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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后背没盖上被子,我觉得挺凉的,一下子凉到心底去,我哦了一声翻身下来躺在他侧面,伸出光溜溜的胳膊关了壁灯,睡觉!
乔江林没有抱我,侧过身子和我背对着,很快呼吸声平缓下来。他睡着了。
但那一夜,我侧着身子不敢动,我一夜无眠。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觉得自己挺不要脸的,明明都走,还冲上来投怀送抱,活该!作死!
我找了各种说辞说服自己,凌寒啊,青春无悔。
那时候我还不明白,我对乔江林,不知不觉心动了,只是这种心动来得不是时候,我知道自己跟他有缘无分了,所以,跟他睡了我也不后悔。十八年的人生,我从没感到如此怅然,像现在这样。
第二天一早,约莫六点多的时候,乔江林手机响了,他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助理叫他起床,说要开始准备了,他淡淡嗯了一声,挂断电话后丝毫没有留恋被窝,一个翻身便起来了,窸窸窣窣地穿衣服,声音很轻,像是怕吵醒我似的。
我闭着眼睛数着时间,他也穿好衣服要走了,黑暗中我感觉他站在床前看了我几秒,然后决绝地转身走了。
房间门咔嚓地关上。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提了裤子不认人。臭不要脸。
屋子里静悄悄的,他走出去的声音我竟然能听到,他电话不断,接起来声音压得很低,然后越来越远了。
然后我鼻子好酸好酸,脑子发热了,来不及多想,跌跌撞撞下床去,扯了床尾沙发上丢弃的浴巾胡乱裹在身上快速冲出去,乔江林讲着电话正要出门,我大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乔江林!你等等!”
乔江林转身看着几米外的我,眉峰蹙了蹙,握着电话的手也僵住了,我冲上前去站定了,像个小女孩似的抓着他的衣角,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里边传来一摸女声,问道,“你昨晚又跟哪个野女人在一起!”
发现自己闯祸时,已经晚了。然而我没有歉疚,乔江林也没有责怪。
乔江林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你先收拾化妆吧,到点了我去接你。”
电话那头的人还想说什么,乔江林已经掐断了电话。
我心里百般纠结,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竟然抢白说,“乔江林,你养我好不好?不要去结婚了。”
本来是有些嗔怪地看我,听我说完,乔江林笑了笑,像是听了个笑话似的,嘴角咧开笑了笑,“不可能。”
“为什么?你明明不喜欢你的未婚妻,为什么要结婚?我觉得你喜欢我,你喜欢我为什么不跟我在一起,等我再大一点,我也可以跟你结婚。”我执着地看着乔江林的眼睛,期盼地说,“结婚不是应该和最爱的人一起吗?你要是爱你的未婚妻,你就不会勾引我。”
乔江林说,“凌寒,这世界上没有似是而非的答案,喜欢的对立面不一定是喜欢,愿意的对立面也不只是不愿意,你懂的东西,还太少了。选择和拒绝,都没有想象中的简单。结婚对于很多人来说是过日子,是幸福的另一种方式,可对于有的人来说,只是一个选择,明白吗?”
我摇头说,“我不明白。乔江林,你喜欢我不是么?”
“你错了,我不喜欢你。”乔江林舒了口气说,“要是这算喜欢,那被我喜欢的女人多了去了,你算什么。”
“乔江林你说谎,你明明就是喜欢我!”
“我没说谎。”乔江林抿嘴说,“我的女人,不止你一个。”
然后我就懵了,鼻子酸啊,我觉得自己快哭了,有种自虐的感觉,明明想象得到结果,却还来撞枪,不是找死么?而他说女人不止一个,我是真信了,就昨晚上的功夫,我不信都难。
乔江林沉默地看着我,看了一会儿,见我不松手就来扯来我抓着的衣裳,语气也温柔了许多,但决绝的意思一点没少,“还早,你继续去睡吧,一会儿我叫人给你送衣服来。你以后的生活,我会帮你安排好,就别在会所做事了。你还小,可以回去重新读书。”
“乔江林,你真的不愿意养我吗?幸福对你来说不重要吗?”我还倔。
乔江林笑说,“我养不起你,你太能吃了。”
我急忙说,“我可以少吃点!每天吃一顿都可以!”
“可是我不愿意啊,”乔江林哭笑不得,伸手揉我的头发说,“好了,别闹了,凌寒,我的意思你很清楚,我们不可能的。”
我垂着脑袋没说话,感觉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然后把自己活埋了。
乔江林用力地扯开我的手,我就眼睁睁看着那团被我拽皱的衣服被他抹平了,他说,“凌寒,你还小,等你大了,你就懂了。”
然后乔江林走了。
头也不回的。
我一个人站在玄关处,听着门啪地合上,脚步声越来越远,最后什么都听不到了。
我也没傻站着,回到房间里,扑腾到雪白的被子里,嚎啕大哭了一场。哭着哭着,我竟然睡着了。
乔江林不知道,今天是我十八岁生日。
这一年我收到的最好也是最惨烈的礼物,都是乔江林。
我终于明白一件事,为什么我对宋志伟对杜威可以那么狠心凉薄,狠心到我都觉得自己铁石心肠无可救药的地步,原来是因为没有感情。没有感情的人,做出来的事情往往是考虑到自己,眼里心里没有别人。我之所以那么狠心,是因为我不爱杜威不爱宋志伟,我不怕他们伤心,不怕他们心寒。
我对杜威只有丁点喜欢,可这种喜欢还达不到我能无私的地步,达不到我们抹去仇恨的地步。我不是没有歉疚,可歉疚的偿还,也只是为了自己的心安。我弥补不了杜威对我的感情。
风水轮流转,落到我身上,乔江林用同样的方式斩断了我萌生的爱意。但他比不上我心狠,至少还想着一夜情后给我安排后半生。
可我,只想着我自己的后半生。
我喜欢乔江林什么?
我也不知道。
感情不就是这么回事吗?没道理可讲的。自己也没法控制。喜欢了就喜欢了,悄无声息的,不由自主的,蛮不讲理的。忽然就闯进来了,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你发现,原来就是这个人啊。
也可能是我犯贱。越是将你捧在手心的,越是提不起兴趣,杜威和宋志伟都把我捧在手心,我觉得乏味。忽然来了个不把你当回事儿的,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我反倒觉得,完了,沦陷了。
又或者说,心高气傲的凌寒觉得自己就该拥有乔江林这样的男人,不是杜威,不是宋志伟,不是其他人。
要不是知道他要结婚了,我还没那么激动,没那么蠢把底全揭了。当我知道他要结婚了,我才发现,我急了啊,刚上来一盘我的菜,服务员说不好意思啊小姐,这菜是别人的,我送错了。
我现在觉得乔江林就是一盘送错了的菜。
一盘刚好合我胃口的菜。
可终究,菜还是端上了别人的桌。
我买不起,只能眼巴巴的望着别人一口一口把他吃掉。
而我现在满心的悲凉是忽然醒悟了,我这样的女人,风月场一抓一大把的女人,怎么配站在乔江林身边呢。我是低贱的脚下泥,他是高空中洁白的云。
云泥之别。
我是被吵醒的,乔江林派来的女助理还是从前那个,在医院照顾我的,戴着黑框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女助理周舟。
她扶了扶镜框,站在床前看我,温声说,“凌小姐,乔总吩咐我给您送衣服来。”说毕,她指了指桌上的纸袋,继续说,“另外,这是乔总给您的支票,乔总说上面的数字您自己考虑写多少。如果您需要在北城念书,他会帮您安排,您选好学校,其余的事情他来办。”
我抱着被子坐在床上,看着周舟说,“哦,他还说什么了?”
周舟摇摇头,“没了。”
“哦,没了啊。”
“凌小姐,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您有事情随时找我。”周舟递给我一张名片,“公司还有事要忙,我得先走了。一会儿有司机送您回去。”
“哎,你等等!”我叫住周舟说,“我有个东西,你帮我转交给乔江林好么?”
周舟愣了愣,点头说,“好。”
我裹着被子,麻烦周舟把扔在地上的书包递给我,我把里头的东西都倒出来,找到昨晚胡乱塞进去的钱,一张一张叠好,原本是要还乔江林八千五,我多数了五百块合着整数九千。那五百还是把我所有十块五块的凑起来,才有五百。我把一叠红彤彤的人民币递给周舟说,“姐姐,这个钱你帮我还给乔江林,另外多了五百块,你帮我告诉他是-------”周舟愣愣地看着我,我话说到这里也顿了下来,算了,不说了,还是用写的吧,不然我要说的话周舟肯定不敢跟乔江林说。
“你有纸和笔么?”我问周舟。
周舟点了点头,递给我一直水笔和一个记事本,我随便翻开一页空白的,刷啦刷啦地写下我要对乔江林说的话,扯下来纸叠好,一并交给周舟,我说,“你把这个给乔江林,谢谢。”
“好,凌小姐,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回公司了,有事情您随时联系我,”周舟语重心长地看着我,劝解说,“乔总刻意提了您去念书的事儿,您一定多加考虑。”
我抱着枕头笑说,“我初中毕业都几年了,现在回去读书不是笑死人吗?算了,不劳烦他操心,哦,对了,那个支票你也一并还给他吧,就说老娘不稀罕。”
周舟为难地看着我,还想说什么,被我一嘴堵了回去,我说,“你赶紧走吧,我要睡觉了。”
“好,凌小姐,再见。”
“别,我们还是不要再见了。”我说。
周舟走了过后,我一个人裸着奔进浴室,站在盥洗台面前,看着镜子里赤裸的半身,以及昨晚上乔江林留下的痕迹,昨夜的画面一点点在脑海中轮放,想着想着我就哭了,我骂自己傻逼,妈的,不是说好了勾引他么?不是说好了让他栽手里么?怎么自己栽了进去啊?真傻比。好了好了!不许哭了!谁哭谁傻逼!
可我还是哭,眼泪不断地往下掉,抹了一通又一通。上回这么惊天动地的哭,应该是我妈死的那会儿。乔江林又没死,我干嘛这么哭?
可我的乔大叔没了啊,他成别人的老公了,我哭一鼻子也没事儿,反正这里没人看见。
越想越不舒服,我直接站到花洒下面去,温水冲刷着身子,淋着脸蛋,这样就分不清楚眼泪和自来水了,谁都不能说我哭了。水哗啦啦地流出去,反正不问我要水费,流就流吧。流到酒店倒闭了最好。
我恨死乔江林了,明明都不要我,还让酒店给我准备午餐,让我饱餐一顿再离开。我真是恨死他了,都不知道我没吃过西餐吗?牛扒那么大一块,我都不会用刀叉,直接抓着啃,人服务生站在一边差点笑喷了。
吃完牛扒也就算了,还给我来一盘炒饭,当我是什么了?猪么?可我就是生气啊,那一盘炒饭全都吃光了。还点了两瓶最贵的红酒,倒在浴缸里泡澡。肉疼死你。
罢了罢了,这些都不算什么,要是他看到我给他写的纸条,应该会气得喷一口老血吧。
“你的钱还你,多的五百块就当昨晚的服务费,别怪我小气,你那技术五百块都多了,找鸭子我都不给这么高价格,你就偷着乐吧你。还有,你的破支票还你,老娘不稀罕,你以为你睡了我一晚给钱了事就好?大叔,是我睡了你!FU!”
不过没关系,反正以后再见不到,见到也装不认识,互不相欠。
折腾到下午我才离开酒店,我站在门口吹冷风,外头忽然下起小雨来,门童说给我叫车时,一个司机模样的中年男人迎上前来,躬身说,“凌小姐是么?乔总让我送您回去。”
“叔叔,你认错人了。”我淡淡说,转身让门童给我叫车,可话刚出口我才发现自己没钱了,我身上所有的钱都数给周舟带去给乔江林了,我赶紧对门童说抱歉,背好书包往小雨里冲,刚洗好的香喷喷的头发毁了,刚洗完的贵死人的红酒浴也毁了。我他妈真没有享福的命。
后来我一路走到了街心广场,广场的LED屏幕上播着北城的实时新闻,真实凑巧,偏偏让我看到乔江林结婚,牵着新娘的手踏进教堂,不过没一会儿天公不作美,呼啦呼啦风卷残云,在乔江林满目深情说我愿意时,天空中忽然来了个大响雷,可把我给笑死了。
说谎,遭雷劈。
雨点打在我身上,提醒着我的落魄和我该站的位置,我渐渐缓慢脚步,优哉游哉地在雨里,踏过这个城市的繁华和寂寥,把过往都丢掉了,我是凌寒啊,怎么可以婆婆妈妈。
等我回到宿舍时,雨势已经大了起来,我已淋成落汤鸡,浑身上下没一处是干的,林蝶递了张浴巾给我擦身子,也不问我昨晚上哪儿去了,发生了什么。
倒是自顾自说,“凌寒,你明天能不能陪我去医院?”
我一下子从失恋的茫然里回过神来,错愕地看着林蝶说,“你中奖了?”
林蝶点了点头说,“嗯,可是承中说,他要出国了,暂时不能结婚,我还没告诉他------我怕告诉他,他就不出国了,留下来跟我过,会影响他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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