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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却又不能将话挑明了说。贾母猜到定是贾赦做了什么给林海拿住了,或者他得了林海什么好处,否则事情不会这么草草收场。质问了事情经过,却没有问出什么,只得作罢,对于外孙女和林家事,只得再做打算了。
这日里,贾母正抱着宝玉逗趣,王夫人和邢夫人及李纨都陪坐着说笑。近午时时,赖嬷嬷匆匆来了,神色很是不安。
贾母让李嬷嬷将宝玉抱了下去,让丫鬟都退了下去,才问赖嬷嬷是什么事情,当得知是贾政在朝堂上被御史参劾的罪名时,气得脑壳都冒烟了。
“去!去把老大给我喊来!”
丫鬟匆匆跑了出去,贾赦不一会儿就到了,还不及说话,“哐当!”贾母将手边的茶杯向贾赦摔去,指着他,气得哆嗦:“你说,这事儿是不是你在外边乱说,让御史们才这样不依不饶?你这个做兄长的,就这么容不得我这个老娘和你弟弟一家?”
贾赦虽然为御史的参奏叫好,但是这事儿,扯不扯得上他,他还不大清楚。御史们一般是进士出身,文人习气严重,打心眼里看不起贾赦这等不知读书,却靠父辈荫泽得高位的世家子弟,尤其是贾赦站着高位还只是个吃喝嫖的废物点心时。他自然不可能找个御史说自己在家中的“委屈”。
“老太太可是冤枉我了,我可不认识什么酸腐御史。咱们家的事儿,指不定是我不在家时,礼部的人看查看咱们家是否按旨将府中违制之处改掉时看出的,他们多多嘴传出去的呢!再说,那些御史也没有胡说,哪里有袭爵的大房住偏院,依着大房的二房住正院的道理?老二是个喜欢读书的,这些道理肯定是比我懂的!”
贾母自然知道美有老二家住正院,老大家住偏远的道理。但是她素来喜欢老二,觉得贾政比贾赦值得依靠些,有了宝玉后,更是偏心于二房的。但是面上却不会承认自己的偏心,况且她自认这自家的事情,自然是自己做主的。因此,才会疑心老大搞得鬼。听,听,老大这话里头将自己撇清了,还不是依旧埋怨大房没住进正院?老二家的管家?
“你这是埋怨我偏心了?好!好!老婆子我也不在这碍你的眼,这就和老二一家搬回金陵祖宅去!”
要是往日,老太太这样一说,贾赦就软了下去。就算他再混账,也不敢背上个不孝的罪名。
贾赦这回学聪明了:“老太太这是逼儿子将这爵位给老二么?儿子不敢自专,明儿就上折子去礼部。儿子带着一家老小搬出去就是了,怎么也不能让老太太不舒坦。”
贾赦这一跪,说的话更是像刀子样刺入老太太的通点,她随能用孝道压老大,但是却也知道这外面的事儿,像是这爵位可不是她能做主的,随即起得倒仰!王夫人离得最近,忙凑上去扶着老太太,轻揉她的胸口。使她缓过气来。
邢夫人则站在一边没往上凑,她一早就被贾赦嘱咐过了,夫妻俩还是自成婚一来第一次这般有默契,一致想将二房给拉下马。邢夫人身边站着贾珠和李纨夫妻俩,而贾政去工部应卯去了。故而不在。
贾珠和李纨俩个新婚不久,贾珠自幼读书习礼仪,李纨也是出身清贵之家,两人脸上一阵羞愧的暗红,他们平日里说是讲究礼仪规矩,却很少想到过自己住的其实是占了大伯一家的地儿。
贾珠见贾赦跪下,也上前,跪在贾赦身后,羞愧的对贾母道:“老太太,大老爷和老爷都是极孝顺您的。是我们做晚辈的没规矩,老太太,等老爷回来了,我们商量搬出正院荣禧堂。”
后面的话,却低沉了下来,他看见了母亲王夫人的目光。但还是将话说完了,心里却更加不是滋味,这个时候,只有自家让一步,才好说去。不然,父亲在朝堂中受责斥不说,贾家的颜面也丢尽了。
贾母瞪了眼贾赦,却是另有打算的,只要贾赦上折自陈是出于手足之情,二房人口比大房多,这才将正院让于二房暂住的,而并非是二房强占兄弟房舍。可是看了看贾赦的表情,她就知道他一定不会同意的。顿时摸着额头,拉着王夫人的手道:“珠儿这般明理,真是好的,只是如今你大伯一家名目的赶我们走,我们还住什么?明儿就启程去金陵……”
贾赦却铁了心,不松口。贾母见自己以回金陵为由还不能逼迫贾赦改口,顿时气急,眼前一阵发黑,人就晕倒了。慌得王夫人和邢夫人李纨等人不成样儿,还是贾珠有几分镇定,喊丫鬟端水,喊婆子去外院传话请太医的……一时间,将贾赦撇在了一边。
这日里,王太医替贾母诊了一回脉,摸着胡须对着贾赦、贾政兄弟俩道:“老太太气急攻心这才晕倒的。老太太年事已高,两位贾大人还是多劝着老太太些,可不能再生气了。”
王太医知道这贾府最近在京中留言甚多,他也不言,摇头出了贾府。虽然贾政一从衙门回来,就说二房不日搬出正院。贾赦心里高心,却装样子道:“老二你的主意随好,但是老太太不同意呢!哎,要说起来,也不是我这个做大哥的逼迫你,而是琏儿就要成家了,他这个荣国府的嫡孙,难道在偏远成亲不成。你也要理解哥哥我的为难。”
贾政今日里在工部受了一天的各种白眼,也不想贾赦话中的深意,点头道:“老太太也是偏疼弟弟我一家,我会劝老太太的。这些年,弟弟也没深想住在正院对哥哥你不敬,是弟弟的疏忽。”
贾赦听到贾政这话,心里乐开了花。大方道:“我知道老二你是个清正的,不过是疏忽罢了。哥哥我晓得。”
晚上,贾政不顾王夫人的劝说,跪在老太太面前说了搬出正院的想法。老太太看贾政拿定了主意,只得同意了,却说要留宝玉在身边照顾,不让宝玉迁出。还说邢氏没经过大事,家事还是让王夫人管着,贾政也没多想,同意了。只是自此之后,和贾赦一房更是不待见,偏心从暗地里变成了明面上。
王夫人看着手中的账册,心里不甘至极。先头的大太太去了后,她才接受管家,她虽然不耐烦家中琐事,但是长房。厨房及采买上等油水足的地儿,都牢牢捏在了手心。这自家搬出了正院,理家也就不那么名正言顺了。王夫人这个时候,还没有想到老太太依旧没把理家的权力交给大房。
等贾赦及大房搬入了荣禧堂,而贾政、王夫人等搬入了大房原先住的宅子后,贾家在京中的流言中方才淡下去。不过六月初六,宁国府贾珍之子贾蓉娶亲,新奶奶是营缮司郎中秦邦业家的大女儿。要说,这秦邦业不过是是个六品小官,营缮司虽然掌缮治皇家各处,是个油水十足的位置,秦邦业倒是个乖觉的,并不是那等贪墨之人,家中并不巨富,这日里嫁女儿的嫁妆却是丰厚异常,婚礼也极其热闹的。倒是让很多京中高门世家的人嘀咕了好些日子,纷纷猜测是不是秦邦业内里贪表面憨?或是宁过府拿了钱财给儿媳冲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