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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都不是你让手下的人作恶的理由。涂炭生灵,你就不怕遭报应吗?”拓跋文宇愤愤不平,激动得一掌打碎了小几旁简直连城的和田玉花瓶。
太后静静地看着他:“如果不给那些走狗一些好处,他们能听话?养狗你就得给他喂人肉,喂人骨,你知道吗?如果今日你杀了自己的恶狗,它日,就是人家用你的肉和骨头来喂狗。傻孩子,你以为你皇兄夺权之日,还会容得下为娘,容得下你吗?或者,他还容得下你的外祖欧家吗?”
拓跋文宇一愣,激动的表情一点点凝固在脸上,他不敢相信,却似乎不得不信。
欧太后深吸一口气,慢慢靠在绣着团凤纹花的靠座上,淡淡比闭起双眸:“哀家不逼你,你回去好好想清楚,你自己亲眼去看看,去问一问吧。”
拓跋文宇狼狈地后退一步,大门轰然被他撞开了一条缝隙,外面和暖的丝竹和歌舞与宫殿内的冰冷和绝望形成鲜明的对比,但是又似乎同样地勾魂嗜骨,一个痛死,一个安乐而死……
苍白的少年慌不择路地 跑了出去:“谁都不准跟来,我——想一个人静静!!!”
夜晚漆黑如墨,少年拼命地奔跑,但是,又似乎无论他怎么跑,最后都会被逼回一个方向,看似选择,其实他早就已经没得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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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同样的夜里,花潋滟等引儿和云嬷嬷睡着后,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块白布,用蘸满墨汁的笔在上面写下了一系列的名字。
拓跋无楚、拓跋曜、贵妃、尤勇、李安、翠翘、绯云。
然后,她在翠翘和绯云上面画了个圈,这两个人已经解决了。而剩下的人,都不大好动,恩,除了——李安。
纤细的手在李安的名字上点了点,漂亮的淡色唇瓣微微抿起,黑色眸子里闪着邪气的光芒。
她将这块布仔细叠好,又用油皮纸仔细包住,这才放在小小的心口搁着。
一阵阵困意袭来,她好久没有睡过安稳觉了。
小脑袋一点点如小鸡啄米一般,感觉一双温暖的大手轻轻接住她,然后将她抱到床上,再细致地给她盖上了小被子。
那人高大秀硕,一头墨黑长发随意用发带扎着,薄唇总是带着点慵懒的意味,弯起时泛着讥讽:“这丫头这么晚不睡,指不定又在想着害谁呢。”
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用手指在花潋滟微瞧的鼻头上点了一下,这才摇着头离开。
顺手,一束不该在此时出现的碧绿小花带着阵阵幽香,放在花潋滟的枕头边,竟然出奇的相配。
薄荷花,原本该生在七月,却因为国君太过喜爱,花房里一年四季都有种植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