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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刚同样也看着炮眼。
炮眼附近的大石头上,滴滴答答的滴着融化之后的雪水。正好,这一滴一滴的缓慢的血水,滴在炮眼附近。
高倍望远镜看得很清楚,炮眼附近都湿了。
“估计是哑炮,雪水把这引信浸湿了,无法引爆了。”
炸山师傅用对讲机汇报着。
“当初怎么选在这里。”
容刚有些不满意,位置没选好多费事儿啊,这人工作有些不合格。
“刚才不是没滴水吗,没事,我去看看。”
炸山师傅习以为常,哑炮不新鲜啊,经常出现的。这就要上去看看,浸湿了就把炸药取出来,然后重新找地方砸炮眼,在安置新的炸药。
也没着急,慢悠悠的走着,想走过采石场直接往山上爬。
容刚还举着望远镜看着,他在找最好的地方,想告诉炸山师傅哪里合适砸炮眼。
突然,一缕青烟升起来。
“回来!”
容刚大吼一声,回来!那不是哑炮。妈的,那引线没有完全浸湿,已经冒烟了,引燃炸药炸了,绝对要出人命啊。
炸山师傅已经爬了几米高了,容刚一嗓子,炸山师傅知道绝对出事了,扭头就往下跑。
这是跟时间赛跑,炸药炸了,乱石落下,这人跟蚂蚁一样,简直不敢去想象那个画面。
容刚一脚油门就冲进采石场,炸药就快炸了,他不能让炸山师傅就这么被石头砸死。
生产主任,其他的工人都冲出来了,眼看容刚的车箭一样的冲到炸山师傅的面前,炸山师傅连滚带爬的爬山去。
“快跑啊!”
“赶紧快开!”
“离开那里!”
所有人跳着脚大吼着,跑,赶紧跑,再晚就……
皮卡一个大转身往外开,就在快到安全范围的时候,轰的一声巨响!
杨树下的一激灵,抬眼过去,采石场升起一片粉尘,乱世纷飞下落。
怎么就这么心慌呢?杨树直接拨打容刚的电话,他怎么还不下来啊。
接不通。
杨树出了办公室,往采石场看着,他怎么不接电话啊,一次次的在拨打他的手机,是不是因为采石场的爆炸声他没听见。
“坏了,出事儿了,石头落下来把人砸了!”
“人呢咋样了?”
“砸到一辆皮卡车,车里有人啊!”
容刚开得是皮卡车上的采石场。
杨树的脸一下白了。身体比大脑反应得更快,等他想着,容刚怎么样的时候他已经比所有工人都快,跑到最前边。
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有这个爆发力,山上的就是平时运石头的路,路上坑坑洼洼,都是碎石头,他竟然还跑那么快,手脚并用的往上爬,踩到石头摔了都感觉不到疼,爬起来还跑。
容刚,容刚!你怎么样了,你有事儿没有啊!
菜市场的工人都等着使头部在下落的时候冲进去,一块巨大的石头砸在皮卡车的车斗上,车顶被不少石头压着已经变了形,纷落的石头叽里咕噜的滚着,堆在车门旁边,皮卡被石头挤着,砸着,已经变了形。
“容刚!”
杨树的声音都破了,嗓子因为这一声喊劈了,听着就像是杜鹃泣血。
他多希望这一嗓子能把容刚喊出来,容刚会在旁边来一句,媳妇儿,你这么大声喊我干啥?太想我了?
可是没有,没有人这么调侃的跟他说话,容刚的人呢,他去哪儿了?
“厂长在车里啊!”
生产主任这一句话跟晴天霹雳差不多,杨树听了差点晕过去。
“救人啊!”
愣着干什么,救人啊!
奔跑过去,根本不管那些石头他能否搬得动,举起一块盆子大的石头丢到一边,扭头继续伴着那些大小石块。
“多来一些人,把石头搬走,打电话叫救护车,去下边把车开上来,吧急救箱也拿上来,给副厂长打电话,快啊!”
一直都是温和的笑着,让容刚疼爱的像个小孩儿的杨树,嘶吼着,对着生产主任大吼着。现场指挥这些被吓傻了的工人。
生产主任掏出手机快速拨打电话,杨树一边搬石头,一边吼着。
“多来几个人,别管车斗的的石头了,把车顶的石头挪开,拿铁棍撬开车门”
工人快速围上来,开始搬这车边的石头,有人跳上车,把车顶的大石头丢出去。搬不动的两个人合力。撬棍用力撬着,呼喊着,赶紧把石头弄开,快啊。
山下的车已经开过来。生产主任打完电话也加入搬石头的行列。
没人在乎是否已经安全了,是否还会有石头从边上落下来,只有一个念头,赶紧救人。
现场一片混乱,但是乱的很有秩序,车已经开上来等着,有人抱着急救箱,有人拿着床单往上跑。
杨树大吼,把床拆了,做成简易担架。
巨大的石块一个人都搬不动,杨树咬着牙,脖子的青筋都快蹦出来了,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咬紧牙关把浑身的力气都迸发出来,就像被大理石附了身,竟然能挪动。挪开这个,车门就能打开了,他必须要尽快。
跑过来一个工人,一块儿咬着牙挪着,抱不起来丢到一边去,只有挪,咬牙,用力,抠住石头的底部,用力一掀,石头翻几个个到了一边。
石头下的皮卡车就像一堆破铜烂铁,玻璃全碎了,车门扁进去,车头都快砸扁了,车顶上的石头清理掉,也是凹下去的。
“容刚!容刚!”
杨树用力拽着车门,因为变形严重,车门打不开,只看见容刚趴在驾驶座,努力蜷缩着身体,副驾驶已经猩红一片。炸山师傅脑袋上黑红黑红的都是鲜血,脸都不是人色了。
驾驶室内都是碎玻璃,还有飞溅进去的小石块。容刚一动不动。对于杨树的呼喊根本都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