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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意至极!”
这叶枫点头太快,倒是令夏木槿有些诧异,瞅了眼他这一身价值不菲的穿着,再联想下自己的小茅屋,眸色点点复杂,点头之后便进了屋,然后开始洗手做饭。
松子见叶枫的眸光总在自家姐身上打着转,咬着嘴唇一脸不快,眉头紧紧蹙着,心底却不断的祈祷:沈大哥,你快点回来吧,快点回来吧......
因为来了客,夏木槿做了六个碗,熬了野鸡蘑菇汤,小炒肉,凉拌地皮菜,水煮苋菜,酸辣鸡杂,清炒四季豆。
五个碗,一个盆,摆满了整整一桌子,菜的炒法新颖,荤素适宜,色泽油亮,远远便能闻到香味,还未开吃,就已经馋了一干人。
饭桌上,明鹏很是戒备的防着叶枫,只要关于夏木槿的话题,他马上就会插话,令其他人莫名其妙,松子却偷着笑,本来自己还担心,现在看来这担心是多余的了。
因为,有人比他更热切的赶走姐姐身边任意一个向她示好的男人。
师傅可是暗地里交代过,沈大哥可是要做他未来的姐夫,所以,在他们离开这段时间里得好好为姐夫把关,不能让别有用心的人接触自家姐,因为那些人都不怀好意!
一顿饭,有人食不知味,有人暗地藏心思,夏森林夫妇面面相觑,更是担忧的看了一脸淡定的夏木槿好几眼,这村里头的传言可是沸沸扬扬,走了两个又来一个,这个还未走,今天又来新的,他两老的心脏可是要经不起吓啊!
况且,光看这人的穿着,还有外面停的那辆马车可是价值不菲,木槿是啥时候认识这这般的大人物,而且这一个个来这里一点都不避讳,像是自己家那般,看着他那无限享受的模样,似乎跟木槿还很熟呢,而且似乎还不止一次吃她做的饭菜。
夏木槿只需一眼,便知自家爹娘在想什么,脑门滑落无数黑线,咬着筷子,瞪着吃的爽快的叶枫,却不知自己这火从何而起。
饭后,叶枫便开门见山:“木槿姑娘,我这次来是想和你做生意。”
同时,对她的手艺也是颇有兴趣,这些年,他走南闯北,没少见各种异国风情,可像夏木槿这样的还是头一遭见。
夏木槿将桌子收拾干净,又给他泡了茶,对他的话也在意料之中,笑了笑,便道:“叶老板想要怎么合作?”
做生意讲究一个诚字,她不喜欢太过计较攻于心计的人,哪怕对方给的再多,而失去了那种意境,她宁愿不做。
叶枫并未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瞅向灶旁还在炕着的一些花花草草,便道:“这些都是你亲自采的?”
这些都是她这几天去山里见到的,有夏枯草,白花蛇舌草,紫花地丁,但是这些都不是当茶饮,而是做药用的,而且,这也只是初步试验。
见叶枫提及,便也实话实说:“是的,检柴禾时看到了,便采了回来,都是一些普通的草药,可也是药铺需要的。”
最后一句话她说的很清楚,药铺需要,那么,她也有可能和药铺去谈生意。
叶枫听后,不免笑了,真是个特别的孩子。
随即,两人又聊了会儿,叶枫便将夏木槿所准备的绞股蓝,桔花,枸杞子都带走了。
当然,夏木槿在茶道上与他口头切磋了一番,而叶枫今日也算是大开眼界了。
这叶枫的马车刚走,吴氏等人就按捺不住了,见夏木槿端了一盆脏衣服出来,老远便讽刺道:
“我说木槿丫头,你要发、骚也别老引些不正当的人回来,别以为有马车,有皮囊,穿的得体就能封住众人的嘴,要卖可以,去红楼,红馆卖,在自己家里,这不是败坏家风么?你爷是文化人,在这大苗村可是有头有脸的,回来知道这事还不给气死。”
夏木槿嘴角一扯,睨了眼吴氏,便沉声道:
“若是眼红的话大可以将你家还未出阁的几个姑娘拉去红楼啥馆卖,我骚不骚还轮不到你这样的人来说三道四,还气不过,自己也可以去,就是不知,你这脱光了看会有个乞丐来光顾么?”
吴氏还是头一遭被被人这般侮辱,顿时,气的脸红脖子粗,指着夏木槿的手也颤抖了,转眼,瞅到夏大娘正拿了布匹出来,便厉声骂道:
“我说森林她媳妇,你家是怎么教孩子的,才这点大就目无长辈,这长大了还得了,况且,这人啊,就是要懂分寸,最主要的还是懂的自重,你看你家,三天两头来一波身份不明的男人,还不如开个馆子得了,藏藏捏捏是啥意思,这都敢做了,还不让人说了,我都为你家觉得无耻,这到底是老不死他的血脉,这不是将耳光往老不死的他脸上甩么?你让我这以后以何颜面去见老不死的她家列祖列宗?”
夏大娘被吴氏说的一愣一愣的,张着唇瓣,半天都不知要说什么,吴氏见自己占了上风,便更加的得意起来,随即,眉眼一变,整就一副受伤的可怜样,更是捶胸顿足道:
“我家可是还有三个清清白白没有出阁的姑娘啊,你说你家这木槿丫头这般不知廉耻毁了自己的名声,不就是为了几个钱么?村头村尾都传疯了,说起来,还是我这做长辈的没看好这孩子,老不死的又不在家,这段时间你们就将这丫头交给我,我定会好好管教她,等风声平息了,便托人给她找户人家早些嫁了,这村里头是嫁不了了,这谁家会要一只别人睡过了的破鞋,你说对吧,也甭管对方家室如何,年纪多大, 只要对方肯接纳就行。”
由氏早就想插嘴,碍于婆婆说的正起劲,不好打断她,况且,见木槿那践人咬牙切齿的模样,心底甭提多乐呵了,见自家婆婆说完了,便立马接话道:
“娘说的极是,咱虽然穷,可人穷志不穷,更不会夺人所爱,你家这丫头啊已经贱到人神共愤了,出卖自己的柔体还有脸在村里头买地,就不怕脏了这地?我就是穷死,也不让我家几个闺女做这丢脸的事,还有啊,你家屋子这么小,那些个男人又是强生健体的,大晚上听到那些羞人的声音你们不觉得惭愧么?”
他们可是憋了好长一段时间了,鉴于王家屡次在这贱丫头手里吃过亏,便也没机会去说,今天这机会来了,岂会放过。
况且,看着他家这日子一天比一天好,吃的,用的,穿的,也是比之前不知上了几个档次,他们看了就是不舒服,自家这几天都啃馒头呢,有这米也没有荤,炒几个小菜也没有油,吃起来也是食不知味。
几个孩子可是苦着脸抱怨好几次了,可青莲丫头却压根不管他们死活了,甚至对他这个奶奶还避而不见,可把她给气死了。
昨日里便将气撒在几个儿子身上了,并让他们出去找活干,一天不交二十个铜板回来就别进这个屋。
“几位说够了么?你们的嘴巴是不是吃了屎,张嘴便能熏死人,若不是本姑娘定力好,早将你们的嘴巴削了丢进河里冲洗,哦,也对,家里靠我爷一个人支撑着,我爷年纪大了,没那能力养一群白眼狼了,见我家日子越过越好了,不服气了,眼红了,姑娘我就是要你们眼红,你们眼红又能怎么样呢,谁让你没那福气生了几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窝囊废呢,生得多又有什么用,还抵不上我一个十几岁的丫头,我都为你们觉得羞耻。”
夏木槿才不管自家娘一旁焦急示意的眼神,脱口便反击道,说的吴氏捂着胸口大口的喘息,可她还是觉得不够,继续道:
“我夏木槿再贱也没有某些人贱,爬上了我爷的床,还拖儿带孙的死皮赖脸赖到我夏家,一个个手脚齐全却要靠着这么一个老人家去过日子,瞧瞧你们一家,有几个是正常的,女的袒胸露背,男的歪瓜裂枣,老的整日里显摆风骚,我告诉你,有本事让你家几个都脱光了去勾引人家啊,看人家会不会也赏你一口饭吃,给你银两去买地。”
“哎呀....娘,娘...夏木槿,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践人,你会遭天谴的,再怎么说她也是你奶奶,你爷明媒正娶进来的妻子。”
这吴氏被夏木槿这般一说,一口气没喘过来,捂着胸口,两眼一翻,竟晕了过去,由氏急的哇哇大叫,这一叫,把家里几个闺女给引了出来,几人七手八脚的将吴氏给抬进屋,由氏却指着天,又指着夏木槿厉声诅咒着。
夏木槿嘴角一扯,不冷不热的丢给由氏三个字:“我等着!”
说完,头也不回的端着盆子去了河边。
看着她那远去的背影,明鹏浑身寒毛根根竖起,这女人吵架太可怕了,比他在战场砍下敌人的头还要恐怖,这主人的主人更不是吃素的,可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几张嘴都抵不过她几句话,真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翌日,农历八月初八,夏木槿入十三岁生辰。
早早的,一家人便起床了,这是夏木槿过的第一个生辰,往年这一日一家人都聚不到一起的,夏老爹在学堂的日子多,发妻又去世的早,家里的一切重担便落在了夏森林身上,夏桔花比夏森林小了整整十二岁,这中间夏老爹夫妇还孕育过几个孩子,可都没带活,结果就剩夏森林和夏桔花两兄妹,这在乡里算是子嗣单薄了。
夏木槿昨天忙到很晚,反而起的有些迟了,待她起来,自家娘已经在动手做早餐了。
夏大娘见她出来,便是放下手里的活,朝一边拿了个布包给她,并将她往自己房里推:“槿儿,赶快换好再出来。”
夏木槿被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当她打开布包,看到里面的东西之时,小脸却是哭笑不得,红色的抹胸......
家里这些天都擀了面,而夏大娘这早餐做的就是简单的面条,并且将黄婆那天送来的鸡蛋给打了几个进去,出锅时放了些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