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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寒纳罕,指着道:“……逆兄,我的鱼?还有蓑笠,箩兜。”
翟逆的足步很快,仿佛有什么在追赶他一样,语声却极为轻慢悠然,“寒弟,近日冰湖恐会解封,将有潮害,你不能再来这里了。何况昨夜,我观察到温泉地气变化,山上或会崩雪,这几日,你便呆在屋里,不要出来。”
话落,他神情戒备,斜眉扫了一眼右边的湖林。
祁寒没有发现翟逆的细微动作,只微微一怔,有些诧异。但他十分信任翟逆,当即道:“好啊,那我近日就呆在雪庐中了。只是这样,却怕把我闷也闷死了。”
翟逆失笑:“我会尽早回来的。”他语声微微一顿,目光变得极为柔和,“寒弟,再过几日,等外头的事情忙完,我便带你离开此地,一同往观一场盛仗,如何?”
祁寒没留意最后一句,只听到翟逆将要忙完外务,再不必和他日日分开,不由心情大好,笑着道:“好,只要你在!不过,若是真有雪崩,我们的木屋岂不会很危险?”
翟逆桃花眸微勾,斜斜睐了他一眼,微微一笑:“不会的。只要你不出来,便不会有危险。”
祁寒没多想,便即允了,欢欢喜喜跟着翟逆,快步回了雪庐。
翟逆的动作向来很快,待收拾好了晚餐,两人吃过了饭,翟逆又单独出去了一趟。他说是去加固后山的机关,免得被风雪侵扰,祁寒想一同跟去,翟逆却不许,他只得独自先行睡下了。
夜半时分,熟悉独特的香气飘入房中,携挟着风雪寒气。
足踏墨锦云纹钩金履的男人,站在祁寒榻前,默然半晌。终于他俯下身去,伸手拨开贴在青年面颊上微汗濡湿的黑发,静静注视着他的脸。
男人叹息了一声,掀开温热的被褥,睡了进去。
伸出手臂,轻轻将人拥入怀里。
祁寒鼻头动了一下,从不安的睡梦中舒展开了眉头,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往他怀里一钻,伸手揽抱住他。
单薄的里衣上,透体传来的温暖,激得男人兀自冰凉的躯体微微一颤,喟叹了一声。
翟逆低头,望着怀里熟睡的人——祁寒脸侧有着不正常的潮红,脖颈至衣领处,露出半截莹白如玉的肌肤,青色的血管在剔透的皮肤下蜿蜒,带起一种妖异的脆弱,别样的活色生香。
他的脸紧紧挨贴着翟逆胸口,暖热的呼吸喷在他月白色的前襟,挨着他的胸膛,轻轻蹭动了几下。
翟逆便俯下头,攫住祁寒的唇,吻得温柔缱绻。
他仍然克制着,宛似不带任何情-欲味道——尽管那向来冰凉的身躯早已滚烫火热了起来。祁寒……还没有醒,他不可能再进一步。
祁寒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回应着,引得上方的人呼吸微乱。
他实在太诱人,太甜美……
可是……他没有醒,自己不能……
翟逆心中人神交战,手已抚遍了祁寒身体上所有的敏感点,下方的人激颤着,面色潮红,低呻曼吟,已经不能自制,诱得他也快要把持不住……
翟逆终于伸手往祁寒脖颈里轻轻一按,怀里的人委顿了下去,一动不动倒在他胸前。
翟逆闷哼了一声,猛然一拳捶在枕边,支起身子来,剧烈咳嗽。
当气息平了下去,他再度将身旁昏睡瘫软的人抱入怀中,轻轻抚摩他脑后柔软的长发,墨黑的桃花眼空洞地望向上方,口中低声呢喃:“寒弟,寒弟,莫要让我失望啊……”
连日在附近滋扰的男人,那个陷于机关阵法中,却百折不挠,困兽一般游斗的男人……厉害,聪明。威武英俊,枪法凌厉,眼神似鬼。
翟逆笑了一声。
他知道,那个人要寻的,就是自己怀中的这个。
可怀璧之人,最终是谁,还犹未可知,不是么?
他这一生最不服者,就是命运。
如若不然,他便不会在年方弱冠,声名鹊起,才华大噪之时,悄然隐退,退到这一方小小雪庐之中,静待天时。为了自己选中的主公,等候多年;
如若不然,他亦不会舍弃一半的寿数,逆天改命,叛出南岳师门(非后世的南岳,乃武帝时所封的南岳天柱山),强行引了马陵山下的真龙之气给主公,一心辅济,谋图天下。
而怀中的璧人,就同这座雪庐一样,是这世间唯一能让他安静下来的存在,他又怎会甘心舍弃?
翟逆冷然一笑,低下头,往祁寒发顶的旋涡上轻轻一吻,反手熄灭了油灯,拥着青年温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