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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宵阁内。
云玉昭挥洒泼墨,不肖一刻,书桌上满满的纸团。心中所想的无论怎么下笔,都画不出来。半日下来,竟无一幅完整的肖像。
心里烦躁的很,伸手解开身上的红底华裙牙白芙蓉满开羽八幅裙,重新研磨,清音翠色被拒之门外,一心作画。
可她非擅画之人,越是强迫越是徒劳,心生浮躁。罢了!云玉昭拂袖将笔掷于桌面:“清音,放水,我要沐浴……”
她衣袖、脸上、手臂均染上浓墨,只想赶紧洗干净好想其他法子。
东暖阁中,烟雾缭绕,清音在前间整理寝衣,等云玉昭的吩咐。桌上的白玉瓷瓶几乎见底了,里面正是云玉昭使用了两周的白玉膏,方才大小姐进门还嘱咐要涂抹白玉膏。不过这真的是好东西,云玉昭周身的肌肤如同剥了壳的鸡蛋。
还有一点,自是不能浪费,清音打开盖子,思量着还够周身涂一次。
得高楚阳相助,原本就热闹的酒楼繁华更甚。且商讨出了年底要举行的活动,这样一来,又会更忙。
云傅氏将那日在布可寻穿出来的披风晾晒干净,放入房内的五门红木衣柜中,寻思着找个机会好去将银子给了,总不能无故得了别人的东西装作不知道。
一日午后,高楚阳正在和几位仕子清谈作诗,云泽一路跑了过来。
“高公子,小姐有请。”
二小姐有请?高楚阳忙起身,心里暗忖怎今日在门外见面不去楼上雅间的。在酒楼里不生暖炉,足以让人瑟瑟发抖,何况深冬腊月的外面。
疑惑间抬头看到的并不是云娉婷,来人身穿一件烟霞色掐牙折枝花卉单罗纱通袖交领中衣,逶迤拖地紫檀色彩绣散花绫裙,外罩的杏白色披风将脸包了个严实,只露出一双闪烁如星的凤眼。见高楚阳出来,才放下披风,来者正是云家大小姐——云玉昭。
“大小姐?”高楚阳作揖道,多日未见云玉昭,她似乎学瘦了些,原本一双大眼显得更为明厉,和气质婉约的云娉婷截然不同,“楼上请……”
“不用了,就在这里说吧。”未等高楚阳转身,云玉昭开口道。
高楚阳微怔,“大小姐请讲。”
“你这里可有擅丹青之人?”云玉昭命旁人拿出自己作了一半的画,“能否凭人口述,画出所想之人?”
要说这作画之人,莫属倪润之,他的才学和妙笔自是无人能及。心下虽有疑惑,但还是应承了下来。
“不知大小姐想画物还是人?”高楚阳伸手想接过云玉昭手中的画,岂知云玉昭并没有松手的意思,只轻轻将话递于一侧的清音,缓缓说道,“人。”
“人?”高楚阳喃喃道。
“高公子不必猜测,我想画的是一个男子,”只见她双颊绯红,双眼出神,似乎在说一件极其珍贵之物,“我云玉昭看上的一个男人。”
语毕恢复平日里的表情,“明日我再来,有劳高公子了,还有……”云玉昭转过头来,一双一直坚决凌冽的凤眼里,竟多了几分犹豫,“这事还麻烦不要和我妹妹提起。”
转身上车,往金榜街外驶去。
高楚阳看着驶离的马车,疑惑不已。不过他既然答应了云玉昭,那定不会和别人提起。便像掌柜告了假,离开了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