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脊背紧紧贴着胡安的小小软软的身子,乔珊荃情不自禁打个寒战。
她恶心得快要吐了,想起短暂几次与罗萨斯先生的交谈与接触,她不由得头皮发麻。
该死,那个恶心的老家伙,原来他才是最邪恶的罪魁祸首!
亏他表现得道貌岸然、彬彬有礼的样子,就算是与蒙特罗庄园曾发生过不大不小的摩擦,也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女儿。
谁能想得到,这样一个受人敬重、体面的庄园主,竟然是个衣冠禽|兽?
乔珊荃恨得牙痒痒,转念又担心起来。
自己和胡安被绑架,莫非就是这个禽|兽设下的圈套?
不,既然这起突如其来的变故有黛米牵扯到里头,乔珊荃回忆起当初在纽约,黛米在自己工作室里失态的激烈反应,那种根植在灵魂深处的伤痛与恐惧,不会让黛米选择与伤害过自己的人沆瀣一气。
应该不是罗萨斯那个混蛋策划了这起绑架。
稍微松了口气,乔珊荃放松了身体,如果真跟罗萨斯先生有关,她真不知道那个可怕的男人会对自己和胡安做什么。
为什么黛米会想要对付自己?
乔珊荃稍微逆向推理了片刻,很快苦笑起来。
恐怕是自己和费里的强硬态度所惹出来的麻烦——原本黛米还抱有一线希望,认为自己和费里能念旧情,看在她可怜的份上,饶恕她所犯下的错误。
当黛米千里迢迢从纽约跟到阿根廷,当她在乔珊荃和费里这里一无所获——希望破灭的溺水者,心态变得阴暗扭曲,亲自参与到报复行动当中。黛米内心的嫉妒愤恨,逐渐滋生放大,最后盖过了她灵魂中的良知。
乔珊荃长长吐出一口气,不知道是为黛米感到悲哀,还是应该要为可怜的胡安而难过。
不过时间不容许她继续浪费下去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自救,从这里逃出去。
无论幕后主使是谁,乔珊荃绝不会坐以待毙,让自己成为费里的软肋,坐视他被人威胁。
胡安两条小腿挨着乔珊荃手臂,绷直了身体扭来扭去。
乔珊荃回过神,担心他会伤害到自己,连忙安抚他:“胡安,你在做什么?嘿,宝贝儿放松下来,别害怕,我会保护你的。到我身边来好吗?”
胡安闷闷地应了声,身体动得更厉害。
竖起耳朵,乔珊荃发现小家伙似乎在隐忍着不发出痛楚的喘息,她大急,眼睛被蒙着看不见,手脚也被捆住,各种可怕的念头在脑海里兜转。
“胡安,嘿,亲爱的你听我说,不管你在做什么或者打算做什么,你都可以相信我,对不对?来,让乔琪帮你好吗?”
胡安涨红了小脸,转过身凑到乔珊荃身边,挨着她耳朵小声说:“乔琪,我、我觉得我能把手上的胶带弄开,它们勒得我手好痛。”
“真的?你能弄开?胡安,你真是太棒了!快把你的手腕转到我面前来,你告诉我方位,我用牙齿帮你把它们咬开,我们合作,好吗?”
很快,两个人别别扭扭地趴在干草堆上,努力挪动着靠近对方,乔珊荃发挥了自己“牙尖齿利”的特点,忙出一头汗,总算是咬破了胡安手上的胶带。
用牙齿帮他挣脱束缚后,接下来就简单多了。
胡安从小就跟着费里摆弄手工活,自己种花、学骑马等等,又跟着乔珊荃学了画画、剪纸,动手能力很强。
双手重获自由的胡安很快就撕开了自己腿上的胶带,他兴奋地滚到乔珊荃身边,搂住她亲了一下,飞快把乔珊荃脸上的眼罩给解下来。
“damn!我总算看到光明了!谢谢你,胡安。”
乔珊荃满头毛躁地努力坐起身,转过去让胡安帮自己解绳索,活动了血液不畅的手腕后,她埋头解开脚上束缚,抱起胡安,打量这间不见天日的狭窄房间。
搂着乔珊荃脖子,胡安趴在她肩头小声问:“我们能逃走吗,乔琪?”
“当然可以了,相信我。”乔珊荃蹭蹭他嫩脸蛋,打个响指,“看到那边的通风口了吗?我来想办法,弄点东西把它撬开……”
※※※
当餐厅经理满头大汗地冲进办公室找到阿曼多,告诉他有人找上门的时候,阿曼多有一点惊诧,他很快平静了神色,放下手里杠铃,转身抓过毛巾擦汗,摆头吩咐经理把人带进来。
“果然是你,亲爱的表哥。你来得可真快。”透过镜子,阿曼多对来人点点头,掀起健身背心慢条斯理地擦汗,没有半分不自在的表现。
费里不打算跟他绕弯子。
“啪!”掏出准备好的交易合同往桌面上一扔,费里隐忍着怒火:“我命令你现在、立刻把我的妻子和儿子交出来。这是你要的合约,我没时间陪你浪费。说好的一手交人,一手签约,我现在已经来了,你答应的事呢?”
“说实话,我真没想到……”摇头啧了几声,阿曼多自恋地对着镜子欣赏自己练出来的肌肉,“表哥你会对那个女人这么上心,根本等不及,直接找上门来。难道你就不想问问你前妻过得怎么样?”
“少啰嗦,我只想确认我妻子他们的安全,他们人在哪里?!”费里一脚踹飞了阿曼多的办公椅,撞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
像是完全没听到动静,阿曼多视线依然停留在镜中倒影:“你太心急了,表哥。你一点都不好奇我为什么要买下那座庄园吗?”
愤怒地喘息着,费里含恨瞪着他:“不,我对你的事情一点都不在意。”
“你的态度真伤人,表哥。要知道我和你一样,身上都只有一半蒙特罗家的血液,可是你说这个世界是不是太不公平?我们明明血脉都不够纯正,外祖父却偏心地把庄园和土地都留给你,我母亲以前是不受宠爱的二女儿,长大后依然是不受宠嫁出去的女儿,她只能从你们挑选剩下的东西里捡……这是一种羞辱,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