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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过后,她便穿着一件簇新的寝衣,将一头长发披散在脑后,素颜随意的走了出来。见西陵祤不在房内,柔嘉便转头问向青莲道:“公子可是又去了书房?”
“是,公子说他去去就回,请姑娘早些安歇。”
青莲说着,便上前来服侍柔嘉更衣。柔嘉摆手让她退下,吩咐道:“给我沏杯热茶过来就好。”
青莲依言而去,柔嘉便在妆台前落座。微微泛黄的铜镜内,但见那如云似瀑的长发黑缎似的垂至腰际,衬出她宛若月华般的姣好容颜。
“姑娘,真是生得天生的好颜色。”青莲将热茶放到柔嘉的手边,伸手接过她手里的镂雕象牙梳,对着铜镜含笑赞道。
好颜色?柔嘉闻言淡淡一笑,只将已经渐渐风干的长发一拢,复又散在浅藕色海棠纹寝衣上,一抬头,却从镜中看到西陵祤走进来。因此转身回头,起身问道:“公子晚饭也没有吃什么,要不要叫厨房再给准备一点素粥?”
西陵祤却摇头,行至她身后,自青莲手里接过那柄梳子,柔声道:“不必了,时候不早,我给你梳理一下头发,一会儿也便早点歇了。”
他垂眸时,眼中似有无尽缱绻爱恋之意。那梳子滑过她的发间,一下下的,便如同他伸手抚摸过她的寸寸青丝一般。柔嘉心中闪过诸多的念想,只是转瞬而过,却如何也抓不住。
定眼瞧着眼前的铜镜虽然打磨得十分光滑,然人影依旧有些模糊不真切,柔嘉在那蛛网似的目光中有些迷乱,她最终伸手轻轻的握住了西陵祤放在自己肩头的那只手,颤声道:“公子……”。
西陵祤便俯身下来,渐渐的凑近她的颈间,他的唇划过她的唇瓣,轻轻的吻过之后,才启齿道:“嗯,一晚上总见你心神不宁,莫非还在为之前的事情介怀?”
柔嘉想不到他会有此一说,连忙摇头道:“不,我不是……”。
他的目光近在咫尺,妆台旁的灯树摇曳着温暖的光芒。柔嘉忽然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勇气来,站起身,她凝眸专注的看向他,道:“先前在书房外听见一些间断的话语,公子可是在为什么事心烦意乱?”
西陵祤闪过一丝讶然之色,旋即又失声笑道:“原来你是在为我担心?真是……”。
他有些宠溺的看着她,将手里的梳子随意手放下,而后拢她入怀,一只手轻轻的拍抚着她的后背,只道:“傻瓜,你根本就不必为我担心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是累了你。你忘了么?我曾与你说过,初见时之所以会在那么多人中一眼喜欢上了你,便是因为你的眼眸中才有那样纯净如初的笑意。除却你之外,这样的笑意我从未在任何人眼中看到过。而我之所以喜欢你,甘愿为你做任何事,将你放进我心中最深的一处,也是因为,我想用自己的所有来呵护你的这份纯净。楚楚,这一生,我会竭尽所能,让你远离忧伤和痛苦。尘世当中,你若愿与我携手一生,那么,便只要我一个人去面对那些困扰和烦恼就好了。其余的,你都不必担心,不必去烦恼,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