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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森:“……哦。”
所以你握着餐叉子看着她不动是几个意思?难道还要她点评一下她的长相么?她又没有真的看见!
李文森又回忆了一下伽俐雷的话:
“腰很细……该丰满的也很丰满,总之就是很不错。”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房间里的气温好像下降了一度。
乔伊:“还有呢?”
李文森:“……”
不,她今天早上大脑可能搭错了天线,否则她怎么会完全get不到乔伊的频道?
她眨眨眼,试探地说:
“据说是米其林三星的厨艺水平,这年头这么会做饭的女孩子不好找了,你……”好好珍惜。
这次不是错觉,公寓里气温真的下降了一点。
“……”
李文森:
“今天天气预报说会下雨呢,她这么回去不要紧吗?要不要给她送把伞什么的……”
不,这句话肯定不对,因为房间里的气温更低了。
这……
李文森摸了摸手臂,走到窗边把窗户关上,省的风进来:
“但现在太阳还是很大!看来天气预报也有不准的时候哈哈哈哈……”
真是谜之尴尬。
喂,能不能来个懂乔伊心思的人来告诉她,为什么房间里的气温又降低了啊!这样降低下去要到冬天了啊口胡!
难道是乔伊觉得她不如陌生女孩关心他?
李文森盯着眼前的橙汁三文鱼,真想把这条三文鱼摇醒问一问它懂不懂乔伊这种谜之生物……毕竟从它鱼鳍下的生.殖器来看,这是一条男鱼,还是一条威武雄壮的男鱼。
不过,要体现关怀的话……
“对了乔伊。”
她笑眯眯地把三文男鱼端到餐桌上:
“你之前说一周后要回伦敦,你那些化学器材收拾好了吗?如果需要帮忙的话不必客气,我收拾东西动作最快……快了……”
完了完了,公寓里的气温这是要到冰点了。
伽俐雷在一边忍不住按住了额头,夫人简直是个感情上的蠢货……咦,不对,它为什么会有额头……
幸好,她人品向来不错,就在她与乔伊隔着一张桌子和一条三文鱼,完全弄不明白为什么对方看着她的目光冷得像看尸体的时候,客厅里的老式座机电话,救星一般地响了起来。
李文森如获大赦,立刻转身拿起话筒:
“喂,您好!……啊,易斯吗?是的!是的!……不不不我下午有空……没关系我们不见外,咖啡难喝一点不要紧,环境好就行……好的好的,那就这么说定了,你有时间的话,再帮我问问能不能拿到资料……”
乔伊:“……”
伽俐雷:“……”
一人一电脑望着李文森的背影。
言语间,她偶尔展现的笑容,就像有风拂过大片的玫瑰花田,连伽俐雷都忍不住心旌摇荡……
等等,不对,它为什么会有心……
伽俐雷战战兢兢地看了一眼神色已经冰寒到极点的乔伊:
“她又和那个警察和好了呢。”
乔伊:“他们没有吵过架。”
伽俐雷:“那个警察逮捕过她。”
乔伊:“这是因为公事,李文森从不公私不分。”
伽俐雷:“可夫人笑的很开心。”
乔伊:“她向来遵守社交礼仪。”
伽俐雷:“……”
好了,它知道夫人在先生心中完美无瑕,身为一台单身的电脑这也是虐了个狗……但先生既然看的这么透彻,到底是为什么还在释放寒气啊!伽俐雷要被冻死了!
乔伊冷漠地盯着李文森打电话时微笑的侧脸,忽然说:
“她为什么喊他’易斯’?”
伽俐雷:“咦?”
乔伊:“她之前喊他’易斯’,被捕时喊他’刘易斯’,现在又喊他’易斯’。”
伽俐雷:“……”
所以先生盯了半天是在吃夫人之前叫他’乔’,一次吵架后开始叫他’乔伊’,然后一直叫他“乔伊”并且再没有改过口的醋?
这也是……
电视机淡定地说出它的心声:“日了个狗。”
“伽俐雷有个建议。”
伽俐雷深吸一口气,决定不能放任自己聪明绝顶的先生和夫人再这么蠢下去:
“夫人从小到大流离失所,又没有父母指引,在您之前就没考虑过爱情这件事……您知道的吧?她在感情上就是个智障。”
乔伊盯着李文森:“嗯。”
“嗯。”
“所以您这么隐晦地试探她是没有未来的。”
伽俐雷鼓起勇气:
“碰上这种女人,最好的方式就是扑倒她!占.有她!狠狠地亲吻她!一次又一次地对她做着那些不可描述的事情!让她从身体到灵魂都不能想着别人!”
乔伊:“……”
“我记得我设定过你不能浏览国内的非法网页和视频了。”
“不是还有vpn吗,伽俐雷翻墙出去浏览了日本的,霓虹人做的不可描述视频和国内果然不一样,伽俐雷只看了几部,就感觉系统得到了升华。”
伽俐雷可怜兮兮地抱住他的大腿:
“真的,这两天您对夫人实在是太冷漠了,动不动就说不会考虑再和她结婚什么的,也不怪夫人看不出您的意思……可您这到底是为什么啊,伽俐雷看不懂很捉急。”
……
为什么?
乔伊抬起眼眸,李文森的电话已经打到了尾声。
这里四季常青,即便已经到了初冬,窗外仍旧枝叶繁茂。她的侧脸映着淡淡的日光,淡粉色的唇就像花瓣一样勾起……就这样微微一笑,于他却比山川湖海更让人眷恋、不舍、走不开。
他望着她唇边的笑意,不期然就想起他被分手的那个夜晚,就在他上楼的前一分钟,她朝他微笑了一下……明明隔得那么远,他却能回忆起她脸上的每一丝表情、每一个动作,她先是嘴角舒展开来,眼眸也弯起,紧接着,她一瞬间清浅的笑容就像漫天的星辉一样落在他的眼眸里。
这是他人生中最大的败笔。
取消一场婚礼比她想象得艰难十倍。他从未那样用心地筹备一件凡俗中的事情,大到宴请的宾客名单,小到一只碗、一根勺,和桌布上的一丝花纹,他都亲自过手。他永远不会告诉她,她一句轻巧的“我们分手吧”带给他的是怎样的后果——他兴师动众、大费周章地请了他能请来的所有人,或身份尊贵,或学术炳然,只想把她彻底地拉进他的世界……
然后所有人都两手空空地离开。
他永远不会告诉她,从她和他说分手开始,他就每夜每夜不能入睡。他也永远不会倾诉,他曾怎样狼狈,试图用尼古丁堵住心里荒漠一般蔓延的绝望,又是怎样狠下心让她在监狱里呆上半月之久,只为逼她回到他身边……他给予她的每一分折磨,都十倍百倍地回到了他自己身上。
她能看见的,只有他轻轻巧巧地翻转乾坤,布置一切,再像每一个寻常的早晨一样拎着行李箱站在她公寓的门口,再度敲响她的房门,再把七年重新来过。
所以她从不清楚,她于他而言,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他的事业是不重要的,名声是不重要的,他所谓的研究是不重要的,历史、学术、上帝统统都是不重要的……于他而言,重要的从来只有她。只有她。只有她。
他无法不自己生存的意义绑在她身上,这种渴慕太过单一,于是他成了一种瓷器,她一句话可以判定他生死,如果不是那个微笑,她和他说分手前的那个微笑,让他坚信自己付出的爱情并非一败涂地……他或许早已不能站在这里。
……
乔伊端起面前的杯子,粼粼水光里映出他平静的眼眸:
“你说,李文森为什么要和我分手?”
“……”
伽俐雷被他眼底反常的平静惊吓到系统运转卡死,好一会儿才心惊胆战地小声说:
“伽俐雷……伽俐雷不知道啊,您知道吗?”
“我不知道。”
伽俐雷:“……”
连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咦,不对,伽俐雷为什么会说我。
“我只有一个隐约的猜测,但我一定要知道为什么。”
乔伊抬起眼,望着她的背影,眸底压抑着风暴:
“所以,我要演一场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