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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容容同三个医女烤肉吃酒,聊聊小八卦。她吃了几块鹿肉,只觉得鲜美异常,就着烫得滚滚的酒吃下去,从心里散着暖。不一会儿,旁边那一桌忽然吵闹起来,沈容容扭头一看,就见那青年居然喝得滑到椅子底下,还不忘左拥右抱两个女子,于是三人一同摔倒在冷冰冰的地上。
地上还有残雪,两个女子倒在地上只觉得又冷又硬,咯得臀背生疼,惊得差点跳起来,只是手脚被那青年缠手缠脚绊住,无论如何也爬不起来,气得一边捶他胸膛,一边咬牙切齿用嘤嘤娇媚的嗓音骂着“冤家”,简直酥媚入骨、勾人心弦。那青年左右开弓,对两个女子大亲特亲。
沈容容默默地看着,心想,这要在现代,快赶上文艺小清新风3P实况了。
她吃了一顿美美的烤鹿肉,因为总觉得他们的调料稍微欠点什么,沈容容便亲自到前堂抓了点药材,又从小厨房取了点调料,重新调了一碗酱汁。
那青年只尝了一口,死拉活拉非要请她去自己家里当厨子,还拉着两个美女的手,请她们也跟去家里给沈容容当烧火丫头。死皮赖脸的样子像个色狼,更像个二百五的活宝。
沈容容吃酒烤肉看戏,美美享受了一顿。
下午回府的时候,没想到凤静熙竟然比她回来的还早,坐在三苦阁的湖心亭也不知道多久。
她小跑着过去,上了亭子,只觉得脚底下渗着暖暖的气息,她松口气,又忍不住皱起眉头:“不是说好了,冬天少上湖心亭。”
凤静熙淡淡道:“通了地暖,常德也替我脚下垫了暖炉,并不冷。”
沈容容蹲跪着把手伸进厚实的毛毯去摸他的脚踝,一路摸到小腿,触手虽有些凉,却并不僵冷,她松开眉头去拉他的手,立刻又皱起眉头:“你的手很冷。”
凤静熙不说话,淡淡地看着她,眉眼似是困意倦倦、似是情意绵绵。
她抿抿唇,在他额头印下一个吻,轻声说:“我送你回房。”她站起来,推着他慢慢往屋里走。
进了屋,她扶着他挪到床上靠着,端了桌上温着的枸杞茶给他。
凤静熙喝了半盏,将茶盏握在手里,慢慢同她说:“你喝酒了?”
“还吃了烤鹿肉。”沈容容笑嘻嘻地同他说起中午的事情,说起那个青年的时候,凤静熙目光中闪过一抹锐利,只是那情绪闪得太快,沈容容没有觉察到。
他不动声色问道:“你同那名青年认识?”
沈容容摇摇头:“并不认识,我听慕容黄芪说,他爬到万紫千红后院围墙上,对着头牌姑娘的阁楼唱曲,结果被闻声跑来的护院犬吓到从墙上掉了下来,不仅崴了脚,还跌破了头,眼睛也撞了一轮黑,便跑到医馆来。”说着她乐不可支同凤静熙说:“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我第一次见到纨绔子弟。”
凤静熙挑挑眉,纨绔子弟?脑海里掠过一个人影,凤静熙暗暗摇头,他可不会认为这是个纨绔子弟。
他同沈容容淡淡道:“那个人不简单,你尽量少同他接触。”
沈容容惊讶地看他一眼,见他眉眼倦倦,她惊讶道:“你吃醋了?”
凤静熙摇摇头:“若我没有猜错,你见到的是东北王世子凤胤泽。”
沈容容惊讶地看他一眼:“啊?”
凤静熙将手中的茶盏放在床边的矮几上,换个姿势靠在迎枕里,只是这样一个动作,左腿上突然一抽,一阵钻心的疼痛扩散到四肢百骸,凤静熙忍不住皱了皱眉。一双秀气的手伸进毛毯里,在他的左腿上一捋,立刻在他弓凹的脚心用力一按,凤静熙紧绷的身体立刻松弛下来。
他不自觉轻轻吐出一口气息,慢慢同她解释道:“今日父皇为东北王设宴洗尘,他的长子、世子凤胤泽却并没有出席。”
沈容容疑惑地看着他。
凤静熙徐徐续道:“若我没有猜错,你在医馆见到的就应是他。”
沈容容在医馆见到的,的确是凤胤泽。
三天后,沈容容陪着凤静熙参加皇都近郊马场举办的皇家马球比赛上,又见到了他。
他们在马场门口相遇,凤静熙的马车进了马场大门没走几步,后面便踢踢踏踏追来两匹马,当先的马上坐的便是凤胤泽。
打开马车门,沈容容先看到他眼睛上的黑轮已经淡了不少,额头上的青包也下去大半,只是到底痕迹还在,抵消了几分他的俊美。
同凤静熙施礼之后,他同沈容容告罪,言辞恳切、正义凛然得仿佛前几日那个滚到桌子底下都不肯放开在怀美人儿的浪荡公子哥从来不曾存在。
沈容容强忍着笑,客气地请他不必介怀之后,便不敢再开口,生怕一个忍不住爆笑出声。
偏偏对方仿佛完全没有意识到她的强忍,居然对她大大地赞美了好几句,还从风流倜傥的眼角悄悄地上下打量她。
直到他身后文士打扮的中年人仿佛不经意地咳嗽了一声,他才恍然一般飞快收回自己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