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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一派胡言!”公子言的话刚说完,审判席上就传来几道轻蔑的声音,鄙夷中透着愤怒,看向公子言的眼神更是充满了暴虐之气。
“老王爷在自杀之前问了我一句话。”公子言无视那些令人不悦的声音,目不斜视的对上正对面审判员的眼神,继续说道“他问我,是不是真的不愿意加入西元。”
嘈杂的声音因为这句话猛然停止,短暂地沉寂之后,审判大厅里才三三两两的响起说话声,只是大厅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六大贵族的代表,更是眼带深意的看着大厅中央朝他们看来的身影。
“公子,以上就是你的陈述内容吗?”整事大相见公子言说完那句话就双手后背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再言语,便出声提点了一下“如果你没有别的要说的,那么我们就进入下一阶段了。”
公子言点点头:“好。”
犹如开闸泄洪一般,随着这个“好”字的落地,质问的声音从四面八方飞快的袭来。内容不过是询问她为什么杀害赫连猛,她来西元究竟有何意图。对于这样的问题,公子言直接采取置之不理的方式,而她这种态度,无疑激起了所有人的不满。
“公子,你这是在蔑视我宣慰司都府!”巴登族族长见公子言屡屡漠视他的问题,忍不住拍案质问道。
“尊敬的巴登族族长,我不是在蔑视诸位的存在,而是诸位的问题,在下不知如何回答。毕竟这世上,有因才有果,我找不到自己杀害老王爷的动机,同时也想不出杀害老王爷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你···”
“族长莫要提我身后的傲雪。因为诸位不要忘了,就算杀害赫连猛,一定程度上会造成西元内部的动乱,可是傲雪中间还夹杂着一个大秦。为他人做嫁衣的事情,我想稍微有些头脑的领导者,都不会选择这么做。况且···”公子言见突然安静下来思考的审判员,琉璃般的眼眸慢慢的从赫连睿身上滑过“如果在下真的要杀害老王爷,又岂会选择如此愚蠢的方法?杀完人之后躺在那里,这岂不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众人我公子言有问题么?”
“哼!世人皆知你公子言聪明绝顶,搞不好这只是你的计谋而已!”那巴登族长不屑的冷哼道。
“可是诸位相信了吗?”公子言笑着反问道“假设是我杀害了赫连老王爷,事成之后我并没有离开而是趴在等待被人发现,然后在对人说我是受害者,不是凶手···诸位会相信吗?肯定不会吧。就像是诸位现在心中所想,即便是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可还是会认为我是凶手。”
“既然如此,公子又何必提出申请审判了?”赫连睿歪靠在椅背上,半勾着眼角似笑非笑的看着公子言说道“本殿下相信,依据定山王的能力,护下你是可以的。”
“关于赫连太子的疑问,本公子有三点要阐明。第一,就像是我最初说的,我提出申请审判,不是为了洗刷罪名,而是为了向大家陈述我的经历,并期望我所陈述的这些有助于诸位尽快解决这个案件。第二,寿宴那天虽然是在下和老王爷初次见面,但是老王爷视我为忘年之友,我又怎可看老王爷含冤而死,而凶手逍遥法外?第三,赫连太子,我公子言为人交往,求的是一个将心比心,定山王肯护我,这证明我当初的选择是对的。但是,他拿一国名誉来护我,我却不能让傲雪因我而遭殃。这件事说大你们可以视为国与国之间的矛盾冲突,说小,不过是我公子言的私事。而我,绝不会拿自己的私事来毁他定山王的名誉!”
赫连睿嘴角的弧度微微一僵,眼底冷光一闪后,慢慢坐直了身子,意味深长的感慨了一句:“公子对定山王···还真是钟情啊!”
公子言不以为然的唇角一勾:“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定山王肯为我做那么多,我又岂可辜负?”说完,对着那双棕黄色的眼眸,微勾起唇角。隐藏在眼眸深处的涵义,让赫连睿忍不住握紧了拳头。放远朝前方看去,果真听审席上,某道霸气的身影此刻正情意绵绵,神情暖暖的看着那人。
以为他这样子就会退出吗?真是太天真了!
赫连睿懒洋洋的靠回椅背上,嘴角半勾,看上去颇为邪肆轻佻,搭在椅子上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着扶手,看着那个面对众多人的质问依旧能够游刃有余,从容淡定的公子言,脑海里突然会想起那晚他略显急躁的面容。
“呵呵。”赫连睿一个情不自禁轻笑出声。一旁的整事大相听到,略微惊慌的转过身“太子可是对宣判结果有何异议?”
嗯?宣判结果?
赫连睿见众人都朝他看来,才猛然发觉原来审判不知不觉已经结束,伸手接过那整事大相递过来的宣判书,目光在“暂时收押”四个字上徘徊了许久后,轻拍了下大腿。
“就这样吧!”
“哗啦啦——!”
安静昏暗的牢房里,铁链摩擦的声音让静坐在角落里的赫连澈好奇的抬起头,古潭般的眼眸平静似水,毫无波澜,可是在看到缓缓走近的身影时,眼底猛地一颤。
“言兄!”赫连澈从角落里跑出来,着公子言手上的手铐,扶在栏杆上的手忍不住紧握“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别怕。我只是暂时收押。”公子言安抚性的对他笑了笑“审判结束了。在结果出来之前,我恐怕要一直待在这里。澈澈,我来做你的邻居,开心么?”
赫连澈苦涩一笑:“言兄···”都这个时候了,他就不要在开着玩笑好了吗?
“好了,我的牢房貌似还在里面。我先走了,有事叫我啊!”
有事叫你···这地方,他能有什么事情叫他?
看着那个抬脚离开的身影,步履轻盈,姿态悠闲,左顾右看,硬是把坐牢闹得像是逛街一样随意,赫连澈不由得摇头一笑,心里的担忧也没刚才那般浓烈了。
石床,稻草堆,小天窗。
以前都是她把别人送进监狱,现在却成了别人把她送进监狱。算了···公子言打量了一下牢房里的环境,简陋是简陋了点儿,但环境还算是干净。待在这里的几天,她就当做是体验生活吧!
这样想着,脸上的神情更加惬意起来,等那看管人员解开她的的手链转身离开,她就兴致昂昂的捡起地上的稻草开始整理自己的小窝,等宫晟天带着人进来的时候,某人已经翘着二郎腿,躺在自己新铺的小窝上准备午休了。
“你···你就不能有点儿坐牢的样子?”看着某人颇为享受的模样,宫晟天颇为挫败的单手扶额。亏他还担心这家伙突然被收押可能会担心受怕,可如今看来···貌似是他想太多!
“咦?天天?”听到熟悉的声音,公子言转过身一看,立刻兴奋的从石床上跳了下来。扑到了牢门前“天天,你怎么来了?是担心我吗?”
“你觉得呢!”宫晟天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我问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会被收押?”
“这我怎么会知道!”公子言怪异的看了他一眼“不过我有猜测过。毕竟那判决不会立马就有结果。”
“你觉得···怎么样?”宫晟天压低声音问道。
公子言见牢狱那边有墨白守着,便笑嘻嘻的隔着栅栏伸过手去捧住他的脸颊:“我又不是神仙,我怎么会知道?”
“你···”宫晟天被他这没心没肺的模样给气到了,一把把他的手扯了下来“这几天你就先呆在这里。这里是天牢,赫连睿不会公然对你怎么样,但你也给我绷紧神经。外面的事情由我和妖月,你不用担心。”
“我知道。”公子言点了点头,他从不质疑那两个人的实力,也不怀疑自己会出去的事实。不过一想到要在这里呆那么久见不到他,心里还真是有些难受“天天···你刚才进来的时候看见澈澈了没?”
宫晟天垂眸扫了眼被某人抓住的腰带,抬手给拍开:“放心,你的白月光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