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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车子驶出了出口,然后打了个方向灯,慢慢的滑入了车流之中,彻底隐没其中。
一切就好像从未发生一般,了无痕迹。
此时早高峰已经过去,道路上并没有像早上那般拥挤不堪,以正常车速打算回公司和霍珩回合的聂然趁着前面红灯亮起,打开车上的广播电台,听着里面的音乐静静等候着。
“现在插播一条消息,今日清晨早高峰时段在西路二段路线发生了小型的车辆连环相撞事件。而其原因竟是一辆白色小轿车在行驶车辆的过程中不小心撞上了路灯,造成了后续车辆来不及急刹车,一连六辆车连环相撞。”突然,电台里响起了一个女播音员严肃的声音。
西路二段路线?
那不就是她刚才走的那条路。
聂然嘴角轻扬起,想起了刚才那位把陈叔手下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的司机。
她虽然车子开在前方,但后面那些骂街的话还是多少听到的。
估计是那手下后来被骂急眼了,对那个司机警告了一番,这才把人给吓得给直接撞路灯上。
“之所以出现这一状况的原因现在还在调查中,现在二段路线依旧处于拥堵瘫痪状态,交通部已派出大量警员进行现场指挥,请其他正准备前往二段路线的司机朋友们注意了,为了能够尽快能恢复路面通畅,希望各位尽量走西路一段路线绕道同行,避免堵车。”
电台内的女播音员继续重复得报道着这一消息。
聂然在又听了一遍同样的消息后,索性直接关掉。
车厢内重新安静了下来。
一路上伴随着轻微的轰鸣声车子在半个小时后到达了霍氏的地下车库。
将车子停好,熄火,她下了车,坐着专用电梯直达到了霍珩的办公室那一层。
“叮”的一声,电梯门被打开。
聂然从里面组了出来。
此时,霍珩办公室外的员工都在敲打着键盘忙碌着。
在看到聂然从二少专用电梯里走出来时,大家早已见怪不怪。
这个女孩子对于二少来说,是个特别的存在。
当然,对他们来说,更是可怕的存在。
自从那次当着她的面说过小话之后,那群人就再也不敢面对她了。
本来都打算被二少辞退的心,结果发现她根本没有打报告。
这让他们更加心里害怕了起来,不知道她这是好心放他们这群人一马呢,还是拿捏着这个把柄好到时候治他们。
于是,每次看到她,那群人都是低着头。
久而久之,其他人看到这几个老员工在这个女孩儿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也不禁开始夹紧了尾巴开始做人。
就这样,什么都没做的聂然就被公司内部的员工对她恭敬程度等同于霍珩。
霍珩对此并没有什么反应,甚至隐隐还有很满意的样子。
反倒是那些董事们摸不着头脑起来了。
这个女孩子了不起也就是个二少的手下,居然能在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就这样将公司内部全部收服。
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
每每那群人看到低着头对着聂然,那么的恭敬,那群董事就对聂然的眼光中就多了一份深思和戒备。
然而,这一切聂然都看在眼里,却并不多说。
她知道那群人怕自己什么。
本来她是懒得计较,却不料最后误打误撞的得了这么个结果,倒也算是个意外之喜。
从电梯内走出,在她踏入公共办公区域时,气压瞬间降低了不少。
所有人都埋着头做着手边的事情,不敢发出丁点的响声。
聂然目不斜视的双手插在口袋里,朝着霍珩的办公室走去。
一把推开了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
连个敲门的动作都没有。
如此自傲的态度让办公室里的人看在眼里,不禁齐齐地倒抽了一口气。
这……这……这这……这也太嚣张了吧!
二少就算再怎么容忍,也不会容忍到这种地步吧。
可长时间也没见里面的人出来,公共办公区的员工忍不住再一次的小声嘀咕了起来。
“太跋扈了,我还是头一回看到这样的手下。”
“是啊,那群董事们来都不会这样做啊。”
“你们懂什么,物极必反,盛极必衰这两个词你们没学过吗?”
“你是说……二少这是想要……”
旁边那个埋头正工作的男职员一听他们又要开始长篇大论了起来,立刻嘘了一声道:“你们是还怕她听不够是不是?还想多说点,彻底惹怒她,好让她把上次那些话告诉二少?那到时候衰的不是她,而是我们!”
他那一声警告让那群忘乎所以的人顿时收起了八卦之心。
各自分散的重新投入到工作之中。
但比较起外面的窃窃私语小声讨论,霍珩的办公室里就显得安静了很多。
坐在办公室内的霍珩看到聂然推门而入时,紧绷的脸色分明松了下来,他仔细的上下打量着聂然,音色中还带着些许的紧张,问道:“还好吗?”
“你说呢?”聂然走了过去,在有暖气的办公室内,她脱下了身上那件黑色的外套,里面的衣服是她唯一一件浅灰色的打底衣。
霍珩在确定衣服上面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的血迹之后,总算那颗心放了下来。
这妮子做事实在是让人担心。
本来他是想打算自己去的,谁知这小妮子一大早的就发现了自己的企图,并且暗暗警告,勒令自己留在家里。
说什么万一被发现了就不好了。
于是,在她的软硬兼施之下,自己只能无奈答应了下来。
同时也让她向自己保证绝对不会受伤作为前提,并且穿一件浅色衣服作为证据,这才双方友好的妥协答应了下来。
聂然将外套轻轻一丢,丢在了沙发上,然后半靠在沙发里闭眼休息了起来。
在这么冷的天气里陪着一晚上的夜,又一大早的早餐没吃就去救人,真是又累又饿啊。
等会儿吃午饭的时候必须多吃点儿才行。
就在她想要闭眼眯上一会儿,用睡觉来缓解肚子饿的情况时,就听到霍珩好像是在对电话那端的人说:“把东西拿进来。”
起初聂然以为霍珩是让秘书把什么文件拿进来。
但当门一打开,一股食物香气远远传来时,她禁不住“噌”地一下,眼睛睁开。
办公桌后的霍珩在看到聂然那带着光亮的眼眸盯着秘书手上的东西时,嘴角忍不住弯了弯。
原来也是个小吃货。
秘书将食物全部端到了桌子上后,就离开了办公室。
临走前她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看上去像是在发愣的聂然,又不不由得想起刚才办公室外那群职员们的讨论,越发觉得这女孩子好日子到头了。
向来感官敏锐的聂然即使眼睛还停留在那桌食物上,可还是在第一时间内感觉到了有一双眼睛正有意无意地看着自己。
她倏地将目光朝着门口的那名秘书看去,虚眯起的眼眸中带着些许冷厉之色,让那名秘书心头突突了起来,急忙低着头快步朝着门外走去。
等到门被关上之后,聂然这才收回了视线。
“过来。”霍珩坐在那里,对着她招了招手。
聂然皱了起眉头,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过去。
“你的。”他将办公桌上的餐盘轻轻地朝她推了推。
聂然望着桌上那一桌子的食物。
她从来不碰别人端过来的食物,当初她刚重生做卧底的时候,小心谨慎到就连跟着霍珩一起去的宴会上她都不曾吃一口。
现在……
“怕有问题?”霍珩似乎看出了她的迟疑。
这些日子以来他每天都暗中注意着聂然的一日三顿,想知道她对食物有那些特殊的喜好。
尽管他知道当兵的并不会有太多的喜好,特别是那些优秀的兵种,他们什么都要吃,什么都得吃,什么都敢吃。
但他还是想知道她的喜好。
然而时间一长,他就发现聂然对于食物和他差不多,什么都吃,却什么都不多吃。
只因为身在这种环境之中,一旦被人抓住了什么喜好,那就如同有了软肋。
可他这种警惕性是他在进入霍宅之后培养起来的。
那么她呢?
她为什么会有这种近乎于下意识的警惕性呢?
不仅如此,前几天不过是叔父们要和自己开个庆功会,阿骆将她的饭菜端上去罢了,等宴会结束之后,他上了楼,发现那些饭菜完全没有碰过。
几次下来,他就发现食物只要经过别人的手,特别是阿骆、陈叔等人,她是绝对不会碰一口。
偶尔实在没办法避免,才会动几口筷子,但份量也极其的少。
霍珩知道她的戒备心非常的大,于是将餐盘拿了回来,也不多说什么,夹了碗里的一个小笼包就放进了嘴里。
霍珩吃东西向来慢条斯理的很,但速度很快,没一会儿随着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食物就被吞咽了下去。
还在犹豫的聂然没料到霍珩会这样做来证明那碗食物没有问题。
她看见霍珩将东西重新推到自己面前时,眉头不由得轻蹙起。
“下次别这样做了。”她接过那双筷子坐在了他的对面吃了起来。
“你别多想。”霍珩看她神色并不高兴的样子,以为是自己这样的做法惹到了她,连忙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
霍珩怕自己的做法被她误解,又不知怎么解释让她能够理解。
言语间变得有些慌乱了起来。
坐在对面的聂然看他神色紧张无措的样子,只觉得好笑。
自己有情绪对他来说有那么重要吗?
她看以前霍褚把他霍总的头衔抢了,也不见得他有这么大的反应。
聂然轻轻握住了对面那一只宽大温暖的手,淡笑着道:“你才别多想,我只是觉得你的命也很重要,没必要这样做。”
她刚才的迟疑不过是习惯性的犹豫而已。
就算心里知道霍珩和她是身处同一战壕里的战友,给她的不会有问题的食物,但这个习惯依旧改变不了。
这是她前世十几年来保持下来的警惕,不会因为霍珩是她的谁就会入轻易改变。
习惯,是最难以改变的。
被那只微凉的小手主动握着,纷乱的思绪就此戛然而止,霍珩微微皱起的眉慢慢舒展开,随后嘴角漾起了一抹微笑。
他从被动化主动,反手握住了聂然的手,温润含笑道:“为你,我愿意的。”
聂然夹食物的手一顿,抬眸看了他一眼,神色平淡道:“这话好像这种场合说不合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