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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榻中的人,不为所动,静静地沉睡着。
如果没有那些诊断,萧遥觉得他家冰美人只是在睡觉而已,等天亮了,一切都就又好了。
他的手从她的脸庞移到头上,轻抚着她的墨发,双目通红,却越发地温柔,“没关系,不就是生个病吗?这个世上有病就有药医,咱们不怕,我会治好你的病!”
无论他说了什么,床榻上的人都没有反应,可是他好像不说什么,心里就不得劲,最后握着她的手,越说越多。
若是公孙雪清醒的话,就会发现他的手不住地抖动。
那是因为他在极力克制心里的害怕恐惧,说了那么多话,好像是在安慰她,其实也是在说服自己。
“冰美人,外间的世界那么漂亮,我还没带你去看呢!”
“还记得上次我跟你说的那种大盘鸡吗?我还打算带你去吃呢!”
“……”
他浑浑噩噩说着,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仿佛只有这样子,他的心里才会好受一点。
说到最后,他将脸贴在她的手背上,情深哀恸喃喃道,“冰美人,你醒来看看我好吗?不要离开我好吗?”
这些话不知昏迷中的公孙雪有没有听到,但站在门外的萧绪和楚倾颜都听见了。
因为楚倾颜怀有身孕,刚才手忙脚乱的情形她虽然着急但是不敢挤进来,直到现在她才来探望,然而却遇上了被萧遥赶出来的众人,其他人都散了,唯有她和大冰块留下来了。
里面说话声不大,但是两人内力高深,一字不落都听到了。
“很严重吗?”她神色担忧地询问身边人。
萧绪点头,“空灵说,病入肺腑,生命力在并不断流逝,也许今日能醒来,也许下一刻就永远睡过去了。”
楚倾颜微睁大了眼睛,“没有办法吗?”
“没有。”
萧遥低低絮絮的声音还在不断的传来,她的鼻子一酸,扑进了萧绪的怀里,声音悲伤道,“怎么会这样?我以为已经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萧绪抱紧她的小身板,轻轻叹了一口气,却不知该说什么安慰她。
本以为柳暗花明又一村,却不知又是山重水复没有路。
空灵在诊治期间还说了一件事,能否清醒过来,还得依赖病人是否有求生的渴望,如若无牵无挂,求生欲不强,那么很有可能就这么睡下去。
众人联想到她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在将日月两族交到谨信手中时,她估计就已经了无牵挂了吧。
于是公孙雪就这样睡了三天。
而萧遥也寸步不离守了她三天。
因为谁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醒来,更不知道,她会不会在下一刻没有了声息。
所以萧遥不能也不敢离开。
他就像是不知疲倦般,不停地跟她说这话,说他年少时的游历趣事,说西轩的繁华,说世间万般美好的事物,为的就是让她对这个尘世有所眷念。
好像在说,你看,这世间多美好,有美食,有美景,还有那么多关心你的人,所以你睁开眼睛看看,不要再睡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