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口锅(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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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地心火子火已被借力炼化,炎祈欣喜地砸拳,“子火母火分离不算很久,或许师父炼化地心火时,徒儿可在旁借原初之火压制。”

纵使楚南泽已有打算,也不忍徒弟一片孝心登时落空,便倚在冰柱边上,颇有兴致地询问:“地心火且不急。你方才所说,倒和你那时唱的歌里一样的意思,不如再说说后面弃的故事。”

祭兽神由老祭祀先念祷词,而祭祀歌全族共唱,前半段歌颂兽神和先祖,后半段就是为部族做出了显著贡献的英雄的故事,弃的故事最长,也最为波荡起伏,楚南泽对弃才最感兴趣。

除却这故事最有意思外,最重要的是炎祈正是听了弃之名方开始醒转,而弃同样是白狼。

“弃的故事?”炎祈一瞬间转过无数念头,感叹着他家师父果然关心徒弟,连那么长一首歌都从头到尾记住了,到底如了楚南泽的意思,“炎狼以赤色皮毛天赋最佳,玄棕灰等色泽越浅越次之,而白色,意味不祥。”

几百年都未出过一匹白狼,而白狼出生后不久还成了孤儿,更是令人害怕它是不被兽神眷顾的存在。所以他的名字是弃,因为这是他小时候听得最多的词。后来祭祀时他得到了同样的甚至更强的天赋,成为了勇士,证实了他不是神弃的灾厄。然而最大的灾难还是降临到了炎狼部族身上,冰河纪来了,骤然变得极冷的天气,以及不断的兽潮,原来的族地不能再待了。弃带着选出的勇士踏上了寻找新的族地之路,死了很多人,但最后他回去了,炎狼进行了迁徙,又一次从大灾难下存活。

故事不长,比歌的还短,歌里唱过危机四伏的雪原,唱过浸满鲜血的沼泽,唱过吃人的山林,而故事里一句话带过了。

一个不长的故事,炎祈讲着讲着声音却沙哑了,喉咙口梗着东西似的难受。

楚南泽听得也心酸,他没想到弃即是祈,只是以为,“难怪久不闻炎狼之名。弃,是你的先辈?”

因为迁徙,所以炎狼元气大伤,避世不出;同是白狼的弃庇佑子孙,所以唱到他的故事时,炎祈深受触动。

楚南泽自己找到了合理的缘由,炎祈却不想误导他,只好换个话题岔开来,“弃其实不是英雄。”

似乎是为了表示肯定,炎祈又说了一遍,“弃不是英雄,至少不该被抬得那么高。他其实就是很普通的,除了实力强点儿,童年惨点儿,很普通。”

有些话炎祈在兽神大陆从未说过,真的开了口,要说下去却一点不难,“没有以德报怨,族人以为他会带来灾难却没有真的抛弃他,给了他长大的机会,甚至后来也很快接纳了他。而冰河纪,谁知道是不是因他……部族没了,他

再强也无法孤身活下去,所以他踏上那条路。去找族地的不止一人,可因为他最强,最有可能走到最后,很多人以命换命。”

“这样啊……我依旧认为他是个英雄。”楚南泽笑弯了眼,连凌厉的剑眉也带上了柔和。他用力揉一把炎祈的头发,斩钉截铁道:“话虽如此,我仍佩服他的豁达,不是每个人被那样对待后,都能成长为一个勇士,并铭记恩情的。弃是一个普通的部族中人,和他是一个英雄并不冲突。”

炎祈没有闪躲,大概是被顺毛摸得很舒服的缘故,他喃喃道:“那种危急的情况下,谁都会成为英雄吧。”

“你也当如你的祖辈才是。”楚南泽觉得小徒弟大概想家了,总之是心不能静下来,干脆表示,“你睡一觉吧,睡醒就好了。”

修真者打坐足以代替睡眠,楚南泽却认为睡觉对养神至少是很有好处的,也松一松绷得太紧的弦。

于是炎祈真的顺着楚南泽拂过他双目的力道闭上眼睛,不知怎的居然当真熟睡几个时辰,隐隐又听见熟悉的声音在讲炎狼的故事。

一觉醒来,神智清明,炎祈一睁眼,仆一映入眼帘的便是凌然若仙的楚南泽。白衣的下摆被攥的皱了,难怪楚南泽站的那么远。

炎祈心下遗憾又迷惑,他睡得极踏实,还以为师父一直守着呢,想罢又觉得贪心过多不好。

“你若是幼狼模样,为师却不介意让你挨着睡过来,就是睡我身上也成呢。”楚南泽随口开个玩笑,竟见炎祈耳根烧红,透露出心里的害羞来。

炎祈是真害羞,不自觉地就叹气,师父怎么说得这样直白呢?

还有更直白的呢。

楚南泽咳嗽两声,丢把铁剑过去,“别顾着害羞,想想你多少日没练剑了?为师当日可说过的,差了多少你都得补上。”

多少日没练剑?从入门以来就没练过啊,专心巩固修为去了。然而师父说话时徒弟最好别反驳,况且炎祈的确忘了。

从基本动作练起,一个动作要重复万遍,加上补足的量,精力旺盛如炎祈也要吃不消了。

楚南泽很满意,剑修之路没有取巧之道,徒弟心志坚定,根骨也极好,综合而言,没有更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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