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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脸狼万万都没有想到,高米尔会完全没有了斗志,笑道:“孩子们都被我们保护起来了,接着就该放开手脚做事情了。”
“我不是没有做啊,这你都看见了,可他们在到处抓我们的孩子,不保护起来不行了。手下也都被他们打伤了好几个,都有些害怕地不敢出去了。你叫我怎么办,怎么办吧?”魔鬼低着头,双手搓来搓去地嚷起来。
白脸狼继续同他说:“今天的这种局面,也是注定的,没有什么可以奇怪的。”
高米尔沁沁着头,认为白脸狼会尽最大程度地安慰自己,听其如此一说,眉毛拧成了大疙瘩,怒鼻子瞪眼睛地望着白脸狼。虽说没开口说一句话,可那表情早已说明了一切。
“都是因为你报仇心切,又想搞一个什么遍地开花。这样看起来虽然花俏,又排场又体面,尽最大限度地满足了你的心里,但人员过于分散。可别忘了,对家的人手数倍于我们,如此好大喜功,终究会贪多嚼不烂,也就注定不能成功。”白脸狼并不介意。
白脸狼一点都没给魔鬼留面子,直接点出了他的不足。高米尔低着头一声没吭,干巴巴地眨巴了两下小眼睛,虽说其是个自高自大的魔头,可也是个敢于承认错误的魔头。不是咬着屎橛子认死理的主,能听进去别人的劝解。细嚼慢咽品味了一下,觉得有一定的道理,自己未免过于贪功冒进了。
魔鬼用充满了渴望的眼神望着白脸狼,想听听她的见解。白脸狼并不藏着掖着,直截了当地一点都没有拐弯,这符合她的性格:“我们如果把人手集中起来,让灾难一并发生。就算他们有十几个人,也未必能把我们怎么着了。”
魔鬼的狐狸眼睛一亮,照得满脸通明,眼睫毛都清晰可辨。萎靡的神情,像死猪被吹上了气,又渐渐地鼓胀起来。
白脸狼从高米尔泛着光芒的眼神中,读懂了其急切而又喜悦的心情。像师傅指点毛手毛脚的徒弟一样,既耐心又威严不可侵犯地娓娓道来:“我们要把力量集中起来,重拳出击,效果肯定非凡。”把手张开,伸到魔鬼的面前,“一个指头能有多大的力量?”把拳头一攥,“这样就完全不一样了,以前那些鬼头都是怎么死的?你又为什么处心积虑地非得要弄到他们的法器?”
一句话说醒了高米尔,用手拍了一下脑门:“噢,是的,是的,你讲的一点没错,看看我这是怎么了?”接着又拍了两下脑门,“这段时间,闹心事一件接着一件,把我的脑袋都搅糊涂了。”于是,白脸狼又把恶臭熏天的“大粪”,重新灌到了魔鬼的脑袋里,给了“温度”助其发酵。
魔鬼深是其言,没有半分怀疑,等几个受伤的小妖痊愈后,开始琢磨事了。对手下小妖们说:“这回我学奸了,知道怎么办事情了,也知道怎么保护你们不被别个伤害了。害你们与我孩子到现在地步的,就是那些农民与工人。我们就先从农民下手,先惩罚他们,而毁掉庄稼,是惩罚他们最直截了当,也是最残忍无情的手段。想想啊,他们耕种在田里的不仅仅是庄稼,更是希望。没有了粮食,农民受不了,其他个也受不了,谁又能活得下去呢?什么工业啊,商业啊,全都是空中楼阁,一切都成了飘着的肥皂泡——一捅就破,瞬间便会无影无踪。”带着敬佩看了一眼白脸狼,不为别人发现地呲牙一笑,“谁还奢望开什么高级的轿车?还奢望吃什么高级的珍馐美味?还奢望穿什么高级的服装?什么都将随风而去。谁也不能把脖子扎起来,不吃不喝地空着肚子去干事情吧——肚皮要是空空的,一切东西也都是空空地。”
他讲完了,白脸狼接着说道:“我们不做摊大饼的那种傻事了,把力量集中在一处,专门干好一件事情就可以了。如大王刚才所说,我们先从农民的庄稼入手,完事后再去干其他别的事情。”
魔鬼与白脸狼带着手下的小妖们,偷偷来到一片广袤无垠的田野上,庄稼碧海泛波,一眼都望不到头,正快快乐乐、无忧无虑地生长着。
魔鬼停下了脚步,立在空中,前后望了望:“不要走了,一切都让它从这里开始吧,让他们暂新的生活,让我们暂新的使命,都从这里开始吧。”指着脚下的庄稼,“他们把我孩子逼得走投无路了,把你们的手脚都束缚住了,毫无自由了。你们与我孩子吃不到的东西,他们也别想吃到。去吧,疯一疯,耍一耍,战场就在脚下,就在你们面前。这是新的没有对手的战场,任由你们随意的发挥,随意地去战斗……”
有魔鬼与白脸狼同行给撑腰杆子,小妖们便无所忌惮了。还没等魔鬼把话说完,嗷嗷叫着飞下了云端,各显其能地祸害起庄家来。懒猫不甘落后,把地鬼的斧子取出,手中一晃令其变大,瞪着眼睛便要去劈。被魔鬼及时叫住,对那货说:“今天没你的事,站脚助威看热闹就可以了。”
懒猫把头一摇,嘟囔着道:“别人都有份,为什么单单让我看热闹?”
魔鬼解释:“你这斧子劈下去,就等于给人家送去了信息,暴漏了我们的行踪。”懒猫无法,只好站在魔鬼的身边,干巴巴地看着别个翛然往来地放情“快乐”。
小妖们以魔鬼为中心,四周散去,暴雨扯天扯地落下,大风无休无止地刮起,沙尘铺天盖地,冰冻旋踵而至,虫子漫天飞舞,遍地成流……
刚才还绿油油生机盎然的庄稼,要么变成了白茫茫的冰天雪地,要么变成了光秃秃的焦野灰堆,要么就是滔滔滚滚的洪流,或是黄沙满眼的荒漠……
农民从早春选种子和肥料,从翻田起垄到籽种下地,从除草施肥到三耕封垄,每一步都寄托着沉甸甸的希望,并浸透着辛辛苦苦的汗水,就这般荡然无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