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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悉烨眉头微蹙,思忖起来。
坐在一旁的太皇太后也怔住了。
邢福低着头,不去看两人,脊背却挺得更直了些。
“左淇洋?他怎么了?”
太皇太后看着邢福问了一句,眼中满是困惑。
邢福就暗暗捏了一把汗,心下想着严皇帝果然封锁了消息,竟是连太皇太后和太子这边也瞒得密不透风。
这就难怪辛紫会急着让自己送扳指过来,却并以此为由寻求庇佑。正如辛紫所说,或者太子此时需要的,不过是一句提醒,点到即止,方能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至于严悉烨是否能认清形势,选择站在哪一边,这是他们严家的家务事,作为异国乃至异族人,此时最明智的做法,莫过于作壁上观了。
想到这里,邢福隐隐对辛紫多了几分赞赏,又有些庆幸自己之前虽然不敢苟同却仍是依着她的建议做了。
而此时既然太皇太后开口问了,邢福也就简单将自己所知道的讲了出来,其中自然是略过了辛紫在这件事中扮演的角色。
太皇太后仔细听完了邢福的话,这才一脸震惊地看向严悉烨。
太子此时脸色铁青,放在桌上的手紧紧攥成了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问题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邢福如实禀道:“左淇洋被调往皋祥是在约十日之前。”
见孙儿一身的怒气,太皇太后轻叹了口气,又怕他一时冲动,这才开口道:“这件事你也不要这么快在心中下结论,还要从长计议,从头开始查清楚了再说。皇帝能在你和哀家眼皮子底下把人调出去,我们却这么久了半点风声也没有察觉,可见他是从一开始就有心隐瞒,否则东西两宫这样打断骨头连着筋的,怎样都不可能完全绕过我们才是。如果真是这样,那只怕皇帝也是有他的苦衷的,需得先调查清楚这背后究竟是怎么回事,再做定夺。”
太皇太后言之凿凿,严悉烨听着原本堵在心口的怒火也不得不压了下去。
邢福听着在心中叹服,西由太皇太后果真不愧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光是这份处乱不惊的能力就比大多数王公贵族强上百倍。这样也好,若是他们肯从头查起,自然会更清楚严皇帝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会将西宫整个蒙在鼓里,若是这样两人仍旧觉得不敢苟同,那才是稳稳站在了严皇帝的对立面,如此辛紫才更有胜算。
这一边邢福在心中合计着,越想越满意面前二人的反应。另一边严悉烨却在心中对自己的父皇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忌惮来。
太子和严皇帝一向疏远,这早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可这隔阂由来已久,朝中上下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就见皇上和太子也渐渐习惯了这样的父子关系。
可一个多月之前,严皇帝突然调兵驻扎在西京郊外,那时候严悉烨已经隐隐有些怀疑,可这苗头被他生生压了下去。毕竟自己的父亲是一国之君,他要调兵加强都城的防守是天经地义的事,而他若是不愿意把自己的做法透露给尚未执政的太子,这也无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