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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学院路的富源大饭店内,郭家慧坐在一间大套房的客厅中,看着电脑上的博联股价。股价从开盘就一直在升,已经涨了接近百分之三十,但她心里没有一丝喜悦感,总感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会发生。
人说,女人天生有第六感,直觉向来都很准,郭家慧也不例外,一直觉得自己的感觉很准,博联集团的上市肯定会出问题。只是问题在哪里?
在她的手中,同样有凌宇的资料,但除了凌宇的发迹史外,再没有其他。
无可否认,凌宇的发迹史很辉煌,凌宇制定的经营理念和营销策略不仅超前,也让她由衷的佩服。但她了解华夏的情况,如果凌宇背后没有支持,就算再能干,也不可能在短短两年多内,就在国内谱写出这样的辉煌。
凌宇的凭仗是什么?
郭家慧不断翻查凌宇的资料,始终找不出一丝端疑,一切都是那么的干净,活脱脱的就是一个经典的白手起家史,没有一点点的外力相助,但可能吗?
起初时,郭家慧还不曾这么多疑过,但博益礼对凌宇的态度,却让她越来越起疑了。想想博益礼的身份,博益礼背后的能量,博益礼想要对付凌宇,想要击垮凌氏集团,根本不需要费多大力气。但事实上,博益礼却表现得对凌宇很顾虑,放不开手脚,这一点太反常了。
不悠然间,郭家慧想到一件事情,当初郭家城刚进学校的时候,曾经跟家里求助过,说是同学被部队的人给欺负了,想让家里人出手帮忙。
那时候,无论是父亲郭东强,还是她自己,都没将这件小事放在心上,事后郭家城也没再提起。可现在回想起来,郭家城的那个同学是谁,会不会是凌宇呢?
想到这一点后,郭家慧就感觉隐隐把握到了什么,急忙给郭家城打去电话,询问起关于凌宇的一切。
郭家城没什么心眼,见姐姐关注起凌宇,心里很开心,真心希望姐姐能跟凌宇合作,那样他就不用夹在中间难做人了。于是乎,他是有问必答,说得无比想尽,但就他所知的一切,还是无法给郭家慧提供出有利的线索。
不过,郭家慧倒是从中找到了线头,顺着当初的关键人物挖下去,动用郭家在京城的力量,很快就查到博益礼不能从政的原因了。
猛然间,郭家慧的心头紧了紧,凌宇能借那件事让博益礼栽掉一个大跟头,显然背后的势力不输于博家,甚至不输于保守派。
就在这时,博联的股价出现变动,开始直线下跌了。
“博联的股价是什么情况?”郭家慧急忙打电话去华海证劵中心,找可靠的相关人员询问。
“我也不太清楚,突然有人大量抛出博联的股票,不知道是不是恶意抛空。”对方答道。
“抛出了多少?”郭家慧凝起小眉头道,心里隐隐有种感觉,凌宇终于出手了。
“很多,现在一直在抛,快接近百分之六了,噢,不,是百分之七,不,现在已经达到百分之八了,整个市场都是货,没人敢接了。”对方查了一会儿答道。
郭家慧心头抽了抽,如果没有人敢接货,博联的股价只会跌得更快。但换言之,如果是凌宇在大肆抛空,就算压低博联的股价,到时候,凌宇又从什么地方来补上这些抛空呢?
一时间,郭家慧被弄糊涂了。不过,她现在没空想这些,急忙将电话打给劳伦斯。毕竟严格算起来,郭家的根在美国,沃尔玛才是她的真正盟友,博益礼只能算是在各种利益驱使下,才促成的合作伙伴罢了。
“劳伦斯,有人在大肆抛空博联的股票,你知道了吗?”
劳伦斯此时正看着电脑,当然知道这件事,但知道又能如何,他现在什么事都做不了,只能听天由命了。
“知道,估计是凌宇干的。但他这招很笨,只要博益礼将那些股票买光,到时候,凌宇没有货来填补,就完了。”
郭家慧无语的翻了翻白眼,这个道理谁都清楚,凌宇更清楚,难道凌宇会干这么没脑子的事吗?
“如果他不是抛空,他真的有这么多股票,博益礼有这么多钱买吗?”郭家慧假设似的问道,心里却觉得不太可能,但除了这一个理由外,她也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有博联的股票。”劳伦斯随口说道,可转念间,他突然想到凯丽斯跟他说过的话,凌宇手中拥有博联百分之十的股票,整个心儿就凉透了。
“噢,不,我的天呀,郭小姐,我有些急事,必须马上处理,稍后再给你电话。”
劳伦斯正准备挂电话时,凯丽斯急匆匆的冲了进来,手中拿着一台笔记本电话,劈头就急道:
“劳伦斯,出事了,你看这个,网上到处都在传博益礼的身份,所有资料都详细列举了出来,包括他是什么学校毕业,在什么地方工作过,一直以来的收入是多少。现在很多人都在质疑,博益礼的二十多亿是从哪来的,弄得谁都不敢买博联集团的股票,都怕博联集团出问题,钱会被无限期的套住。”
劳伦斯听到这话,整个人都傻住了,如果博联的股票没人买,凌宇又在疯狂抛空,博益礼该怎么办,自己买吗?能买得了多少?根本阻止不了博联的股价崩盘呀!
郭家慧还没挂电话,听到凯丽斯的话后,也是脸色突然发白。不管怎么说,她在博联集团有百分之十的股权,如果博联集团的股票成为废纸,她的亏损就太大了。
“劳伦斯,情况不对,我必须为郭家的投资负责,你现在最好明确告诉我,博益礼的资金,究竟有多少是真实的,不然为了确保利益,我只能将股票卖给凌宇了。”
劳伦斯左耳听着凯丽斯的坏消息,右耳听着郭家慧的催促,整个人都傻得不能再傻了。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完全超出他的预计,博益礼又在干什么,为什么还不出手,还不快点将股价提起来,难道博益礼手中真没钱?
“不,郭小姐,请给我一些时间,我现在就给博益礼电话,请你一定要稳住,千万别卖掉手中的股票。”劳伦斯急道。
郭家慧也不想就这样下船,深吸一口气后,想了想道:“好吧,早上收盘前,我必须看到股价有起色,不然我只能说抱歉了,我总不能拿钱扔进海里吧。”
挂掉电话后,郭家慧的心里始终不安。毕竟选择博益礼,就是因为其背景深厚,可要是真出什么问题,博益礼说不定同样能置身事外,但她投进博联集团的资金怎么办,谁会替她的损失买单?
左想右想下,郭家慧拿不定主意,只能将电话打给父亲郭东强。当初,她其实并不是很乐意掺合进这件事,要不是父亲想借博家的势,从而入主致公党的掌控权,她才不想跟博益礼这种不靠谱的公子哥合作呢。
在华海市坐镇的郭东强,已经得到消息,接到女儿的电话后,只给出一句话:“静观其变吧。”
郭家慧对这话很无语,感觉父亲已经被权力欲望给冲昏了头脑。华夏看似是一党制,但党内的派系众多,斗争也不少,博家就算势再大,也不可能一手遮天的。所以在她看,没必要花太多心思在政治权力上,那种层面的较量,她们郭家玩不起。
博联集团的董事长办公室内,陈锦凡已经从博益礼口中得知一切。原来博益礼背着各家长辈,借着身份的便利,分多次从银行套取大量资金,虚拟出集团公司的账目。并且以此蛊惑包括郭家慧和劳伦斯在内的几家大公司投资,使得这些公司的投资资本,远远超过集团的实际价值。
也是为此,博益礼的窟窿才越玩越大,公司内部账目乱成一团。而博益礼的唯一凭借,就是借公司上市,套取资金填补窟窿。只要窟窿填补上,联盟形势稳定,博益礼就有足够的资本跟凌氏集团争夺市场。
而且博益礼的动机很简单,不是为了钱,只是想让各家长辈觉得他能干,不想被长辈们看轻了,不想被边缘化。甚至,博益礼还计划着,一旦从凌氏集团手中抢占到市场后,就将公司转型为央企,让长辈们脸上增光。所以为了这个目的,他使劲手段的确保住自己的大股东地位,只有这样才能在日后转型为央企。而如此结果,只能是不断虚拟账目,不断欺瞒入股者,这才把窟窿弄得越来越大。
陈锦凡听完博益礼的招认后,差点昏倒过去,真不知该说博益礼什么好。而在这时候,劳伦斯和其他股东都打来电话,人人都在追问股价的事情,也让博益礼和陈锦凡知道,网上已经将博益礼的身份曝光,质疑声都快将各大网络版块给淹没了。
“行呀,你很不错,弄出这么大的摊子。现在你告诉我,你的股价没有涨,你的窟窿填不了,你打算怎么办?”陈锦凡已经没有心思骂博益礼了,无奈的摇了摇头道。
博益礼可没陈锦凡的心性,已经急得暴跳如雷。
“凌宇,一定是凌宇,操他娘的,他非要跟老子作对,老子一定饶不了他。他想抛空是吧,老子就把他抛空的货全买了,看他到时候从什么地方补货!”
陈锦凡看着陷入疯狂的博益礼,终于明白凌宇为什么选今天见他,为什么会提前让他知道博联集团有问题了。
可以说,凌宇是想让他阻止博益礼,但这并不代表凌宇好心,想要放博益礼一马,显然是改革派的授意。
毕竟是一党的人,就算在政见上有什么分歧,也不想把关系弄得太僵,弄得势成水火。如果博联集团的事曝光,牵扯到的人就太多,就会引发出大动荡,这一点,改革派也不想看到。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在事情没有曝光前,领下改革派这份人情,尽快将这件事情的发展遏制住。
国内政治上的交锋都是怀柔的,只要事情的严重性不大,谁也不会赶尽杀绝。可以说,这一回,改革派又赢了,而且赢得很漂亮,甚至卖了个人情,他们这一方还不能不领这份人情。
“够了,你买什么,你拿什么钱吗?你还嫌你弄的窟窿不够大吗?你以为你买了那些股票,就能赢吗?我告诉你,凌宇就指望着你买呢,你要是敢买,谁也救不了你了!”