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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门扣开的一刹那,我将腿伸了出去,一阵突如其来的疾风吹在我裸露的小腿上,带着夏日的余温在奔跑,扑在小腿上热乎乎的急躁躁的,我手抓在椅子上,将脑袋往外伸,预备纵身往下跳。脑袋伸出去的那一刻,风疾呼而来,瞬间将我头发吹乱了,在空中群魔乱舞似的飘扬起来。
“周若棠!”陆岩的疾吼在我背后响起,旋即他扑了上来,就在我即将跳下去的那一瞬,他抓住了我背后的衣裳,旋即缠上来,死死抱住了我的腰!
就在那一刻,一辆哈雷从我面前飞过,我突如其来的动作将对方吓了一跳,他往边上一侧,差点摔倒在地,对方气急败坏地丢给我一句“他妈的不要命了!”
我面对着飞速移动的地面和街边的绿化带,忽然感到自己竟然做了这么可怕的事,我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脑子被风吹懵了,耳边灌满了呼啦呼啦的风声,热乎乎的风拍在我脸上像是扇我巴掌一样,把我给扇醒了。
我记不得陆岩当时是怎么把我抓回去的,等我反应来时,车子已经骤然减速停在路边,陆岩毫不犹豫地给了我一巴掌,那一巴掌他用足了力气,扇得我两眼冒金星,晕乎乎地迎上他的脸,除了额头暴起的青筋外,眼中似乎闪烁着些许晶莹剔透的东西。
他怒气冲冲起看着我,嘴角一抽一抽的,气急了一般,抓着我胸前的衣裳往上拎了拎,指着我鼻子说,“周若棠!你仗着我喜欢你才敢这么为所欲为!我告诉你,我的孩子要是有一点点事,我杀了你!”
陆岩真的是气疯了,他讲话的时候止不住地颤抖,眉毛攒在一块儿去,双眼散着威胁和凌厉,语气里满是警告和残忍,“你别逼我!”
我被他抓着领子瑟瑟发抖,车里的空调好似低了几度似的,我感到浑身发冷,哆嗦着双唇看着陆岩,双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整个人还沉浸在刚才那一幕的恐惧里,没回过神来。
他见我像是吓傻了,不停地哆嗦着,冰冷的眼神渐渐缓下来,像是泄了气一样,无奈痛心地看着我,慢慢松开了我的衣领,我惊醒过来,猛地扑上去抱着他的腰嚎啕大哭。
我恍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真的是想跳下去,死不掉也摔没了孩子,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若是他留下来,得不到光明正大的身份,与其做一个受人指点的私生子一辈子活在被人指责的阴影里,不如不让他降生。陆岩无论如何都不能娶我,那这个孩子生下来该姓什么?我外婆知道了会允许我留下孩子吗?我回到农村会被人说成什么样?有了这个孩子,陆岩更不可能让我离开,我要一辈子做他的情妇?做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
也许在别人看来,我做这样一个决定,不配为人,不配为一个母亲,没有一个母亲会像我这样狠心杀死自己的孩子。
但那时候我的,刚满二十岁,没有任何为人母的慈悲,不知道对于母亲来说,孩子的意义是什么。而作为女人的天性在当时我挣扎着想离开陆岩的决心的掩埋下,未见端倪。
当热风打在我脸上,风疾驰而过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多么可怕,竟然想用这样的方式来结束这个孩子的声明,想用这样极端的方式来逼迫陆岩放我离开。我差点毁了自己,差点杀了肚子里的孩子。
我抱着陆岩嚎啕大哭,好似要一口气把心里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一般,眼泪像是被打开的水龙头源源不断地涌出来,止也止不住。我紧紧抱着他坚实的腰,泪水浸湿了他的西装,也浸湿了他冰冷的心。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知道他一定跟我一样颤抖,一样难过,我抱着他腰时,他极力地稳住自己,却还是止不住微微的发抖。他顺着我的头发,紧紧将我摁在他胸口,亲吻着我头顶的发丝安慰我,“你不要怕,有我在你不会有事。”
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下车时我双腿发抖使不上力气,那会儿我已经哭得心力交瘁,靠在他怀里低低地抽泣,我所有的棱角都暂时收了起来,像一只受伤的绵阳躲在温暖的怀抱里依依不舍。老赵打开车门请陆岩下车,有些不知所措地说,“陆总,我来扶周小姐。”
陆岩摇了摇头,低声说,“不用。”说毕,他揽住我身子,将我抱出车外,老赵扶着车门站在一边,满面愁容地看着我们。我缩在陆岩怀里,把脑袋往他胸前凑,使劲儿埋进去,深吸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
进了客厅,阿姨迎上来,着急地问怎么样了,陆岩吩咐阿姨说,“她怀孕了,阿姨,准备点吃的送上来,她一天没吃东西。”
阿姨连连点头,然后陆岩抱着我上了楼,我听见老赵跟阿姨说,“赶紧准备吃的,小姐身子很虚弱,刚刚在路上差点做傻事!可把我给吓到了!”
“小姐怎么了?这不是好好的吗?怀孕了是好事!”阿姨不解地说。
老赵叹气,“可不见得!”
陆岩抱着我进了卧室,轻轻将我房子床上,阿姨已经把床单被套都换了新的,太阳晒过的被子带着阳光的香气,给我浮躁不安的心几丝安慰。他动作很轻很慢,生怕伤到我一般,把被子给我掖好后坐在床边,抓着我的手同我十指相扣紧紧握住,像是在给我力量似的,安慰地说,“你只要好好养胎,其他的事情都别去想,我对你好,一定会对孩子好,你害怕什么呢?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们母子。【ㄨ】若棠,你要明白,我爱你,才想要一个属于咱们的孩子。”
我默默地看着他,眼神空洞,苍白无力。他深深凝望着我,眼中带着期盼和疼惜,带着温柔,带着深情。可仍旧无法说服我。我侧过脸不看他,缓缓闭上了眼睛,“我想自己静一静。”
他握着我的手忽然紧了紧,但缓缓放松了,然后放开我的手,迟疑地说,“好,我出去,你好好休息,你有事就叫我,我在外面守着你。”
我没说话,默默听着他离开的脚步声离开房间。门扣上的那一刻,我又哭了,眼泪无声无息地落下来,我赶紧抹干净了,闭上眼睛小憩。我真的太累了。
等我睡醒的时候,阿姨守在身边,床头柜上放着热乎乎的鸡汤和煮烂了了面条,阿姨将我扶起来,哄我吃下,我也真是饿极了,阿姨好说歹说劝我,我都不吃,她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地劝我,劝我跟陆岩好好的,别闹脾气,我有了孩子,要学会照顾自己照顾孩子,不要老是哭,哭多了对身体不好。
我怔怔地看着阿姨,面无表情地问她,“阿姨,您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阿姨愣了下,点头说,“我知道,你是周小姐,是陆先生的女朋友。”
我轻笑,摇头说,“阿姨,您说得对,但也不对。我是周若棠,但我不是陆先生的女朋友。阿姨,您知道吗?在外人眼里,我是陆先生包养的情妇,是破坏他和他未婚妻感情的小三。阿姨,您说,我不该离开陆先生吗?”
阿姨没想到我会这么说,这么问,面有难色地看着我,尴尬地说,“小姐,您现在有了孩子,被胡思乱想,好好养好身体才是,医生说您营养不良,我会给您做好吃的,多补补,孕妇要保持好心情对孩子才好!”
我抓住阿姨的手,难过地看着阿姨,“阿姨,您为什么要告诉陆岩我买了避孕药?还帮他偷偷换了我的药?买药的事儿我只告诉了您,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姐,我是对不住您,但是陆先生给我发薪水,让我把您的一举一动都告诉她。”阿姨抱歉地看着我,解释说,“其实您一直不知道,您住进来的第一天,陆先生就跟我说了不能让你吃避孕药,让我注意着,那天您去买药,回来我就跟陆先生说了,我以为他是关心您的身体,本身避孕药对女人来说就不好,所以------先生不让我告诉您,是怕您生气,先生是想要一个孩子------”
这么说来,这件事,的确不应该怪阿姨,他拿陆岩的薪水,替陆岩办事,再正常不过,无可厚非。我只是难过。
“阿姨,您说我现在该怎么办?有了孩子,我陆先生不可能让我离开,可他要不久之后就要跟江小姐结婚了,我和孩子怎么办?阿姨,我无所谓,我可以不要名分,可孩子呢?他才那么一点点大,他什么都不知道,以后生出来我该怎么面对他?”我哭着说,“阿姨,我好害怕,我现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阿姨疼惜地看着我,帮我抹去泪水,安慰我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小姐,我看得出来先生真的对您好,他应该是一早就知道您想走,才想让您怀孕,孩子是能够栓出一个女人的心的。哎,不管怎样,您先养好身体,身体好了好好商量,千万不能再做跳车那样危险的事情啊!”
我在心里暗暗想,那样的傻事我的确不会再做,其实要跳下去的那一刻我才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大气凛然,没有想象的那么勇敢,我没跳下去不是因为陆岩及时抓住了我,而是我发现,我怕死。如果当时我一蹴而就跳了下去,那辆哈雷便不是同我侧身而过,而是将我撞得飞起来。
最后阿姨拿我没办法,只好出去把陆岩叫进来,我看到陆岩,马上擦干眼泪望向别处,他端起鸡汤来喂我,小声哄着我说,“你饿了这么久,再不吃东西,营养会跟不上的,这样对孩子不好,乖,喝两口,只要两口。”他把勺子凑到我嘴边,我一下子推开,狠狠剜了他一眼说,“陆岩,你知道的,我不会留下它。你别费心了,我不吃!”
他深吸了一口气,神色黯淡下去,手指捏着汤勺在碗里搅动,然后猛地扔掉汤勺,上前来抓着我下巴,捏开我嘴巴把鸡汤灌进我嘴里,他动作很用力,捏得我下巴疼得厉害,“是你自己喝还是我灌你喝?你自己选!周若棠,我的耐心全都给你了,要是你还这么固执,我不怕对你霸道一点!”
我恨恨地看着他,推开他的手,他手一抖,鸡汤洒在被子上,手里剩下个空碗,他胸口不断起伏着,像是强压着心里的火气,大喊一声将阿姨叫进来,对阿姨命令道,“再去端两碗上来,她不喝,就灌下去!直到灌到她自己喝为止!”
我抄起一旁的枕头砸他,那枕头砸中他脑袋,然后落在他脚下,“陆岩你这个变态!疯子!我就算是饿死也不吃!我死都不怕,还怕你灌我吗?你休想!”
他冷笑了一声,把脚下的枕头踢开,上前来坐在床沿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拧着眉头说,“其实除了灌你,我还有更多的方式让你心甘情愿喝下去,你信不信?”
我瞪着眼睛看他,紧抿着嘴唇,他笑了笑,说,“不信吗?那咱们试试。”
随即,他掏出电话打给陈扬,电话接通后,陈扬的声音传来,“陆总。”
他冷冰冰的双眼盯着我,嘴角微微动了动,“查一查林森在哪个酒吧驻场,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
一听到他要对阿森下手,我疯了,扑上去抢走了他手里的电话砸到墙上,手机瞬间四分五裂,我抓着他的衣领咆哮:“疯子!你真是个疯子!你除了威胁我你还能做什么?陆岩,我恨你!我恨你!”
他轻哼了声,将我摁回去,然后起身整理了西装,“你听话,我对你很好,你不听话,我也不知道我会做什么。”
然后敲门声响了,阿姨端着两碗鸡汤进来,小心翼翼地看着我和陆岩说,“先生,汤给小姐送来了。”
陆岩瞄了一眼阿姨托盘内的汤,“给她。”
“是。”
阿姨把汤放在床头柜上,陆岩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来,深邃的双眼威胁地看着我,“是你自己主动喝,还是我帮你?又或者,我再给陈扬打个电话?”
我颓败地坐在床上,阿姨端着汤递给我,劝解地说,“小姐,您别置气了,先吃点东西,养好身子才是关键。”
我恨恨地看着陆岩,他对我扬了扬眉毛,然后我哭了,一边哭一边端着鸡汤喝下去,我觉得自己真的够卑贱。陆岩站在床前,看着我喝光了两碗鸡汤才离开。
那天过后,陆岩叮嘱小尹和阿姨,一定要寸步不离地跟着我,他似乎是被我跳车吓到了,让老赵带人把家里能逃跑的窗户都封死了,一丁点机会都没留给我。他天天准点下班回来,陪我吃饭,散步,看电视,但是我一句话都不跟他说,不管他跟我说什么,我都不说话,也没有表情,没有喜怒哀乐,整天看书睡觉发呆,偶尔阿姨叫我,我会回答两句。夜晚睡觉的时候陆岩会守着我,直到我睡着。有几次他想趁我睡着了上床来,刚掀开被子准备上传我就睁开眼睛沉默地盯着他,然后他又帮我盖好被子,有些颓败地看着我,温声细语地说,“你睡吧,我去客房睡。”
我闭上眼睛,听见他离开的脚步声,知道门扣拢,我才抱着枕头默默流泪。
手机电脑平板,所有能跟外界联系的东西都被陆岩收走了,我跟小寒跟阿森失去了联系,成功地被陆岩软禁起来。陆岩甚至把家里的座机线切断了,因为他有天晚上抓住我半夜下楼打电话给小寒。被他发现,我假装说下楼喝水,他也没拆穿我,但第二天晚上我再偷偷下楼打电话时,发现电话拨不出去,我反复拨了几次,都没反应,结果陆岩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穿着睡衣,靠在墙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说,“电话线被我剪断了。”
电话从我手里滑落,摔在地上,那声音在静谧的夜里,格外响亮。
我每天能看到的人,除了几个保镖,就剩小尹,阿姨,还有老赵,偶尔陈扬会过来送文件,他向来不理睬我,但是近来却会跟我打招呼,而我装作没听到的样子不理不睬。
这样的日子大约持续了十天。
陈扬来家里送文件那天正好是周日,我那会儿刚午睡醒,因为着急喝水,光着脚下楼喝水,刚要张嘴叫阿姨,便听见陈扬跟陆岩说话的声音,不断踢到江明远,江佩珊。我光脚走路没声音,他们并没有发现我站在楼梯后面,于是我悄悄靠着墙,偷听他们说话。
“下个月五号是江董事长的六十大寿,他的助理昨天送来了邀请函,我还没来得及给您看。您看看需要准备一份什么样的礼物?您吩咐了,我提前去办好。”
陆岩冷哼,“他是怕我不去?还例行公事发一张邀请函,哼,那我咱们是得准备一份大礼了。他喜欢收藏名家书画,你托人买一副画到时候送过去就好,不用太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