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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天剑门,易希辰和长孙子钧便去找药不毒。
药不毒在自己的药庐里用藤条扎了一张吊床,平时没事的时候他就躺在吊床上打瞌睡,清风吹啊吹,吊床晃啊晃。吊床边上就放着炼丹炉,等他闻到药的香气从睡梦中醒来,新的一炉丹药也炼好了。
药不毒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睁开眼,正看见长孙子钧与易希辰走进来。
“来得正好。”药不毒从吊床上下来,从鼎炉里抓出几颗丹药,“子钧,最近好些了没?为师又给你炼了些新药,提神醒脑,聚气清肺。”
长孙子钧的表情立刻僵住了。他现在转身出去假装没来过还来得及么?
“过来。”药不毒对他招手。
长孙子钧只得乖乖走过去:“师父,我的病已全好了,不必吃药。”
“真的?”药不毒把询问的目光投向易希辰。
“师父你别听他胡说。”易希辰狗腿地在药不毒身边蹲下,毛茸茸的脑袋凑过去,活灵活现一只邀宠的家犬,“子钧他每天都在说胡话,必须得加大药量才行。”
如果杀气能够具象,易希辰现在已被长孙子钧的目光戳成筛子了。
易希辰不甘示弱地瞪回去。从小到大都是他把别人气得吐血,可自从长孙子钧中了魔障之后,每天至少能把他气吐血三次,此仇不报非君子也!
药不毒忍不住伸手揉了揉易希辰的脑袋,转脸又赏了长孙子钧一记头挞:“讳疾忌医!希辰,你每日盯着他吃药,什么时候病好了再来告诉我。”
“放心吧师父!”
不过易希辰还没得意多久,现世报来得很快。
药不毒又掏出一袋丹药丢给易希辰:“这是你的药,为师看你最近脸色苍白,想是练功辛苦,拿回去补补气吧。”
易希辰的笑容也僵住了。
长孙子钧默默替他收下药囊:“师父放心。”
易希辰:“……”
为免药不毒再掏出更多丹药来,易希辰连忙交出今天的战利品:“师父,这东西你能修好吗?”
药不毒看了眼小弟子手里碎成两半的玄火石,颇有些惊讶:“玄火石?你从哪里弄来的?”
“今日弟子行侠仗义收来的。”
“你这臭小子,该不会又去偷鸡摸狗了吧!”药不毒拿起玄火石,仔细端详了一番,道,“修好倒也不难。正好拿它做个法器。”
药修不像剑修那样需要刻苦修行,因此许多药修都精通机关之术,药不毒就是个中高手。
易希辰急了:“师父,这块玄火石我打算拿来做个赌桌,去集市赚钱的。”
“你一个剑修,少走这些旁门左道!”药不毒瞪眼,毫不客气地没收了玄火石,“待为师做个有用的法器送给你吧。”
易希辰还想说什么,眼见药不毒要发火,只好把话吞了回去。修仙之人,尤其是得道高人,大多性情淡泊。然而药不毒却是个脾气暴躁的家伙,动不动就吹胡子瞪眼。他在天剑门是地位最低的一位长老,却没有一位弟子不怕他的暴脾气。
但易希辰和长孙子钧知道,他们的师父是这世上最心善的人。
丹药发出去了,玄火石也没收了,药不毒便轰着自己两位爱徒快点滚蛋,别打扰他的清净。
“易希辰。”
易希辰正蔫头蔫脑地往外走,忽听师父又叫自己的名字,茫然地停下脚步。药不毒很少这样全须全尾地叫他的名字,只要这样叫,就代表他又惹药不毒生气了。方才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我所有弟子里就属你最混。”药不毒皱着眉,语气莫名就凶了起来,“此番子钧被瘴气侵体,也是你害的。”
长孙子钧正待为易希辰说两句,药不毒一个眼神瞪得他乖乖闭嘴。
“其他几大内阁的长老都找我数落过你好几回了,我都替你挡了回去。你害人害己的事做得不少了,却一点不见长进。为师告诫你,不该去的地方,别去;不该做的事,别做;不该惹的人,别惹。老老实实地修炼,过了今年你们就可以出山历练了,若在这之前让我知道你又惹出什么乱子来……”
“咔嚓。”药不毒捏碎了一个药瓶。
易希辰下意识地一缩脖子。
“滚吧!”药不毒挥挥手,闭上眼睛继续休息了。
药不毒这通火发得莫名其妙,易希辰和长孙子钧面面相觑,都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出了药庐,易希辰一路都很纳闷。
“子钧,你说师父方才那番话到底什么意思?”易希辰摸着下巴道,“他是怪我拉你去瘴子林?害你中了瘴气?”
“不关你的事。”
易希辰皱了皱鼻子,酸溜溜道:“师父偏心,从小就把好东西都留给你。咱俩一起做的坏事,甭管是不是我的错,也都是我的错。”
“哼。”长孙子钧捏住自己的鼻子,想阻止自己哼的冲动,“他才没有把我留给你呢。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