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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月明星稀,薄雾缭绕,青山翠竹倒映在清澈见底的潭水中荡漾起缠绵的涟漪。一席素衣白衫的诗语蹲在岸边,提着竹木编成的水桶小心翼翼的灌着潭水,却听闻竹屋方向传来悠扬的竹鼓声响。竹鼓声声清脆,声声徜徉,继而缓缓飘来闫长羽的若有似无的歌声,浅诉离殇。
“听弦断,断那三千痴缠。坠花湮,湮没一朝风涟。花若怜,落在谁的指尖。”
沉吟半晌,大音希声,大象无形,闫长羽直透魂骨的音律仿佛已经达到了极致一般,纵有伯牙子期再世亦无法找到恰当的词语形容。
一曲终了,诗雨嫣然轻笑,一对浅浅的梨涡顽皮的浮现了出来。只见她若有所思的注视着远方,一对冰肌玉指轻抚水面,宛若素衣天仙现世临凡,轻俯身躯采摘潭中那皎洁如雪的皓月。
夜空中一片寂静无声,偶有微风吹过拂动垂柳发出沙沙声响,只见从天边窜出一条黑影,静悄悄的落在了竹屋门旁。与往日一样,诗语伺候闫长羽睡下之后,牵着呆若痴儿的甫嵩在潭边散步行走,享受那片只属于他们二人的星空,享受只属于他们的静怡的幸福。甫嵩已经十余天没有发作了,诗语心渐宽慰,虽然不知道甫嵩何时才会痊愈,但她却依然坚持每天用小小的甜言蜜语试图唤醒‘沉睡’的甫嵩。
他们缓步走到一株巨大的柳树下时静坐稍歇,诗语注视着甫嵩空洞无比的双眸不禁噙泪轻语道:“甫嵩,今日我陪你欣赏这浅川小潭、轻柳羞花,来日待你痊愈,再带我去看那锦绣河山,阅遍天下良辰美景,行吗?”
甫嵩沉默不语,只是痴痴地笑着。
“今日我舀一捧潭水给你喝,来日你请我痛饮美酒三千觞,你我一醉方休,好吗?”
甫嵩依然沉默不语,只是痴痴地笑着。
“甫嵩…”
话未说完,一道黑影骤然出现在甫嵩身后,诗语不失机警,顿时化作一只折了半节双角的羚羊备战迎敌。借着幽暗的月光诗语见到这人灰袍锦冠,举手投足之气宇轩昂,只是面庞上一团黑雾缭绕,无法辨清模样,只是看这装束,诗语颇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没错,这正是甫嵩之前梦中出现的灰袍文士,只是诗语与其素未谋面,师祖的突然降临,她自然无法相认。
“呵,你是天琴的弟子?”灰袍文士缓缓说道。
诗语并不应答,羚羊一双蓝眸圆目死死盯着来犯之敌的一举一动。
“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来找他的。”说完,灰袍文士伸手指了指呆坐如木的甫嵩。
诗语听完更感焦急,不禁向甫嵩身旁靠近了几步,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直引得灰袍文士沉吟浅笑。
“哈哈哈,果然有几分天琴的模样,想当年…”
话未说完,灰袍文士忽感身后劲风袭来,右臂卷着宽袖大肆一挥,一股吞吐天地之势烈烈而生,登时散碎的金色光点四处飘落,只见一箭之地外闫长羽跌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