛的动向,只要有消息,你立即告诉我。”我说。
南源点头,看着我叹气,他说,你觉得杜威会出卖乔江林吗?就算他恨乔江林,可你还跟着乔江林,乔江林要是出事儿了,你能好过吗?凌寒,我总觉得,这事儿没这么简单,你们只见的恩怨情仇,还不至于你死我活的地步。毕竟,杜威对你是有情的。
我愣在一边没说话,心里烦躁得很,南源本想抽烟的,但看我盯着他,又悻悻地抽回手,把烟塞进盒子里,我说,“南源,你陪我去做产检吧。”
南源惊讶得下巴都掉下来了,“大姐,你没搞错吧?我陪你去?这东西不应该是乔江林陪你去吗?”
“你觉得现在他可能带我去产检吗?我这两天心慌得厉害,早上一直吐,不知道是不是孩子不好,我有点怕怕的。”
“那——————那好吧!你下楼等我,我换件衣服就来。”南源说。
我预约的是下午的门诊,本来前三个月,没必要频繁跑医院的,但我心慌得厉害,怕有闪失,路上南源一直安慰我说没事儿的,一定没事儿的,我这么强悍,独立的宝贝一定也很棒。
医院人多,南源一直护着我走,他抓着我肩膀,我有点不好意思,悻悻地躲了躲,他又抓住我,问我,你躲什么呢?大姐,这边这么多人,我还能强奸你不成。
我侧脸瞪他一眼,桃花眼其实挺好看的。女人桃花眼很常见,男人少见,好看的更是少见。
一通检查下来,医生告诉我宝宝很好,只是要多注意休息,最近饮食跟不上,有点营养不良。我安心下来,南源说,“找杜威的事儿你就别操心了,孕妇一天到晚还折腾,你也不知道消停会儿。”
离开医院后,南源带我去吃东西,送我回家时,他顺路带我去超市,给我买了好多牛奶鸡蛋什么的,一样儿都不让我拿,一路把我送回家。
一开门我就愣了,客厅里乌烟瘴气的,乔江林坐在一团白烟中迷离地看着我,南源咋咋呼呼地问我,“凌寒你杵在门口干啥!”
我赶紧拦住他,“东西放这儿,你先回去。”
南源一下反应过来,指着屋子里小声说,回来了?
我点了点头,南源撇嘴,说我忘恩负义,然后留下东西走了。我踏进玄关换鞋,把门打开了散气,“什么时候回来的?”
乔江林没说话,好像没看见我似的。
我把东西一样一样送进厨房,回来时,他已经把大门关上了,穿着浅灰色的居家服,拖鞋,满面胡渣地站在客厅里看我,一脸的疲倦,深邃疲乏的双眼里有深不可测的怒意。
“去哪儿了?”乔江林冷声问我。
“超市。”
“去超市之前呢。”
“你这是在审问我吗?”我有点怒了。不知道是心急还是不悦,我讨厌乔江林这样质问我的口气,感觉像是我和南源偷情一样,我冷哼着说,“我去哪里跟你有关系吗?你还在乎吗?”
乔江林眉峰微蹙,怒意四起,我觉得我再不走,避免不了争吵,但我不想争吵。吵架太伤害感情了。
我侧身走过他身边时,他一把抓住我胳膊,力道极重,紧紧地扣住,捏的我胳膊生疼。我怒瞪他,“放开。”
“我不放!”乔江林冷声说,他将我往后一拉,轻轻一转,然后我整个人便跌进他怀里,被他死死抱住。他脑袋抵在我肩膀上,下巴贴着肩胛骨,脸颊和我的贴在一起,缓缓转过脸来,胡渣拉碴的下巴我在脖子上乱蹭,轻薄冰凉的嘴唇间呼出温热的气息扑洒在裸露的地方,麻麻酥酥的。
“你刚开门的时候,喜笑颜开的,怎么现在面对我,一点笑意都没有?”
我胆战心惊,心想,刚才我真的在笑吗?可能是吧,南源刚给我讲了一个冷笑话,我的确是笑了。他吻着我脖子,有点痒,我不停地挪动,他把我圈得更紧了些,声音低沉的,疲倦的,“凌寒,我太累了,别动,让我靠一靠。”
然后我就不动了。我觉得自己真是没出息。他这么一说,我就乖巧了,柔软了。我太没性格了。
我说,“去睡一觉吧,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我看你脸色不是很好。”
乔江林摇头,说饿了,想吃我煮的面条。
我说好,先去给你放洗澡水,你洗个澡出来就能吃。去吧。
他的拥抱太紧,导致他撒开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是手足无措的。我站在客厅里,和自己僵持着,空气里还有他的烟味,茶几上摆放的烟灰缸里满满的烟头,这是抽了多少?空了这么多天,一下子满了,有点不习惯。
我愣在原地,伸手摸自己的小腹,想起B超仪器里那一个小小的亮点,那就是我的孩子啊,多值得高兴的事儿,我却只能瞒着,揣着个秘密似的,谁也不能说。我告诉自己,等等吧,再等等,等风波过去了,一切都平静了。到那时候再说。
我开了窗户给客厅通风,然后去厨房给乔江林煮面条。他喜欢吃软烂的银丝面,入口即化,加上番茄鸡蛋做的酱汁,每次都能吃一大碗。
我很少做,怕他吃腻了,就不要我了。
面条下锅滚的时候,乔江林的电话响了,是一串陌生号码,我犹豫着要不要接时,电话已经挂断了。
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我特别冲动,总觉得错过这一通电话,我将失去整个世界。然后我迅速拨通了过去,心跳加速,听着机械的一声一声嘟嘟嘟,我快疯了。
四五声后,电话那头,传来杜威的声音。
他以为我是乔江林,冷声问我,“乔总,我要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我没说话,我不知道杜威所说的东西是什么,不敢轻举妄动,我心想,我不说,等他自投罗网。
果真,没听到回应,杜威冷笑了声,嘲讽的口吻说,“所以,你是舍不得吗?和你的秀丽江山相比,我要的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