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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持强行攻击定陶,不但无助于战局的推进,反而会把目前的优势拱手让出。相反,如果我们现在集中优势兵力先打昌邑,不但可以节省攻击时间,减少攻打昌邑的伤亡,还能让大军提前集结到定陶城下。假如叛军的援军能够冲破铁骑的阻击,顺利到达定陶一线,那么我们依旧可以占有兵力上的优势,按照原定攻击之策,向叛军发动猛攻,直推至陈留、封丘一线。”关羽瞪着司马懿,厉声问道,“难道仲达认为我做错了吗?”
“云长的计策没有错,但云长修改和实施新策的做法非常欠妥当。云长考虑到主公的想法了吗?”司马懿胆怯的退了一步,鼓足勇气劝谏道,“云长说改就改,改了就实施,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给人感觉非常霸道。”
“霸道?”关羽浓眉倒竖,怒极而笑,“仲达,你不要说得这么好听,你是不是想说我飞扬跋扈,目中无人?”
“在战场上,时间就是生命,变化往往就在瞬息之间,攻击策略的改变和实施更要快如闪电,手中的指挥权更要发挥得淋漓尽致,不能给对手以任何可乘之机。”
“只要是对的,只要是有利于保存自己击败敌人的计策,就要毫不犹豫的坚持和执行。个人的生死荣辱和大军数万将士的性命,和一场大战的胜利相比,算个屁啊。”
司马懿给关羽说得面红耳赤,垂首不语。
“仲达,你要记住,在战场上,要想战胜对手,要想活下去,首先要有必胜的信念,要有为了胜利而不计代价牺牲一切的勇气。”关羽举起手,狠狠地打了司马懿脑袋一下,“像你现在这样瞻前顾后,犹豫不决,到了战场上必死无疑。”
“飞扬跋扈也罢,目中无人也罢,只要你打赢了仗,只要你保住了大多数将士的性命,只要你带着一帮兄弟建下了赫赫功勋,这一切还有谁会记得?还有谁敢在你的面前昂首挺胸指手划脚?”
“对武人来说,只有打胜仗才有生存的价值,否则,活着和死了一样。”
“到了战场上,为了打胜仗,什么事都可以干,无所不用其极。”
司马懿若有所悟,躬身受教。
“立即飞鸽传书邯郸,叫常遇春告诉老三,不要像绵羊一样只知道吃草,不知道吃肉,要发发虎威了。”
“云长,主公那里是不是应该说一声?”司马懿心有所惧,忍不住还是低声问了一句。
关羽鄙夷地看了他一样,摇摇头,说道:“算了,这里是战区,双方斥候多如牛毛,就算我们是飞鸽传书,一不小心消息依然会泄漏。曹仁一旦知道这里是空营,老子死定了。张燕接到消息后,他自会派人就近告诉主公。”
关羽不再理睬司马懿,大步出帐,飞上上马,举鞭狂吼道:“上马,上马,随我到定陶城下走走,扬扬我北疆军的威风。”
“走,走……”一队亲卫骑跟在他的后面,如旋风一般呼啸而去。
………………
兖州山阳郡,昌邑城。
张燕驻马城下,望着前方高大的城池,用力吸了一口混浊的空气,以平息心中的激动和不安。
从大军攻克无盐城开始,自己就开始闻到了血腥的死亡气息。攻打无盐城的时候,因为叛军仓促应战,城池很快失守,但眼前这座城池足足有十天的准备时间。另外这座城池本是兖州刺史部所在地,屯有大量粮草军械,自己要想像攻打无盐城那样轻松拿下它,根本不太可能。自己的步卒大军人数有限,经过长途跋涉和连番激战之后,将士们非常疲劳,尤其是粮草辎重的供应因为战线的拉长变得越来越困难。
北疆军杀到此地才算真正碰到了对手。
在邯郸行辕里纸上谈兵是一回事,站在真正的战场上指挥攻击却是另外一回事。现在自己总算能理解主公亲自指挥铁骑阻击叛军回援的原因了。此刻定陶、昌邑两个战场都是血战,大军能否在预定时间内攻占两城,把战线迅速稳定住,关键在于铁骑能否成功迟滞叛军回援的速度,把叛军挡在成武、梁丘一线。
主公正是因为担心铁骑可能在阻击战场上失败,所以才不顾一切的亲自率军杀过了泗水河。他要亲自指挥这关系到生死存亡的阻击之战。
张燕眯起眼晴,舔了舔觜唇。
真正的生死大战开始了。此仗过后,自己麾下的将士还能剩下多少?惨重的伤亡会不会影响到大战的最终结果?主公一向兵行险着,此次也不例外,但这次主公还能否像过去一样,有惊人的好运气吗?
想起两天前的巨野之战,张燕暗自庆幸大军在无盐城的好运气。如果不是得到了陈宫的帮助,击败了狡猾的蔡阳,大军恐怕要在无盐、巨野两战中遭受巨大打击付出惨重代价,当然今天自己也就无法站在昌邑城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